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希望和驚喜

李子上，還沒有想好應對的方法，她的無助同新聞上所有企業一樣，她認為自己算是幸運的，不會想到自殺。雖然財富對她來說是一種身份的象徵，地位的象徵。比起活着，好好的活着不是目前來說更值得追求的東西嗎？

恢復看日出的習慣后，她在日程表上，勾勾畫畫。等待着最壞的結果。

庭院的薄荷長出了嫩芽，小白菜的葉子有些微黃，辣椒的葉子比白菜的深很多，草莓的種子，彷彿被結紮似的，始終沒有發芽。

在給番茄澆水的時候，李子上用手撫摸它們，放在鼻子上用力聞，她被這種清新的味道深深吸引。於是，每天她都這麼做。

“小番茄，我喜歡佔據你的時間，澆灌你，快快長大吧。瞧瞧，你多麼自由，多麼安全。瘟疫不會危及你的生命和財產。你會在我的庭院裏健康成長，等到你的莖葉粗壯，你會結出鮮紅的果實。”

她渾身裹着番茄的草香味兒，生命本該絢爛綻放的。

在日出后，日落前，度過的每分每秒，都有孤寂者嚮往的未來——希望。

午夜后，日出前，度過的每分每秒，都有絕望者意想不到的——驚喜。

電影在她腦海里回放，伴隨着庭院裏的芬芳。她的神色和以往一樣，嚴肅認真，不苟言笑。如果冷漠，又怎麼會熱愛日出和種植？

真正的頹廢，是心靈變成廢墟。

在尋找生命的動力和實際行動中，人們總能找到借口，為自己的一地雞毛開脫。

晚上，她躺在床上，電影《一呼一吸》的唯美鏡頭出現在她面前，一見鍾情的兩人很快有了baby，求婚結婚，美好背後總蘊藏着悲傷。男主角罹患骨髓灰質炎，這是一種無法治癒的疾病。他癱了，生活無法自理。新出生的嬰兒，他的兒子，他不願意見。對生活絕望，自暴自棄的他，遇到了一位善良美麗不離不棄的妻子。在妻子的鼓勵下，他活了很久。

長期靠呼吸機生活的他，肺部發炎，很多年後，死在了自己的血泊中。儘管如此，他們一家人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這足以。人生本就是一度段旅程，總有達到終點的時候。

李子上熄了燈，被悲傷的情緒感染的久久不能回神。

早上她去庭院澆灌，陽光灑在她身上，紫外線射的她皮膚髮燙。她才意識到已經是初夏了。

她欣喜了一陣，直到醫護人員按門鈴。

張日出站在門外，在李子上開們的那一剎那，他的眉毛像條毛毛蟲一般扭動着。他眼神里是驚喜，是震顫。強烈的目光對峙下，她顯得有些不自然。不過很快她就將這種微妙的奇特感覺消化掉了。

草莓小鎮的深夜十分安靜，只有耳機里傳來的音樂聲，電影裏的台詞聲。

在電影裏她看到了對愛情之初美好的萌芽，正在她體內生長，《愛在午夜降臨前》是第三部曲，關於愛情，怎能只有甜蜜和美好？經歷過等待和重逢，才能鑒證它的動容與真實。

她將新買的高枕頭從頭部挪開，抱在胸前：“如果他手絹上的字，是自己名字中的其中一個字呢？那會怎樣？”

這不會是喜歡上了吧？喜歡一個人這麼簡單的嗎？她的身子扭來扭去，以前看別人談戀愛的時候，都會做很多親昵的動作，比如接吻，可接吻還分為很多種，干吻，濕吻，壁咚吻，撫腰街頭吻，車吻，沙灘吻，床吻，沙發吻，廚房吻……她腦海里竟然還是出現了自己不曾幻想過的，並且平日裏見到這些情景，就會刻意避開的畫面。

她只是想想，就能讓臉蛋像燒酒一般灼熱。

在計劃不被打亂，照常進行的情況下，她強行睡了三個小時。

初夏，小鎮上有了蚊子，它們就是的吸血鬼，和那些奸商一樣。一開燈蚊子就跑了，關燈蚊子又出現了。反覆折騰了幾次，她想到了一個好主意，等蚊子貼近臉，就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緊接着將它揉死在被窩裏。事實證明，她成功了。

這個夜晚並不平靜。

蚊子死在自己的血泊中。

李子上一直很崇拜擁有三十多家獨立保險公司的總裁張日出。因為他是《財富》500強企業ceo中薪酬最低的，僅有六百萬元，而且沒有任何期權。並且他非常的低調，從來不露臉，財經雜誌和新聞上只聽其人，不見其人。行為非常隱秘。

如果能跟他合作，公司就有望了。她側着身子，柔軟的枕頭遮住了她半張臉。

她還在日記本上記錄過張日出經商精妙的商業策略。

他的商業和管理原則很簡單：第一，買入永遠持有的極其出色的公司。第二，物色欽佩的經理人，然後慢慢的買下整個公司，包括在內優秀的管理團隊。第三，像管理小規模股票投資組合一樣管理公司。

在預定好的時間內，她像個倔強的小鹿，在溫熱的床上爬起來去了趟洗手間，她整理了髮型，梳成高馬尾，在鏡子面前，她還是那個自己。

草莓小鎮，本不需要種植草莓。只要有土地的地方，都有草莓。獨棟別墅和聯排別墅的屋頂裝飾都是草莓的顏色，每棟別墅之間的距離恰到好處，即便是站在屋頂，也看不到另外一棟的私隱。昨天她查了查草莓不發芽的原因，在種植之前，如果沒有浸泡種子，直接處理是難以發芽的。

她打算重新種植草莓，除了它之外，還可以種植一些月季花、鬱金香、鼠尾草和波斯菊。

畫完日出后，她熱身，對着鏡頭跳起了非洲舞，那是一項充滿激情的燃脂操。僅僅五分鐘就令渾身爆汗。即便是人們做了很多計劃和措施規避風險，總還是難以逃脫命運捉弄，老屋子在建造時，工人偷工減料，導致屋頂的一側塌陷。她擔心自己會有一天被房子壓倒。

“我的家，差點兒塌了，需要施工隊的。居民的死活不能不顧吧，是的，我在屋外，很安全。今天，必須是今天。好的，謝謝。”

給工程公司打過電話后，她又給物業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