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封要撤回的信
下班的時間到了,但卻並不能準時下班。
下班時間到后,只能告訴你該去吃晚飯了,否則真的等到下班,你恐怕是要經歷餓暈的結果了,誰也不知道到底要加班到什麼時候。
夕陽無限好,奈何不能下班,昭陽買了一份簡單的快餐,就當是自己的晚飯了,一邊吃着手裏的快餐,一邊在公司附件的廣場散步。
這個時間,剛好可以看到珠江河上倒映的夕陽,如果專業一些的攝影師來,珠江的夕陽,會是一張很好的作品。
昭陽吃得很快,沒一會兒就消滅了快餐,然後和其他人一樣,用手機找角度,記錄夕陽的美景。
別的同事三五成群地結伴去吃飯,昭陽卻獨自溜出來,提前了幾分鐘左右。
拍完照片,放好手機,又掏出電子書閱讀,為了看書,專門買了一個手機一樣大小的閱讀器,畢竟電子書墨水不太傷害眼睛,而他還有很多書想看。
人生總是這樣,我們都在漸漸地老去,連去書店也開始變懶了。
這天他看着一部似乎沒有任何情節的小說,看得他雲裏霧裏,長久以來,昭陽都想自己寫小說,也一直在嘗試着寫小說,他煞有其事的用電腦寫了很多部小說的開始,但每次在寫了幾千字后便停止了下來,他不知可以再寫些什麼,感覺就像詞窮了一樣。
在這過程中,中止他小說的原因通常都很簡單:加班,或者是項目的時間,或者是甲方的原因,讓他不得不加班,加班本無事,只是往往都是要通宵,這樣他便沒有其他事可以幹了,比如說談戀愛。
小說看不進去,看來要換一部書來看看,昭陽這樣想着,既然看不進去,便收起了電子書。獨自漫步在珠江邊。
看到一椅子剛好有人離開,昭陽便走了過去,坐下。閉上眼睛享受這珠江邊微微的風,雖說風帶來的並不是很好的味道,珠江已經不在那麼清澈,兩岸到處是高大的建築,綠化也不高,帶來的味道自然不會很好,但也比密封的辦公室味道好的多了,至少,那是自由的風,而不是空調的風。
昭陽想起多年前,他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變化可謂是天翻地覆,那時,他還帶着一本素描本,在江邊上畫素描,此刻,素描本靜靜地躺在了電腦台的抽屜里。
天色漸暗,是不是該回辦公室了?昭陽發了信息給同事,問總平面圖的方案好了沒有,對方回道:尚未,因為對方還在吃飯。
所以,昭陽繼續坐在那張長椅上,伸着手放在椅背上,沒人要過來坐,一個人挺好,有片刻,昭陽差點便要和衣睡下了。
以前他有在公園的長椅睡着,不過會有人過來,叫他不要睡了,要注意安全,小心小偷,而且,公眾的地方,不是你的床,不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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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昭陽躺下又起來的幾秒鐘后,對面依着欄杆的一個女人好像很有興趣地看着他想睡又不敢躺下的行為。
昭陽看到有人注意到了他,不好意思地把手縮了回來。
天色漸黑,岸邊的路燈亮了。
昭陽有些困,既然不方便躺下,便靠着椅,閉上雙眼。過了大概一分鐘,他聞到了一陣幽香,然後旁邊似乎有人坐下來了。
昭陽睜開眼,只見剛才那個女人坐在椅的另一邊。二人目光相碰。他吃了一驚,好像見過這個人。
她問:“現在幾點了?我手機沒電了。又沒有戴手錶。”
昭陽也沒有手錶,便掏出手機,看了看,答:“晚上七點半。”
她問:“你有沒有移動充電寶?”
昭陽攤了攤手,說:“沒有。”
她“哦”的一聲,說:“好吧。七點半。”
昭陽說:“你在等人?”她不說話。昭陽覺得自己討了個沒趣。
她突然開口:“我不是在等人。”
昭陽說:“你是不是叫梅微?”
她哈哈笑了起來,說:“你見過我?”
