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難忘的篝火晚會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桑田他們就告辭繼續趕路了。
“大哥,不知道為什麼,這一走,竟然有了一種戀戀不捨的感覺。”
桑田看着弟弟,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笑了笑。
“大哥,昨晚你有沒有跟着跳舞啊?”
看到大哥搖了搖頭,桑海接著說:“反正我是不由自主地跟着大家跳了起來。就是覺得在意猶未盡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
“這樣剛剛好!篝火也燃盡了,人們也該休息了!”桑田抬起頭,看着遠處說。
“大夫人,真是沒想到,這裏的女人還可以這樣生活啊!”丫鬟春喜坐在車裏,有些興奮地說。
“嗯,待在家裏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出來了,真的長見識啊!”
“是啊!大夫人。我還看到二老爺在人群裏面跟着一起跳舞呢!”另一個丫鬟翠喜說。
“嗯,就連寶兒這麼小的孩子,都在那裏手舞足蹈的。想一想,這種場面還是很能感染人的,會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想參與進去。”大夫人一邊逗着孩子,一邊說。
“這和我們以前跟大夫人在戲園子裏面看到的演出,都不一樣。是不是?翠喜。”春喜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說。
“是啊!一點兒都不一樣。”翠喜高興地說。
大夫人滿臉笑容地看着眼前這兩個年輕的丫鬟。她們都是從小就在府里的,今年都十八歲了。
春喜活潑好動,正月的時候出生的。翠喜老實憨厚,冬天的時候出生的,出生沒多久,她娘,也就是府里的張媽就去世了,是吃春喜娘的奶長大的。
兩個人一起長大,情同姐妹,不同的是翠喜總是搶着幫春喜幹活,感覺她倒像是姐姐一樣。
兩個夥計一個是春喜的親哥哥,名叫大喜。另外一個是孤兒,他是桑田的父親在去做生意的路上撿回來的,當時他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樣子。所以府里沒有人知道他的生日和真實的歲數。
因為在府裏面經常和大喜一起玩,年紀又差不多,府裏面的人就開玩笑地說他們兩個是雙胞胎,叫他二喜。時間一長,他真正的名字就沒有人記得了。
大夫人知道,桑田決定帶他們幾個一起走,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年輕體壯,是個好幫手,還因為他們都沒有了其它的牽挂。大喜他們的爹娘都在前兩年先後去世了,除了彼此,已經沒有別的親人,所以他們四個人只能一起都帶出來。
“大夫人,昨天和小少爺一起玩耍的女孩兒長的真好看!我聽她娘叫她貝兒。你叫小少爺寶兒,我當時一聽就想到了寶貝兒了。”翠喜抱着小少爺說。
“嗯,那女孩兒是挺漂亮的,和她娘長的一樣。就是從小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長大了不知道會怎樣?”
大夫人看著兒子,臉上充滿了擔憂。
“大夫人,她們白天在客棧里忙碌着,到了晚上就開心的又唱又跳,應該沒有什麼煩心的事情吧!”春喜一臉認真地說。
“嗯,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煩惱。”
“我覺得,就是有什麼傷心的事情,在音樂響起的時候也會忘了的。”
“只要是做自己喜歡的事,就一定會開開心心的。她們應該是喜歡那樣的生活吧!”
“我們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大夫人聽了兩個丫鬟的對話,抬起頭看着她們,微笑着問:“嗯,說說看,你們都想要什麼樣的生活?”
“大夫人,沒出來之前,我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就覺得和我爹娘一樣,一輩子都待在府里。現在出來了,發現還可以向客棧里的女人那樣活。”
“春喜,我們在府里生活的挺好的!老爺和大夫人對我們這麼好,那就是我們的家啊!”翠喜有些着急地說。
“哎呀!我不是說府里不好。我是說原來還可以有另外一種活法。跟你說不明白。就像大夫人,那天晚上的篝火晚會,如果你也想要去跳舞,可是你能像她們那樣,沒有顧慮地去跳嗎?我也不知道說明白了嗎?”
“嗯,我明白你說的意思。能夠尊從自己的內心活着。”
“嫂子,又起風了,快點兒把紗巾拿給我們!”桑海在馬車外面大聲地說。
春喜趕緊找出昨晚洗乾淨的沙巾,打開帘子遞了出去。
這時,二喜已經停好了馬車。
“我發現,這風是早上和晚上不會刮的太大,微微的有一絲風。”桑海一邊往頭上繫着沙巾,一邊說。
等大家都裝備好了自己,又重新出發,迎着風沙繼續往前走。
很快,他們就追上了一輛不帶篷的馬車。
車上拉着兩個大木頭箱子和其它一些東西,有幾個男人和女人跟在馬車的後面走着。
他們都把頭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眼睛,在風沙中艱難地前行。
桑田騎着馬,來到趕車的人身邊,說:“這位大哥,麻煩你能不能把馬車稍微往邊上趕一下,讓我們的馬車過來?”
趕車的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他回過頭來,看了看身後的馬車,什麼也沒有說,轉回頭,把馬車一點點往邊上靠。
二喜趕着馬車,在後面小心地貼着過來超了過去。
桑田跟趕車的老人揮了一下手,快速地騎着馬跑到了前面。
“老哥,你們這是要去哪裏呀?”桑海騎着馬,放慢了速度,看着老人問。
“前面的紅昭城。聽說那裏很熱鬧,我們想要去那裏唱皮影戲。”老人拿着馬鞭的手指着前面說。
“奧,那你們慢走,我就先走了!我們有機會再見!”
“好好好!有緣分一定會再見的!”老人衝著桑海揮揮手。
桑海快馬揚鞭,向前去追桑田他們。身後響起了老人略帶沙啞的唱腔:戰爭,實乃禍亂的根源。想我楊家,自當保家衛國。朝堂之命不可違,七子去一子回......
桑海聽出唱的應該是《楊家將》,他追上桑田,說:“大哥,頂着大風,還能唱的如此蒼勁有力。聽出來了嗎?他唱的就是驢皮影戲《楊家將》。”
“聽着唱法像驢皮影,你怎麼這麼確定?”
“因為他們就是唱驢皮影的藝人,和我們一樣,都是去紅昭城的。”
“奧,這麼說,以後還有機會見面了!”
“是的,大哥,有時間一定去聽一聽!剛才聽到的那兩嗓子,還是很有味道的。”
“太不容易了!我們是騎着馬去,他們卻全靠腳力。都是生活所迫,才來到塞外討生活。”
桑田想到自己拖家帶口的來到這裏,還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是什麼?
他計算過,照這樣的速度走下去,用不了天黑就會到達目的地——紅昭城。
都說那裏是一個遍地都是黃金的地方,只要肯吃苦,就有飯吃。
一想到馬上就要到了,桑田的心裏就抑制不住地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