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通天梯
長老有意識的停留在白蓮身上，像是打量着什麼。
“你，出來。”長老的聲音清冽，與她慵懶的外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白蓮出身貴族，小步慢移，走了過去。
“你不知道天衍宗的規矩嗎？”長老眼裏閃過一絲惱怒，她知道下宗招生的確寬容，但也不該是這個寬容法吧？
“你滿身氣息雜亂，早就失了身子。天衍招收弟子的時候沒和你說過這些規矩嗎？”長老可不慣着她，清冷的語氣中夾雜着一絲厭惡。
被當眾打差評的白蓮，此時已低聲嗚嗚哭泣。
徐婷婷倒是沒有上前嘲諷，而是淡淡的看着她，就像看陌生人一樣。
……
這場鬧劇停止在接引弟子到來后。
等到接引弟子帶着一行人前往清風居（登記堂）后，任務堂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見過師兄，”那名長老滿身酒氣，眼裏閃過一絲狡黠。
“你今天怎麼下去看人了？”師兄臉上有些不悅，今天他也注意到被訓斥的女子了。
他觀此女心性狹隘，要是有得道一日，他這師妹，怕不是要斷道途。
“怎麼師兄看上那女子了？”長老微微抬頭，有些憨憨的，像是一隻家養小貓，正水汪汪的望着他。
“雲素，你知道的，我的道侶只會是你，我怕那女子對你起了殺心。”師兄被撩的滿臉通紅，剛說完又匆匆消失了。
雲素微微一笑，吶，還是師兄好撩撥，搞得自己最近倒是增了些痞氣。
雲素散去酒氣，對白蓮的戒備也上了一層。
既然這樣，不如……
夜間，隨着一陣清風，有什麼東西附着到了白蓮的皮膚之上，進而消失不見。
白蓮剛剛睡下，耳邊傳來聲響——
“真不愧是我合歡宗聖女候選，你的先天條件是真的好。”一道蒼老的女聲響起，白蓮暗中打顫。
這蒼老聲音主人，正是邪教風頭最盛的陰陽合歡宗的長老之一。
陰陽合歡宗，雖是一個宗名，但卻分上陰陽，下合歡兩個派系。
陰陽通過個體靈息交換，即可達到雙修，有助於雙方修士修行，而合歡，注重於合歡二字，乃是采陰補陽或采陽補陰，一方為主，一方為仆，主僕雙方，一生一死——通常為主生仆死。
正因為如此，陰陽合歡宗算是亦正亦邪，不過近些年來，陰陽有意區別於合歡，內里激鬥狠絕，這才致使合歡聖女受傷出逃，陰陽聖子坐鎮宗派。
合歡沒了聖女，少了那張可以被扯的虎皮，被陰陽一派死死拿捏住了。
蒼老的女聲，正是遁逃許久的合歡長老，她是奉命找回聖女的修士之一。
沒料到，到頭來落了個身消，卻找到了更適合聖女的人選。
“你……不是說不會出來嗎？”白蓮跟老者約定好的，在天衍宗不會露出任何破綻
現在她這一開口，指不定引出什麼大佬。
“這裏沒事的，不過是一群小蝦米，等去了上界，你才能知道現在這個地方有多小。”老者說完后，就自動消失了，徒留白蓮一臉戒備的望着空無一人的地方。m.
戒心這麼重，倒也合適……不過，她還真的蠻適合合歡的，想來天衍應該是不會收留這樣的弟子吧？
老者理清思路后，頗為愉悅的沉眠了。
第二日，接引弟子帶他們前往通天峰。
此峰頗高，僅有一條貫穿到山巔的石梯，最上面已是雲霄重重，果真不負通天之名。
“此峰名通天，是因法寶通天梯而得名，這就是測試你們入宗的最後考核。”接引弟子說完后，衣袖一拋，帶着點點熒光的牌子四散而去。
過了一刻鐘，聽到通天梯轟隆隆的作響，只見一塊不大的平台顯現。
徐渺渺等人是排在中央的，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她們這才進入。
一進入，就霧氣瀰漫，身旁也沒了他人。
徐渺渺踏上通天梯，慢慢的向前走去。
眼前場景開始變化，變成了她所陌生卻又熟悉的場景——
“渺渺，阿爹的渺渺。”抱着幼年渺渺的正是徐鴻儒，一旁的雲苓正打趣着父女兩。
片刻間，女童長大，徑直向她走去，那對父母也望向渺渺，眼裏滿含熱淚。
“渺渺，不要離開阿爹阿娘好不好？”徐鴻儒聲音哽咽，一旁的雲苓早已哭出聲來。
徐渺渺微微愣住，但腦海里始終沒有二人的印象，想來通天梯甚是喜歡塑造些人所嚮往的，借而將其放倒於考驗中也是常有的。
徐渺渺並不記得自己怎麼來到徐家旁系的，剛到的那一年她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看着不像個正常人。
徐菲菲父母將自己視作貴賓，對自己也很尊重。
後來，從徐家旁系族人口中得知，自己的長輩救了危難中的徐家旁系，而後就將徐渺渺托給徐菲菲父母，並要求他們在十五歲那年將其送到本家，同他們的女兒一起測試。
徐渺渺知道她和菲菲有靈根這件事，很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段記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測試時會如此自信……
這裏面究竟隱瞞了什麼？
徐家本家並不清楚這裏的圈圈繞繞，以為只是多一個測試者，也就順帶的事情，所以他們並未攔下徐渺渺。
徐渺渺也想承歡父母膝下，可古怪的卻是，她沒有十歲以前的任何記憶……倒不如說她像戲摺子裏喝了孟婆湯一樣，忘卻了十歲前的事情。
等到通天梯幻象散去，徐渺渺這才發覺自己還是站在剛剛的石梯之上，絲毫未動，但日頭偏西，約摸過去一兩個時辰了。
徐渺渺往前走去，通天梯也沒再使幻境手段，只是悄悄加了重壓。
從一開始的輕鬆到現在走一步都汗如雨下，想來這重壓也是磨礪的手段之一。
等到徐渺渺上去后，平台上已有不少人正癱坐在地上。
徐菲菲和風澈在一起，一旁是白蓮還有幾位青年人。
“第十二名，徐渺渺，恭喜師妹。”接引弟子對徐渺渺微微一笑，而後將一塊玉牌遞給她。
“等到師妹修行后，玉牌會自動捕捉師妹的靈息進行記錄。”接引弟子囑託道，而後就在一旁等待新上來的弟子了。
徐菲菲磨蹭了過來，一張小嘴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與菲菲聊過後，第一名是她，第二名風澈，第三名居然是白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