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2神相遇，必有人傷
“赫淮斯托斯！你差不多得了！”
普羅米修斯躺在海水裏，掙扎着起來吼他。
“我得了？！我剛剛跟你這樣說你聽我話了嗎？！”
赫淮斯托斯也不是一個善茬，普羅米修斯凶他，他比普羅米修斯更凶。他跳到峭壁上，一把扯下喀戎身上的鐵鏈，狠狠往剛從海水中站起來的普羅米修斯身上抽去。
“啪！”
海水傳遞來強烈的聲響，那一鞭把海水都打出了疤痕，普羅米修斯跳到峭壁底下的一塊黑色尖石上，黑着臉訓斥他，“你個瘋子！”
“你才是瘋子，你現在有和宙斯較量的資本嗎？”赫淮斯托斯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令他氣憤的事情，手中的鐵鏈染上火光，嘣嘣炸裂。
他把鐵鏈徑直甩向普羅米修斯旁邊的峭壁，堅硬的崖壁被強硬的鐵鏈打壞，嘩啦啦落下許多碎石，往他站着的那一片海域攻擊。普羅米修斯閃出來，落入他的鐵網裏。
“嗯？沒有出口。”他在裏面掙扎，眼睛掃過每一片穿起的鐵環都沒有找到開口，找了五六秒，他停下動作，喘着氣，“赫淮斯托斯！給我放出去！”
“你在裏面好好反省吧！”
赫淮斯托斯撿起鐵鏈，綁在鐵網團外面把他往海水裏拖，“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了，把你的暴脾氣改掉了，我就把你放出來。”
“我可是你親戚！論輩分我比你大！”
“都大到沒腦子上了是吧！”
鐵鏈鬆了，倆人站在海水裏對罵。兩個人罵的太髒了，字字戳心，句句翻舊賬，本來是為了發泄怒氣的爭吵一時間竟變質為你死我活的爭鬥，網裏的人想出去，網外的人想進來。
喀戎身上的鐵鏈一取掉，他就立馬拉着林秀躲到了一邊。他以過來人的經驗告訴林秀，這個時候千萬不要上去和他們爭吵或者勸架，一定要離他們遠遠的，越遠越好。
因為這兩個神明都是打起架來不要命的。他們上一次打架把高加索山打塌了，宙斯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度，才把被他代替的普羅米修斯自由了的消息放出去。但是他仍要作為普羅米修斯的贖罪者留在這裏。為了給贖罪者難忘的心理體驗，他把高加索山修好。
可能修好了的高加索山也有自己的傷疤吧。從那之後，高加索山只要一被鐵鏈打就會落下無數的石子。這些石子剛開始還是他們爭吵的休止符，後面就變成了他們爭吵的添味劑。石子落下的越多，他們吵的越激烈；石子落下的少了，他們又覺得石子不夠意思，連吵帶打。
男人心，海底針。和他們相處了數千年的喀戎，在聽到他們的爭吵時也不明白，明明一句話可以解決的事情，為什麼他們要打出屠神的氣勢。
林秀對於此道卻深有見解，他認為，“男人之間的爭吵不過是為了證明誰是對的。輸贏就可以決定這個結果。但是往往他們的爭吵中摻雜了許多的感情，尊嚴和地位尤其重要。所以許多時候，即使一個人的臉被贏家的膝蓋狠狠頂在地面了，他也不願意認輸。”
“東風壓倒西風，西風壓倒東風，今天被壓倒了，明天壓回去。認輸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果然，這一片海域上燃起紅色的火焰。像他說的一樣，那邊二位神明彼此都是打死都不認輸的心態，於是便動了真格。
水火不容的海面上火燃燒了水。普羅米修斯站在火里。臉上被炙烤的黝黑一片，頭髮也燒焦了，衣服了破破爛爛還帶着火痕，
他這時候倒是和火神有相似的兄弟面孔了。只是二人似乎都很生氣。兩個都黑着臉的男人站在海域中間，怒目而視。
喀戎從大石頭後面伸出脖子瞅瞅，低聲一句“壞了”，趕緊拉着林秀跑。似乎嫌棄他跑得慢，手臂一繞把他甩自己馬身上了。
“哎？怎麼了怎麼了？”
“那倆人又要炸山炸海了，先跑。”
馬本身跑的就比人快，更別說身為神明的喀戎了。沒有多久，他就帶着他跑到了林秀在峭壁頂部看到的群山腳下。喀戎站在這裏望望高加索山，點頭，“這下應該距離夠了。”
林秀看着最起碼有兩千米的直線，也覺得距離夠了。這麼遠的距離，如果再不夠的話，豈不是有些離譜了？他不好意思從神明馬背上下來，也望望那邊，觀察情況。只見那邊海水升空，與天相接，下一秒，他的頭就被喀戎狠狠地摁下，兩隻手掌捂住了他的耳朵。
“嘭！”
巨大的爆炸聲傳進他耳朵，即使耳朵被喀戎捂着，那感覺也像炸彈在耳邊觸發。林秀一時間有點頭暈眼花，耳鳴噁心。脖子上的小蛇也被震蒙了，迷迷糊糊地掉下來，窩在了他扎進褲子的襯衫底。
啊，發生什麼事了？他有點口齒不清地用母語詢問，聲調差了個太平洋，就算是本國人來了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一個模糊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
“你們兩個要死啊，上上回拆山，上回炸海，現在山海都炸了還不過癮，還要轟平原！打架的時候能不能看看這邊有沒有人類！”
喀戎掐着腰罵，一句“人類”總算讓打架的二人恢復了些許理智。火神赫淮斯托斯利立即跑到他這邊，看着他手裏的林秀問，“人類怎麼會來這裏？他沒事吧，耳朵傷的不嚴重吧。”
“誰知道呢？”喀戎沒好氣地回答，“打架的時候怎麼沒想呢？就是沒有人類，你們兩個也不能打的這麼厲害啊。好歹也處了這麼多年了，動不動就鬧是怎麼一回事兒啊？這回又是因為什麼打起來了？”
“宙斯去人間搶了一個人類女性把人家強上了，還打死了和人類姑娘同行的一個東方人。我在殿上說，宙斯身為眾神之主，人類之王，不能這樣做，這樣做就是犯罪。他攔住我不讓我說。還罵我看不懂眼色。”
普羅米修斯的話氣得火神滿臉通紅，是臉頰黝黑的皮膚下面真的亮起紅光的那種紅。赫淮斯托斯頂着火山岩漿流動一般的臉，嗆回去，“你看得懂眼色！你看得懂眼色！你當著那麼多神明的面說宙斯，他面子下得來嗎？你哪怕說話好聽一點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話那麼難聽。不弄你弄誰！”
“你今天沒死都算是《神譜》大氣，在紙上給你留了九個名額，讓你跟貓一樣有九條命。”
“哎，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呀？難道他犯了錯，我們就沒有資格去管他了？他可是殺了一個人，還強姦了一個女人。現在這個世界他這樣做就是犯罪！他不僅犯了殺人罪，他還犯了強姦罪！”
“我說沒資格管他了？”赫淮斯托斯聽着他好像全世界就自己顧及人類、其他神都狂妄自大一樣的話，一簇火直接在頭頂燒起來了，“走！去大海中間！今天咱倆必須得死一個！”
“嗯？死什麼？”
在喀戎馬背上倒的迷迷糊糊的林秀抬頭，“我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