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覺醒
怪物沒有給凌司寅反應的機會,身形一閃,其寬大的身軀就已佔滿凌司寅整個視線,緊隨其後的勁風將他颳倒在地。
尖銳的爪子高高舉起,凌司寅就要落得和不遠處的鋼門同樣下場時,一記鞭腿驟然出現,拖曳着靛青色的光影甩向怪物面門,使其身形倒飛出去10米才堪堪止住。
眼前的麗影完全出乎了凌司寅的預料,竟然是自己的同學周逸雪,“利用音律刻印編製的曲子?你身上的秘密不少啊。還好之前在你身上設下了覓蹤的契,你可真是能給我找事做,居然能惹上伽馬級的災厄。”
“原來她那時候拍我是為了能追蹤我嗎。”凌司寅心想。
“有什麼話一會再說,我們先把眼前的災厄解決了。”周逸雪正視着眼前的怪物、神色嚴肅道。
“原來是身邊還藏有一個銘人啊,難道是那個人給你指派的護道者嗎?可惜實力孱弱,即便如今我的力量十不存一,你倆也不夠看。”怪物沒有立即動手,應該是在拖延時間恢復氣力。
“它在虛張聲勢!”注意到這點的凌司寅說道。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說完周逸雪就向著眼前的怪物衝去。
周逸雪與怪物展開了交鋒,二者每一次碰撞都有類似冰霜的冷氣氤氳伴隨着怪物的血霧彌散開來。怪物大部分時間是在被動防禦着周逸雪的進攻,似是在觀察對方的戰鬥能力,但其偶爾會趁周逸雪每次攻擊后的間隙或是凌空的瞬間發動襲擊,角度之刁鑽幾乎每次都能得手,雖然周逸雪都用冰霜及時護住了身體但還是受了一些傷。
狹小的走廊早已無法作為二者的戰場,兩邊的牆壁都已被盡數破壞,凌司寅退到了一個安全的距離開始ob,不是他不想跑路,而是這麼多年自己追尋的真相好像就在眼前,實在是值得冒險,再者如果自己走了,周逸雪如果很快被解決掉,自己也還是躲不過。
周逸雪眼看自己和怪物近身鏖戰了幾個回合依舊無法取得優勢,便拉開了身形,退到凌司寅身邊,此刻周逸雪的身上已是掛了彩,好幾處傷口已經有血流了出來,其聲音卻依舊帶着自信,說道:“我要祭出銘器了,你稍微躲遠一點,別怕,有我在你就是安全的。”
周逸雪不知從哪掏出一柄反射着金屬光澤的長劍,劍身上刻着年代不詳的複雜銘文,只見她手抖一朵劍花,劍上那些銘文迸發出靛青色的光芒,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沒有給敵人喘息的機會,周逸雪手拿着劍向怪物沖了過去。
或許是感受到了危險,這次怪物再沒有用防禦姿態硬接下周逸雪的攻擊,而是四處借力東閃西挪躲其鋒芒。幾個回合下來,周逸雪似是掌握了節奏,提前出現在了怪物的下一次落點處一劍劈出,怪物應聲倒飛出去。
煙塵散去,只見怪物周身佈滿冰晶,全身多處肌肉組織都已遭破壞,看起來已是強弩之末。戰鬥中一直未曾開口的怪物終於不再保持沉默:“原來是擁有極陰之炁的銘人啊,怪不得不曾試探我的能力就敢與我貼身纏鬥,是覺得自己的極陰炁力能中和掉大部分對手的規則之力吧?可惜,看來我確實得付出不小的代價才能解決掉你們了。”
話音剛落,凌司寅便看見眼前爆發了一片猩紅的光芒,怪物的軀體消失在了紅芒之中,再次出現時變成了一個少年輪廓的身體,全身沒有出現能辨其雌雄的性狀特徵。
“還是得幻化成你們人類的模樣才能更好操控規則之力啊。”怪物的聲音響起。
“不可能!伽馬級的災厄怎麼會具備規則外顯的能力。凌司寅你快跑!這災厄把自己的生命祭給了體內承載的規則將其強行具現化,它這是要與我們同歸於盡了。”周逸雪大驚失色,再不復之前盡在掌握的樣子,急聲說道。
