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給跑了
“哥,你來了?”步箏躺在床上見步琮進來很是開心。
“你的傷,你自己也知道了吧。”步琮說完便找了把椅子坐到床邊。
“知道又如何?照樣無能為力。”步箏有氣無力地說道,她是身體虛弱,不過更多的還是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感傷。
“或許…或許也不是全無辦法,孫岩方他回到蘇州了,我上次也去見過了。”步琮弱弱地試探着。
“你是想讓他治我的傷?我寧可去死!”步箏別過頭,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氣了。
“我知道,他永遠都無法彌補他對我跟阿娘的傷害,但只要他真的能夠救你,也算是減輕了他的罪孽,如若你還是不能原諒,那就先等他治好了你,過後要殺要剮都隨你便,我也不會攔着。”步琮安撫道。
“那等我傷好點了再來看吧,或許我也該帶着尚辰去見見阿嗲阿婆了。”步箏看樣子還是妥協了,有保全自己的方法,怎麼樣都得去試一試,她也沒那麼傻。
“你能這麼想就再好不過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就先出去了。”步琮笑着說道。
他得到了步箏的點頭后,才起身離開,步琮出去后林尚辰又進來了,一進來便關心地問步箏“好點了沒?”
“也就這樣,就是暫時還起不來。”步箏無奈地回答道。
“林數那小子還在外面跪着呢,你沒開口怕是也不會起來的。”林尚辰提醒道。
“那就讓他跪到第二天天亮,長點記性!”步箏十分生氣地說道。
林尚辰卻一臉的和氣“好的,那就到時候再跟他說。”
步箏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心軟了“記得給他墊上蒲團,地板硬,別跪壞了。”
步箏的身體好得很快,沒幾天已經能自己下床了。
一天,她醒過來就只見林尚辰在桌上寫着什麼,於是披了件外套慢慢地走過前去。
她的腳步很輕,又加上林尚辰自己寫得聚精會神,根本沒注意到步箏就在旁邊。
“你想辭官?”步箏看着桌上的辭官請求有些驚訝。
林尚辰嚇了一跳,但還是耐心解釋說“不是現在,但遲早要的,金洲也跟我說了,你的傷得去蘇州找一名醫才能治,我必須陪你去,蘇州這麼大,這一走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所以乾脆先辭了,我又不是非要混這口官飯。”
步箏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說“那幫我也寫一份吧,我也不想進軍營了。”
“你自己去寫,我寫不出你字的靈魂。”林尚辰嫌棄道。
這不就是明裡暗裏說自己字丑嗎?步箏“哼”了一聲,隨後開始用軟軟的聲音撒嬌“我沒力氣嘛~”
林尚辰這怎麼招架得住“好啦好啦好啦,我來給你寫,真是夠懶的。”
雖嘴上嫌棄,但還是照樣也給她寫了一份辭官信,字模仿得也算是惟妙惟肖。
他在寫,那步箏就只能在旁邊獃獃地看着,林尚辰忽然抬起頭就看到她坐在那裏,就好似一幅畫一樣。
“誒?你先別動,我給你畫幅畫,放心,水平絕對信得過!”林尚辰突發奇想,步箏自然也是樂意的,她就這樣坐在那裏,任由林尚辰擺弄。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京城第一美男果然名不虛傳,他只是簡單得勾勒幾筆,一個溫柔似乎的病美人就出來了,沒有添加任何色彩,有一種洗凈鉛華的樸素美。
這幅畫很傳神,傳神到步箏頸間的一顆黑痣都有了自己的味道。
“還不錯嘛,林大畫家!”步箏拿起畫認真欣賞着,雖然自己不會鑒定真假,但美醜還是區別得出來的。
“咳咳咳…咳咳…”就在林尚辰還想要嘚瑟的時候忽然一個沒忍住猛地咳嗽了出來。
嚇得步箏趕緊將他扶住,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最近是不是照顧我太累了?臉色都比以前更差了。”
這才幾天啊?難道又要倒下一個?步箏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是,在你受傷之前我就已經感覺到了自己身體有些不適。”林尚辰安慰道。
“以前覺得你臉色鐵青,一直以為是那些葯太難喝了,現在看來事情沒那麼簡單了。”林尚辰雖弱了點,但也不至於這般病懨懨的,不禁讓步箏有些懷疑。
“可那些葯我都看過了,都是些再正常不過補藥,沒問題啊?”林尚辰也有些不解。
“會不會是一些藥物相剋?”步箏猜測道。
“聽娘說,是趙大夫開的葯,他的醫術在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與我家又交好,沒理由啊?”林尚辰解釋道。
步箏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提議道“先不管這些,過去拿一包未熬過的葯來,等明天熬過的葯和藥渣都拿過來時,再一起對比研究下,看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好,先別讓太多人知道,就叫幾個信得過的過來一起看。”眼看也只有用這個辦法了,自己可不想英年早逝。
“那些是姑爺的葯吧?”宣兒詢問着廚房裏熬藥的丫鬟。
“是的,宣兒姑娘,旁邊的就是少夫人的葯。”丫鬟回答道。
“那待會兒我一同送過去就行了,也不麻煩你多跑一趟,藥渣我也幫你倒了,反正順路。”宣兒好心道。
“好的,宣兒姑娘。”那丫鬟立馬就同意了,而且還笑得很開心。
“小姐!葯來了!”宣兒端了兩碗葯進來,鳶兒得了步箏的眼神,立馬將門關上。
林瑞也從懷裏掏出一包葯來“這是我從廚房裏偷偷拿出來的。”隨後放到桌子上拆開。
步箏翻檢了一下,隨後望向林尚辰“確實都是些尋常可見的藥材。”
“藥渣也是。”林尚辰說。
“那熬藥的也是夫人的貼身丫鬟,會不會是姑爺自己體弱?”宣兒猜測道。
誰料步箏卻說“他是吃了那葯後身體才不好的,我當時也喝過,臉色確實也不太好,停了葯才好多了的,這一切都太巧了。”
這時鳶兒抹了點紙上的葯屑聞了聞,忽然臉色一變。
“你發現什麼了嗎?”步箏見她臉色不對,立馬問道。
“你們聞聞,這葯屑的味道跟這幾味葯的味道一點兒都不一樣,而且很像是一種北疆才有的草,食用後會慢慢掏空人的身體,這裏用量也不多,更不易讓人發覺。”鳶兒從小就住在那邊,但仍然不是特別肯定。
步箏也聞了一下“確實不太一樣,這樣林瑞,回頭再去抓藥的時候你叫上金洲也去看看,仔細點觀察。”
“是,少夫人。”
……
“大夫,我過來抓我家少爺的葯了!”林瑞帶着金洲來到了醫館。
“哦!好的,小周,照這個方子,再抓兩貼葯。”趙大夫遞過藥方,吩咐着身後身材高大的的小斯。
劉金洲仔細地盯着那位小周,這麼神秘,還矇著臉。
“少夫人,抓藥的不是趙大夫,是店裏的小斯,似乎剛來不到一年。”林瑞一回家就跟步箏稟明了這件事。
“我調查過了,他姓周,名字不詳,是趙大夫出京采草藥時帶回來的,臉部大面積燒傷,所以一直矇著臉。”劉金洲也將自己調查的結果稟明了出來。
“燒傷?我只知道王方枸為了銷毀人證,大部分手段就是放火燒死他全家,可這些也不關你的事。”步琮疑惑道。
“不管了,先抓回來再說,你們兩個快去!”步箏趕忙吩咐道,她已經猜出是誰了,他太狡猾了,肯定已經發覺了。
不過很可惜,他們果然還是晚了一步,兇手他真的已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