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要賬
次日,等老三醒過來時,徐弘文已經從門外走了進來。
“叔,這麼早。”
徐弘文笑着看了一眼老三。
“還早?我都從外面回來了。”
聽到這裏,老三一下子從床頭跳了起來。
“叔,來活啦?”
“不是,送老劉去車站!”
“去車站,他不是下周才回嗎?”
“反正現在沒啥大活,乾脆讓他走了算了。”
老三再次牢騷到。
“他哪是回家不來了啊?他是不到我們這來,嫌我們小公司,最先五個人,現在都走了,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了。”
聽到老三的大實話,徐弘文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他拍了拍老三寬厚的肩膀。
“我們是廟小,慢慢來嘛。趕緊洗漱,有事!”
聽到有事,老三急忙伸手去拿臭烘烘的牛仔工裝,卻被徐弘文給阻止了。
“穿乾淨衣服,要白衣服,要賬。”
這次換徐弘文開車,他帶着老三來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工業園,找到了一家某某電氣有限公司。
前台。
“您好,我是電纜經銷商,我找張總,。”
前台見是個帥哥,也就沒多問。
簡單的一個小謊言,徐弘文兩人順利的來到了張總辦公室。
見到是徐弘文,張總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又急忙笑着上前,拉着兩人就走到了辦公室一角的茶桌前。
“現在公司困難啊,你那個款子,現在我是真的拿不出來啊。”
對於張總的鬼話,徐弘文早就料到了。他自顧給自己倒了一杯剩茶,緩緩的說到。
“我看您公司上下都挺繁忙的啊,工程部的人每天活不斷,挺好的。”
張總就一副天生老賴相,面對徐弘文的拆穿,他也沒覺得臉紅。
“你那個款子呢,確實麻煩,現在公司走賬要發票,你們開不出發票,很麻煩的。”
徐弘文沒想到,張總盡然直接開口賴賬了。
還沒等他想到對策,一旁的老三卻直接跳了起來。
“這錢都一年多了,當時可沒興這些,想賴賬是不是?”
老三將一米八的大個,兩百多斤的體重,這一起身着實威武。
張總連忙起身後退兩步開口罵到。
“你要幹什麼?耍黑社會啊!”
徐弘文伸手打斷了即將暴走的老三,背靠在沙發上,淡定的朝着張總,淡淡的說到。
“工人不懂事,張總別生氣,傷身體。”
徐弘文十九歲來到深圳打工干工地,張總就認識了他,知道他是個話不多說的悶角色。
在他毫無營養的勸說下,張總才極不樂意的熄火,不過還是甩出了一句狠話。
“焯,老子十幾歲就出來深圳混,怕你給我玩楞的。”
本來都已經平事,不過張總最後這一句實在大聲,毫無意外的引來了隔壁辦公室的人員。
見到自己的人來了,張總突然心一橫。
“你們那八萬塊,別想要了,要合同沒合同,誰證明我找你做過事,你去告吧。”
徐弘文也是生氣了,一旁的老三見狀,再次起身對着張總開罵,不過這一次,徐弘文並沒有阻止。
一旁的保安和其他辦公室的幾個人見狀,在張總的眼神下,將老三半推半拽的拉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內,徐弘文看着張總,平復了一下心情后,和氣的說出了自己的讓步。
“張總,這個錢呢,當時你確實承諾完工後給現金的,工人的錢,我可是一分不少的給出去了,完工你確實也給了一部分,可剩下的八萬塊,你可是拖了有一年多了啊。你看這樣,我也不說八萬塊了,你給我六萬,這事兒了了,你看行不行?”
對於徐弘文的八萬塊錢,張總壓根就沒想給一分錢,徐弘文給他開出的條件,他根本不鳥。
“還是那句話,沒有合同,沒人證明你給我干過工,之前能給你幾萬塊,已經不錯了。剩下的八萬塊,你就當是感謝我給你一碗飯吃吧。哼!”
聽到這裏,徐弘文頓時起身一笑,一句話沒說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皮卡車上,徐弘文看了一眼滿身腳印臉上卻樂開花的老三。
“都拍下了吧?”
“放心吧叔,我們進去之前,放在綠化帶的相機全都拍下了,我一次沒還手。”
徐弘文拍了拍老三肩膀上的腳印。
“嗯,沒打到要害,你那三年的武校散打沒白學。”
“那是。”
徐弘文看了一眼手腕的國產手錶,都快下午六點了。
一個紅燈路口,他掏出手機,翻找了一個電話連結車載藍牙撥通了過去。
“美女,起床沒?”
“都要吃早飯了,你說起沒起,有事你說話?”
徐弘文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繼續開口。
“是這樣,就去年我給你介紹那張總,你有印象不?”
“嗯,你說。”
“他最近有沒有找你定包房?”
“嗯,巧了,就今天晚上,他找我定了個大包。啥事啊?”
徐弘文和老三對視一眼,急忙說到。
你到你小區的那個路口,我請你吃飯,見面說。
掛了電話,老三立即問到。
“叔,這個裴小玲,是不是在夜總會上班那個?就那次請你吃飯那個?”
徐弘文看了一眼老三。
“是啊!怎麼有興趣?你小子就別想了,你不是他的菜,我給你放雙休,你好好找個看得上你的,拉回家給你奶奶看看。”
當男人聊着美女的話題,時光過的總會很快。
在一個路口,一個穿着清涼、長相美麗的年輕女子,毫不在意路人的眼光,自然的上了徐弘文的皮卡車副駕駛。
一處綜合體商場四樓的魚宴,徐弘文給美女夾了一片魚肉放到美女碗中,開口問到。
“上回聽你說你今年要回家發展,什麼時候?”