凌司寅聞言剛想跑路,卻發現此時自己的身體不知何故竟無法動彈。
“可以告訴我它現在和之前有何不同嗎。”凌司寅只能強迫自己進入絕對理性的狀態,迅速問道。
然而眼前的厄靈並沒有給二人信息共享的時間,僅是用手點了點周逸雪,後者竟直接噴出一口鮮血,跪倒在地,表情十分痛苦。
“她已經離死不遠了,現在只不過是炁力強撐着體魄,至於你,我不會殺你的,那人這麼強大,豈會不留下後手,沒準殺了你就會觸發某種規則呢,等我把你做成我的血奴就能知曉一切了!”怪物說著話一邊向凌司寅靠近,只是速度卻不快,顯然還在適應着當下的軀體。
“災厄具現化規則后便能夠不通過媒介直接影響周遭現實,之前它需要接觸才能觸發其能力,只要現在我們身處它規則的‘障’內,它的能力就能直接作用於我們,只是到現在我們都還不知道它的能力,所以我根本無法防備才會這樣。”周逸雪趁着怪物移動的空擋強忍着劇痛快速說道。
在最後關頭,她還是選擇相信眼前這個遇到如此情況還能冷靜下來的同班同學。
“所以是無視距離就能夠影響我們對嗎?可這怪物為什麼還要費這勁朝我靠近?我和周逸雪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對了!我知道了。”周逸雪還沒說完凌司寅已經展開了思考,回憶起之前的一些細節,凌司寅心中有了答案。
周逸雪話音剛落便聽到凌司寅喊道:“是血液!那怪物的能力是操縱血液!我身上沒有創口,所以它無法隔空影響我,你快試試用你那些冰晶先把血止住。”怪物能操控血液,這也使得其能輕鬆為醫院裏的病人做額葉切除術而不被外界發現,因為手術僅須造成一個微小創口便能完成。
周逸雪在聽到血液兩字的時候就已經醒悟,迅速用僅剩的極陰之炁覆蓋傷口並中和體內受到影響的血液。
“可惡,這小子再晚說一息的時間這個擁有極陰炁的銘人就會血液沸騰爆體而亡,算了,只要我能拿到那人後代的血液,我體內的契就能完全解開了。”怪物心裏這般想着,加快了步伐。
凌司寅此刻並非不想直接跑路,而是身處“障”內,災厄擁有的權柄並不僅是自身的能力這麼簡單,此刻凌司寅身為凡人之體已是被周遭的規則之力壓得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着怪物朝自己一步步靠近。
“小子,別想指望你身邊的那個銘人了,你之前那番話只是給了她生的希望,此刻她已是用全身的炁力來中和我的規則,根本沒機會救你了。”怪物依舊不忘用言語打擊凌司寅的心智。
終於,怪物來到了凌司寅的面前,伸出人類少年模樣的手,即將劃破凌司寅額頭的皮膚。
生死危機關頭,凌司寅明白自己已經沒有底牌,實在是眼前的情況大大超出了他的預估,來之前凌司寅認為麻煩再多也只會框定在醫生、安保、警察這些人的因素內,沒想到最後連怪物都出來了。
“要死了嗎。”放棄抵抗的凌司寅思緒飄遠,腦中閃動着自己曾經調查過的那些未知神秘事件,不知不覺中支撐着凌司寅一直堅持的動機逐漸由尋找父親的蹤跡轉化為將世界上所有未知事物都納入自己的認知框架中。
在怪物的即將觸碰到凌司寅的最後一剎,凌司寅在心中提出思辨:“是否有前人和我有着相同的目標並為之付諸行動?如果我們能夠隔着無盡時空互相認可,我是否算延續了他的道,在我們之後呢,還會出現志同道合之人嗎?宇宙如此廣袤,企圖洞悉其全貌似乎是不可能的,可就算如此,我們難道連想都不敢想嗎!?”
此念一起,時間停滯,凌司寅看到一副類似enso循環的圖像進入體內,緊接着一股意志攜帶信息傳入腦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