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離開雷姆諾斯島
“咔噠。”
他似乎聽見這樣的聲音，轉身，身後的景象快速變化。城牆黑乎乎的影子看不見了，遠遠的小路也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相繼出現的連綿的山和飛瀉的瀑布。
水晶棺在地形變化中往深處縮去，樹杖敲敲它，無數的藤蔓枝丫就把它從黑泥中捆起來擱在粗大的樹杈間。樹木上面也是有窩的，它的上面長出一片大大的窩，樹枝都從窩邊像蜘蛛腿一樣的長出去。
藤蔓拖着棺材把它放進窩裏，繼續去跟攀縛它們身體的小蛇玩耍。林秀爬上來，仔細注視着棺材的主人。突然沼澤女神睜開眼睛，漆黑的眼珠一動不動地盯着他。
林秀揮手，“您好？”
沼澤女神把眼珠轉向一邊的男人，蒼白的手摟住他的腰把自己又往他懷裏塞深了些。棺材蓋子騰空而起，在空中翻轉了幾圈后落在變動堅硬的黑泥上。她的一縷頭髮像是有生命一般地伸出去，觸碰他的掌心。
【你是來要我的心的嗎？】
一道清麗的女聲在他腦海里響起，林秀有些驚訝，立馬回復：【是的，我需要它。您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會儘力去做的。】
【我的心臟被一個人類女孩拿走了。】沼澤女神閉着眼睛，頭頂乖巧地頂在男人的下巴上，【她說她會回來叫醒沉睡中的我。我已經和她定下了承諾，很抱歉，讓你無功而返。】
【啊沒事沒事。】林秀不好意思地擺手，【那其它沼澤女神的心......】
【她們哪裏有心？我是千萬沼澤女神中唯一有心的一位。】
說完這句話，她把頭髮收回去，棺材蓋子又飛上來，牢牢蓋上。本來由樹杖控制的樹木彎下腰，把它輕輕送入黑泥中。等到黑泥蓋上最後一塊水晶石，樹木又直回來，林秀撒開抱樹的手，在樹窩坐下。
沒有預想中的艱難，也沒有什麼猛獸阻擋。他只是無意間被拖進了一個城池，然後就暢通無阻地來到了這裏。
但這樣也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被人捷足先登了。
樹杖回來化作簪子挽起他的發，小蛇也離開了好玩的藤蔓爬上他的肩。林秀把簪子拔下來，手指撫摸簪頭的花紋，情緒頹喪。
小蛇把頭低下來看。其實那六朵茉莉雕的並不好看，十分粗糙，如果不是這個東西出自他手，他也不會知道這個紋路是茉莉花紋。身後似乎又傳來少女身上的幽香，一個稚嫩軟滑的聲音溜進他耳朵。
“哥哥十八歲生日快樂！恭喜哥哥成年啦！可以合法地看小黃片啦嗚呼！”
在陽光底下白到反光的手臂摟住他的脖子，柔軟的身軀貼上他的背。林秀一個反手，就把人抱到了前面，手狠狠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沒大沒小！姑娘家的能不能有點樣子！”
“反正就咱們兩個人。”姑娘從他手臂里掙扎出來，一張和他八分相似的臉背對着窗外的陽光歪頭微笑，“哥哥生日快樂！”
“小釀生日快樂！”
兄妹兩個是在書房胡鬧，林秀拉開書桌的抽屜，從裏面拿出一捆布遞給她，“生日禮物。”
“看着好粗糙。”林釀抽出蝴蝶結，緩緩打開捲起的藍蝴蝶布，布的最後一段包着一根木簪子，褐色的簪頭是雕刻的花。
就是花有點粗糙，線條不是很流暢，很難看出來是什麼樣子。
但是林釀一眼就看出來了是自己最喜歡的茉莉，她高興地把簪子遞到他手裏，轉過去，“哇茉莉簪！哥哥快幫我挽上，
我要出去炫耀！”
“啪！”
掌心傳來的疼痛打斷了他的回憶。簪子在他手裏敲了兩下，發現只能敲出道紅印子沒有實質傷害飛回後腦勺，把頭髮挽起來裝死。
小蛇信子舔舔掌心的紅痕，然後也回到脖子上鬆鬆纏着休息去了。
林秀：......
他揉揉太陽穴，抱着樹枝爬到沼澤邊，看着近在咫尺的山，和沼澤中央的瀑布，不解，“這是什麼原理，怎麼一眨眼還換了個地方。”
沒有聲音回復他，他自找沒趣地垂下手，開始登山。
山不高。
但他不喜歡運動。
好不容易爬上了這座沒有很高的山，又聽見“咔噠”一聲響，周圍的景物又開始變化。腳下的高山落下去，變成了平地，樹木從不知名的面跑出來，扎紮實實地站在他眼前，小動物們也在變化的森林中跑跳，過了一會兒，藍發綠眼的姑娘出現在他眼前。
海絲利爾：？
“你怎麼出來的？”
少女衝過來，氣勢洶洶。林秀連忙後退了兩步，拉開二人的距離，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就爬了個山，就出來了。”
“沒痴獃？”
“沒。”
“沒傻？”
“......沒。”
“它果然搞男女歧視！”海絲利爾一腳踹上旁邊的樹，樹葉落下，挾帶的灰塵糊了她的眼。她低下頭，邊哭別道歉。
“嗚破島！你個垃圾！”
島沒理她，可能是太晚了島睡了。林秀站在她對面指她身邊的護衛隊，“你們拿水給她洗洗眼睛，這樣會好受一點。”
折騰了半天，可能是灰有點多，海絲利爾洗完眼睛后還是覺得眼睛裏有東西在，於是睜着淚汪汪的眼，驅逐他。
“我父親說這座島嶼暫時不能出現人類。你趕緊走。”
“為什麼?”
“你一個人類你問什麼問，趕緊走！”
海絲利爾一抬手，就有兩個人過來壓住他的手和肩膀，帶他往海邊走。林秀倒是無所謂，可是小蛇還在他脖子上肩膀上癱成不規律的曲線，於是他道，“小心點，別碰到我的小蛇。”
“蛇？！”
海絲利爾原地嚇飛，她坐在護衛的懷裏，“島上不是沒蛇了嗎？我記得他來身上也沒蛇啊？”
嗯？
小蛇翠綠色的頭在他下巴蹭蹭，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它。林秀當即明白，於是他道，“開玩笑開玩笑，我怎麼走啊？我來的時候沒船。”
“海上沉船多，我送你一艘。一會兒海龜把你送到船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