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春孤兒院
玄奧的女性神明紋身，泛着淡淡的亮光，似乎能夠凈化人的心靈。
老青臉色雲淡風輕，背後的冷汗卻打濕了衣裳。
他不經意握緊了拳頭，指尖微微發白。
他並不確定鄭直的脾氣，但是他明白，若是鄭直發火了，自己恐怕不能活着走出此地。
鄭直看着身軀有些顫抖的老青，不禁啞然失笑。
自己看起來有這般兇殘嗎？
隨後鄭直挺起了腰，眼裏的亮光似乎能夠看清老青渾身上下，只見他不緊不慢地說道：
“那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
聲音令人如沐春風，但老青卻絲毫沒有放鬆的感覺。
老青鼓起勇氣，對着鄭直問道：“你是高階異能者，還是神眷者，或者說，是傳說中的神行者？！”
鄭直聞言，面無表情地將藍白色病號服穿上，遮蓋住未知的神明紋身。
傳聞，在這座世界有一處虛無縹緲的地方，叫做靈界。
那裏棲息着古老神話里存在的生物，還有世人臆想出來的妖怪、鬼魂，以及傳說中主宰世間運行規律的神明！
這些神秘的存在，似乎受到某種無形規則的束縛，無法降臨到人類世界。
但是也有例外。
只要他們找到溝通靈界與人界的橋樑，就可以將自己的力量，投影到人類世界。
而溝通兩界的橋樑，往往是人的肉身！
作為靈界溝通人間的橋樑，被選中的人通常會獲得靈界生靈神秘的力量。
這種人，被稱為神眷者。
被神明所賜福，獲得常人難以想像的力量。
但風險同樣存在，被選中的人也很有可能會被靈界生靈佔據身軀。
而這一類人，則被稱為神行者！
他們的意識被未知的力量磨滅，身軀被全新的意識佔據。
那全新的意識，正是來自那靈界深處的存在……
神明！
遊走在人類世界的神行者，通常擁有凌駕於s級異能者的實力。
這種級別的存在，即便是動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也難以保證可以將其絞滅。
鄭直聞言，嘴角浮上一抹笑意。他不緊不慢地倒上一杯熱水，放在老青的身前。
老青接過水杯，杯麵熱氣升騰。
“我只是一個遵紀守法的良好公民罷了。”
鄭直轉過身去，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老青對着滾燙的熱水吹氣，不緊不慢地說道：
“良好公民，我看不止吧？”
熱氣依舊升騰，老青的眼裏則是泛着精光。
“你在十五年前，被放置在大春孤兒院的門口。那一日大雪，似乎還是七星連珠之日。”
七星連珠之期，傳聞時常會有異事發生。
鄭直不語，嘴角露出一絲難以琢磨的笑意。
老青看着鄭直，又繼續說道：
“大春身為大春孤兒院的院長，自然是不忍心將一名棄嬰置於雪地，因此便將你收留，取名為鄭直。”
老青將懷中的暗金色銅鑼取出，方才放心地開口道：
“起初你與其他孤兒院的孩子並無兩樣，但是到了你六歲的時候，孤兒院發生了一場詭異的大火。”
“許多孤兒院的孩子身上莫名出現漆黑的火焰，隨後他們的身軀被這突如其來的漆黑火焰燃燒殆盡，化為一片虛無。”
鄭直不語，身上隱隱有寒意滲出，整個房間的氣溫降低了不少。
不知不覺間，整個房間的物件都布上了一層薄薄的寒霜。
老青手中的那杯滾燙的開水，也徹底地變成了一杯涼水。
老青見狀，額頭上開始冒出冷汗。
這種氣勢，估計覺醒了至少b級以上的能力！
他咬了咬牙，又不知死活地說道：
“國家異能組織彼岸得知此事，派人前來調查。他們發現那漆黑火焰是來自靈界深處的冥火，但並沒有在大春孤兒院發現神眷者。”
“於是彼岸初步認為，此事估計是因為靈界深處與人類世界出現了空間交集，至於大春孤兒院很不幸成為了兩個世界交接的落腳點。”
“所以，來自靈界某個深處的冥火降臨，燃盡了許多無辜的生命。”
鄭直聞言，眼神冷漠，緩緩地轉過身來，看着老青說道：“然後呢？”
老青則是盯着鄭直，一字一句地說道：
“好巧不巧，又過了六年，那場詭異的漆黑火焰再次席捲了大春孤兒院！”
“這次就沒有上次那般幸運了，整個大春孤兒院，有大半的人被漆黑火焰所侵襲，其中還包括大春，也就是你們大春孤兒院的院長！”
“當然，彼岸再次派人前來調查這件事，結果這次他們所發現的原因與上次大相逕庭。”
“他們認為，你的存在，導致了冥火降臨大春孤兒院。”
“那一年，你剛好十二歲，彼岸的人在你身上發現了，來自靈界深處強大神靈的力量！”
“只是他們不能確定，你究竟是神眷者，還是神行者。”
老青自嘲地笑了笑，隨後又繼續說道：“所以，我現在很有可能，在與一名來自靈界深處的神明在對話。”
老青將暗金色的銅鑼放在手上，對着鄭直沉聲道：
“於是我很好奇，為什麼彼岸的人會將你送到陽光精神病院，而不是基地里進行研究？”
只見鄭直的眼瞳，變成了詭異的漆黑。
沒錯，是詭異的漆黑，令人心驚膽戰的漆黑。
老青手上握着的水杯，此時赫然變成了一大團冰塊。
整個306號病房，氣溫驟然降到零度以下，冒着森森寒意。
鄭直臉上帶着微笑，對着老青輕聲說道：
“不要太好奇，好奇心會害死貓，尤其還是一頭老貓。”
砰！
一聲巨大的聲響炸開，回蕩在306號病房。
老青手上已經凝為冰塊的水杯突然炸開，將他枯瘦的老手撕開了一道道口子。
附近的護士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紛紛湊向306號病房，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青臉色凝重，他明白這是鄭直給自己的一個警告。
如果自己再追問下去，恐怕結果就不是傷到手那麼簡單了。
嘀嗒！
血順着手臂往下滑，滴落在地板。
鄭直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翻身躺在床上，對着老青不緊不慢地說道：
“我困了，你走的時候記得幫我打掃。”
他頓了頓，又似乎漫不經心地說道：
“另外，讓你的組織別老是盯着我，你們把握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