“就這個月,怎麼啦,你想睡-我啊?只要你開口,隨叫隨到。”
聽到美女豪放的話語,徐弘文一臉黑線,不過他倒像是習慣了,趕忙打迷糊到。
“吃魚,吃魚。”
趁着飯桌,徐弘文把自己找張總要債的事情說了一遍。
“完事後我給你提成,你覺得怎樣?”
阿玲放下碗筷,一張美麗的臉龐嚴肅的看着徐弘文。
“場子裏這樣搞,經理知道真會打人的!”
徐弘文也連忙放下碗筷,急忙開口解釋。
“不是,不要你做什麼,只要我拍下他的行為就行,放心吧,八萬塊對他來說毛毛雨而已,他不會鬧大的,不鬧大,就絕不會懷疑你。當然,如果他正人君子不上鉤,那沒辦法。”
阿玲撓了撓頭髮,沒好氣的看着徐弘文。
“好吧!”
凌晨,千花夜總會停車場。
張總迷糊的送完客戶,這才發現自己的包忘記拿,他急忙返回包間,發現一個公主正宿醉在沙發上。
柔和的燈光映射下,公主曼妙的身姿得以最完美的展現。
男人對於曲線的嚮往,是出於最原始的本能。
尤其是在半醉半醒的狀態下。
張總看着燈光下的公主,腦袋裏自發的開始腦補臆想。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身體也付出了實際的行動。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醉醺醺的公主瞬間醒酒,她使出渾身解數抵抗着張總的暴力,尖叫聲引來了剛好路過的服務員。
公主被灌酒,那是小事情,常態都這樣。
但是如果公主被醉酒的客戶強上,那是絕對不允許的,一旦開了這個口子,以後就沒人願意到這裏做公主了,搞不好還要面臨刑事責任。
所以,當夜總會的服務員見狀,立馬通知了值班經理,並在得到准許后,立馬上前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
徐弘文將手機放回口袋,回到了自己的包廂,給兩位公主丟下了兩千塊的小費,拉着正喝飲料的老三走到了停車場。
不一會兒,張總也清醒的從夜總會出來,手裏拎着一個公文包,露出了一臉劫後餘生的笑意。
當然,他一個小老闆,哪裏得罪得起夜總會。值班經理見對方是常客,從中做了協調,在夜總會充值了兩萬塊,又給‘受害者’一萬塊現金補貼,這事就關門處理過去了。
見他出來,老三趕緊提醒徐弘文。老三剛要開門離開,卻被徐弘文給阻止了。
“叔,在不上去,他要走了。”
徐弘文接着黑夜的路燈光,眯着眼睛望着遠處的張總,頓時笑了起來。
“媽的,太好了,他要酒駕。”
老三不傻,當然知道酒駕可比徐弘文拍的小視頻要給力的多,急忙打火跟了上去。
凌晨三點的街道,車輛少的可憐,經過一段長路時,老三超過了張總的車,這條路兩側都是大榕樹,路燈光被遮擋了一半。
路過一條減速帶時,走到前面的老三猛踩了一腳剎車,後面的張總沒注意,為了避免追尾,急忙大方向往右邊避讓,結果因為醉酒犯迷糊,直接撞到了右側的路牙子。
到這時候,張總的酒勁消失了一半,腦袋清醒了許多。
自己可是酒駕!
逃!
可是他猛烈的撞擊路牙子,車子右懸挂直接報廢,車子,動不了了。
徐弘文兩人臉上樂的開花,將車子打雙閃停到了路邊,兩人下車朝着張總的豪車走過去。
老三下車便掏出手機開始錄像,徐弘文則是彎腰眯着眼望着駕駛室,故作驚訝的大叫到。
“喲這不是張總嗎,原來剛才在千花夜總會是你意圖強姦啊,我都錄下來了,準備髮網上呢,對了張總,你怎麼搞這副德行?”
聽到小視頻髮網上,張總藉著一半的酒勁下車,想教訓一下徐弘文,誰知剛下車,就被徐弘文抓起他的衣領,朝着他懷孕一樣的腹部就是一拳,隨即一擺手將他摔在了地上。
徐弘文拳頭強大的力道,打的張總肚子反水,哇啦的吐了一大通,這時候,他的酒勁,完全醒了。
也是到這時候,他才真正意識到可怕。
酒駕在全國都是鐵腕風格的打擊,一旦被抓到,免費的手鐲子是沒跑了。
徐弘文見差不多了,佯裝朝着老三喊到?
“老三,報警,有人酒駕肇事。”
聽到徐弘文的話,張總額頭冷汗直流,顧不得疼痛,連忙弓着背站起來。
“別報警,徐總,文哥,別報警,別報警,好商量,好商量。”
徐弘文一聽,朝着他的肚子又來了一拳,不過力道要小了很多。
“好商量你媽啊你個老賴,欠老子的錢不給,還想讓我不報警?”
“我給,我給,我現在就給。”
徐弘文和老三得意的對視了一眼。
“你真給?”
“我真給!”
只要肯給錢就好辦了。
徐弘文給張總寫了收據,證明自己已經收到之前張總拖欠的工錢。
收到錢,兩人屁顛屁顛的來着皮卡車走了。
張總只能認栽,人家徐弘文沒有強迫他給錢,他也確實欠他錢,嘴裏的苦,只能肚子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