金字聚眼
數學課結束后的張何沒有像平時一樣去和蕭劍打屁聊天,因為他知道自己這損友的尿性,只要勾搭上了新的女同學,連續三天的課間他就會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不見蹤影。
張何經過魏老師打雞血一般的刺激也就沒有多少瞌睡,於是索性也就翻了翻那本擺在桌子上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這不翻不要緊,一翻嚇一跳。
張何猛地發現自己昨天寫答案的地方突然多了一段名為鴻蒙篇的古文,而且整篇都是由燙金文字寫成。於是他整個人都傻了,心裏不斷猜想着這些文字是如何出現的。
按理說這本書作業一直都在我的視線內,應該不會有人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寫上一段古文。再說家裏也只有父母,他們昨天也沒進自己的房間啊。
難道是自己昨天晚上做夢的時候,夢遊寫上去的?張何看着古文上“神識內守,一志不散,靈氣化形,鍛血守神。”這些內容,關斷放棄了自己夢遊的這個想法。
畢竟他知道自己的語文功底,這些內容連看着都費勁,更別提寫了。
那就還剩下最後一個可能……
自己的家裏進賊了!而且這個賊語文成績不錯,但可惜身體不好,在工作的中途犯了腦溢血,於是就在自己的書上創造了這麼一段古文。
沒錯,這就是張何排除所有可能性能夠相出的最合理的解釋。他完全沒有往修道這方面去想,畢竟作為一個三觀正常,生長在社會主義旗幟下的正能量青年必須打擊一切封建迷信。
因此張何也就沒有把這些文字當一回事。
但不知道什麼原因,今天接下來的所有時間,張何的腦海里卻一直浮現出那段名為鴻蒙篇的古文,就連平時最認真的物理課他也完全沒有聽進去,搞得郝老師一節課點了他兩次名。
“神識內守,一志不散,靈氣化形,鍛血守神”
……
這些文字一個個排着隊一般不停地往他的腦海里蹦,明明張何根本就沒記住幾句話,但現在它們卻一個不落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慢慢地,這些燙金的文字開始具象,一個個像是被注入了生命力一般,直接漂浮在張何的視網膜上。當時明明正在上英語課,而張何卻因為這些文字的出現根本不像往常一般犯困,反而神清氣爽,精神得一塌糊塗。
當然人到中年便已經禿頂的英語老師也發現了這個反常的現象,要知道他因為張何上課睡覺不知道找他談了多少次話,但不管怎麼樣苦口婆心,張何也沒有一絲改變,慢慢地他也就放棄了繼續勸導張何。
但今天這個小子竟然沒有睡覺,他當然把這個原因歸咎於自己今天的上課狀態不錯,備課充分,發音標準,因此這節英語課講得十分富有激情。
當下課鈴聲響起后,英語老師看着台下學生們一個個求知若渴的眼神,不由得欣慰地點了點頭。有道是十年種樹,百年育人。自己如沐春風般的課堂連張何這般冥頑不靈的學生都受到了感化,那還有什麼教不了的學生呢?
張何當然不知道自己的表現堅定了英語老師的教育觀念,更為以後一中在全市都表現優異的英語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其實,現在的張何萬分地焦慮,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什麼毛病,畢竟沒有人會眼冒金光整整一節課。
就在張何生出請病假出去檢查眼睛的想法時,那些燙金的文字便從他的眼前消失了。不過他自己沒有注意到地是那些文字並不是憑空消失,而是一個個向他眼睛的內部滲透,直至完全覆蓋他的整個眼睛。
並且在張何以為金光消失的一剎那,他的眼白變為了琥珀色,眼球也變得更加立體。那種感覺怎麼說呢,感覺就像是貓的眼睛。
當然這一切變化張何都完全沒有感知到,雖然他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最後也能把原因歸咎於最近用眼過多,準備以後身上帶一瓶眼藥水。
其實人都是這樣,在自己無能為力的東西面前,總會把一些其實毫無關聯的東西扯到一起強行解釋,然後不停地通過心理暗示來安慰自己。
張何現在就處於這麼一種狀態。
接下來的時間當然還跟往常一樣,結束上午和下午的課,在晚自習的時間完成老師們白天佈置的作業以及鞏固一下自己掌握還不太熟練的知識。
時間如水靜靜地流淌着,黑板上掛着的時鐘很快指向十點,第二季晚自習的下課鈴聲也如約到來,沉寂許久的教學樓,此刻終於迎來了短暫的熱鬧。
討論聲、收拾課桌聲、下樓聲紛雜般的上演在每層樓,每間教室里。張何把沒做完的各科卷子放在書包里便準備回家了。
市一中地處南化路,而張何住在海河小區,兩者之間的距離並不算遠,步行也不過十多分鐘的路程,所以張何並沒有住校。
市一中有不少學生都住在海河小區,所以張何在回家的路上可以看到不少穿着市一中校服的學生。但在回家的後半段路程,由於那條路上的街燈壞幾盞,其它亮着的幾盞也不甚明亮,所以這條路十分昏暗,女學生們都是結伴穿過那裏。
張何當然不會害怕,作為一個資深的恐怖片觀影人以及各大靈異貼吧的活躍份子,他當然不會因為幾盞壞掉的路燈而畏畏縮縮。
但今天回家的路上,張何卻看見一件怪事,那就是當他準備穿越這條昏暗的路時,看見一個穿着老式一中校服的年輕女孩從一個小巷子裏拐出來。因為這條路比較狹窄,所以張何讓開了位置,這點紳士風度他還是有的。
女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謝過後,便繼續往前走了。張何雖然奇怪她為什麼穿着老式的一中校服,但最近流行復古風,所以也就沒當回事。
但走在不遠處的其它幾個一中學生看着張何的表現卻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因為他們明明看見前方沒有來人,但走在前面的那個校友竟然做出了讓路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