昭陽說:“有那麼一段時間,我想學服裝設計來着的。”
她說:“你想學,但沒學。”
昭陽說:“家人反對,我只好學建築設計了。”
她說:“所以,你是在哪裏見到我的?國內的電視台,似乎沒有多少服裝走秀的節目。”
昭陽說:“網上看的。想不到會見到真人。”
她說:“真實的我,你看美不美?”
昭陽有點尷尬了,說:“美。”
她又笑起來,說:“這麼多人,只有你看到我。你小子是不是經常盯着美女看。”
昭陽臉紅了,說:“沒有,沒有。不敢,不敢。”
她說:“好了,開玩笑的。我得離開祖國了。未來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安靜地坐在這裏,看着珠江水。”帶着無盡的傷感似的。
昭陽說:“又不是去了就不回來了。”
她說:“也許回不來了,哎。”
昭陽想問發生什麼事,但他憑什麼問呢?
沉默。風中帶着她的味道。
她又說:“你不好奇我為什麼回不來?”
昭陽說:“好奇啊,但是不能問。對吧。”
她說:“對,對,哈哈。是的。你不能問。”
昭陽說:“我該回去加班了。再見。”說起,站起來。她說:“可能再也見不到了。哈哈。”
昭陽止步說:“說什麼話,你大把前途。”
梅微輕輕嘆了一聲,說:“再見。”她欲言問他叫什麼名字,又閉上了嘴。
昭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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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報志願的時候,的確有想過報服裝設計,但是家人不同意,認為那是女人才做的事情。昭陽反駁說在家裏看二個姐姐和一個妹妹穿的衣服就覺得他很應該改善一下姐妹們的衣品。這反駁立不住腳。
從現在看過去,肯定有些事情覺得尷尬、可笑、無語。比如他不明白當初為何會想到要去學服裝設計。
當初不是現在,現在不是當初。你不能從現在回到當初阻止那些可笑的事情發生。甚至你無法撤回五分鐘前發出去的email,因為對方已經看了。
因為時間到了八點,昭陽不得不回辦公室。這晚也許要通宵了。在總圖沒有穩定,戶型還沒有出來,他只好在等待。想到巧遇到梅微,這個機率很奇怪。最奇怪的是,梅微給他一種錯覺,似乎另一個女人的身影重新跳了出來。
在等待的同事發圖的過程中,昭陽打開文檔寫了下面一封信:今天凌晨五點。我做了一個夢。夢中我們做着同一件事,然後相遇。
似乎過得太久了,不禁有些懷念舊日。在此之前我亦曾想寫封信,什麼內容都想好了,最後卻沒動手。因對你而言可能沒意義,對我而言,又有什麼意義嗎?
甚至我真寫了信,你也未必會看到。因為只有你一個郵箱號碼。而這個郵箱還是qq郵箱。而你的qq號是否易主了?所以有郵件你都沒法知道。就算不易主,可能你也不用qq而用微信了。在不登錄qq的時候,你也會無從得知道有新郵件過來。
這個時候,我希望你開啟了郵箱提醒功能,又希望,你沒有。
說回夢,我們相遇,並鼓起勇氣對你說我一直很想對你說的話,一點也不尷尬,也不會臉紅。好像,其實不需要鼓起勇氣就可以說的一樣。
夢裏你我,帶着各自的孩子去赴宴,雖然你我“相認”但沒再談話……
醒來,天未亮,覺得不可思議,怎麼夢到你,是因為現在突然感懷昔日不再來,還是因為已太久沒和人談談(不再是工作)?是啊,現在要在移動通訊“談話”的都是工作。或者工作止步不前,鬱悶難靜……無論怎麼樣,我搞不清楚什麼原因。就在醒來時,突然想如果現在不寫這封莫名奇妙的信,也許永遠也不會寫了。可是,醒來時,又得上班去了。
現在,似乎有些時間,便想不如在此時寫。
你好嗎?
......
鍵入“你好嗎?”之後,腦海里突然一片空白,我到底想和你說些什麼呢?醒來時的千言萬語突然消失無蹤。難道因為時間過了整整九小時之後,什麼也想不起來,只是想到要寫一封信給你?
甚至,我能找到你的郵箱號碼嗎?畢竟qq好友上面的通訊錄已經找不到你的號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