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復仇突襲
“我這個人吧,雖然大部分時候還是蠻冷靜的,但是有時候還是會衝動一回的,因為我認為有些時候有些事情選擇“正確”的反而會遺憾吧。”
蹲在一堆屍體血液匯聚成的血水灘里,王宇一邊用着撿來的磨刀石去打磨自己手中的劍,一邊這麼說著。
而對象是艾維亞.多芬。
“其實現在最穩妥的辦法就是等待天黑,他們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估計八成都在這裏躺着了。”
“最有可能逃脫的辦法就是等待,等待天黑,等待他們混亂。”
“之前不試着躲藏是因為他們人太多了,一旦發現我們不見,大範圍的搜捕就會展開。”
“而在有限的範圍內,受到這麼多人的搜查,我們必然逃不掉。”
“但是現在,大部分人已經死在這裏了,其實你可以躲着的。”王宇攤攤手,指着這些屍體。
“那你呢”艾維亞沒什麼表情地問着這個把利害關係都給他說明白的傢伙。
“我么,雷納德是那個叫歐比旺的傢伙殺的,我這人吧,很簡單,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雷納德可以說是救了我好幾條命了,我沒法挽救他的死亡,但是我的怒火不能容忍歐比旺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這是我的堅持。”
所以,我現在要突襲歐比旺,讓他去地獄給雷納德陪葬…”
想想雷納德給自己的,這個正義的老騎士還真沒圖什麼。
教導自己和給自己訓練用的開支都是雷納德自己出的錢。
說是說王宇能領賞金干傭兵的活還得還他。
但到目前為止王宇也算能自己養活自己了,雷納德也沒找他要過什麼。
王宇對於陌生人算是友善,但涉及到利害關係也會變得冷漠。
但是對於自己在意的人的那份真摯,他是無論如何不樂意丟,也不會丟的。
神色冷肅的把劍磨好背在背後,王宇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準備獨自去與歐比旺死鬥了。
突然他注意到艾維亞並沒有聽從他的建議離開,而是仍然留在旁邊。
注意到王宇的視線,他神色有些莫名的問了王宇一句“如果讓公會來處理這些會怎麼樣?”
王宇愣神了兩秒,不過還是回答了艾維亞的問題。
“公會的話必須要我們回去報備才會來處理這邊的問題,但是到時候注意到這邊死了很多人的歐比旺一定會注意到事情的變故。
“現在看這邊的佈局,他終歸是個謹慎的人,在公會來之前他就會逃跑…而我很可能就要失去殺掉這個雜種的機會。”
“這個傢伙會跑啊,那…那我還是留下來幫幫你吧…”艾維亞的語氣帶着些猶疑。
看着出來他還是有些膽怯與畏懼的,但是不知為何還是選擇留下。
“唉,這種真摯關係嗎…有些羨慕啊。”艾維亞以一個不被他人察覺的小聲自語了一句,帶着些許失落。
“這樣么…多謝了,真的幫大忙了”王宇也多少有點驚訝,不過更多還是開心吧,一個射冷槍的弓弩手,對他的幫助不可謂不大了。
“沒啥,如果沒你,我肯定死在牢裏了,你說的嘛,有恩必報…是這樣吧”
艾維亞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大概他並不擅長和別人推心置腹的談話吧,不過王宇並不在意這些,這份情分他會記得的。
得到了新的助力,王宇的信心也多了幾分,整備完畢之後,兩人就小心地朝着歐比旺和法師葉戈住的房子去了。
因為是大白天,實際上兩人也沒做什麼潛行之類的操作,控制好腳步的聲響,便靠近向之前確認的歐比旺與法師所在的那間屋子。
……
此時的房內,歐比旺與法師正坐在桌子旁邊。
法師一臉興奮的在自己面前的一本筆記本樣式的東西上寫着什麼,臉上帶着難明的狂熱和喜悅。
而在他旁邊的歐比旺則是一臉百無聊賴和不爽。
“嘚嘚~”歐比旺敲了敲桌子。
“我說你研究這個東西到底有什麼用,法師和巫師不是都是用魔法的嗎,你研究這個到底有什麼用?”
“你許諾給我的能控制人心智的法術呢,你到現在有什麼成果了么?那麼多俘虜都被你玩瘋了!”
“現在也就只有這個能讓人頭痛到失去行動能力的心靈震爆,但我要這個有什麼用?我又不能施法!”
“我需要的是能控制人的內心的法術,這樣我才能發展我的地盤!”
帶着不滿的語氣歐比旺質疑着法師葉戈的研究進程。
“歐比旺老大,稍安勿躁,那個貴族俘虜是我見過虛空親和度最高的,只要能研究那個俘虜的精神構成,我一定可以成為巫師的,然後…”
老法師葉戈不慌不忙的解釋着。
但是還沒等他說完,歐比旺就帶着惱怒地打斷了喋喋不休的老法師。
“我不管你成為什麼巫師不巫師的,我要的是結果,你給我拿出成果,我給你方便!”
“那個貴族俘虜雖然是被自己家裏人賣的,沒有那些真正貴族值錢,但是也不是什麼隨處可見的貨,你這次要是不給我一點成果我就要你的命!”
被歐比旺打斷,老法師葉戈仍然保持着不緊不慢的態度。
因為他知道,不僅歐比旺有求於他,而且歐比旺也沒有把握說自己能在老法師把心靈震爆發出來之前幹掉他。
歐比旺給老法師提供素材,而老法師許諾給歐比旺成果,看似老法師是弱勢一方,但真要說起來,如果兩者動手,誰勝誰負也真不一定。
“我必須要糾正你的一個說法,歐比旺老大,巫師和法師是完全不一樣的。”
“法師是依靠魔力來引動元素或者用魔力釋放直接的攻擊,是利用本就存在的東西來攻擊運用。”
“但是巫師不一樣,他們用自己的精神引動虛空的力量,來改寫現實,法師能發出火球,但是巫師卻能把火球直接扭曲為冰球。”
“這可以說是完全不一樣的作用機理了,現在的問題是,什麼樣的人能使用巫術呢?”
“首先他要有虛空親和力,否則他甚至連虛空都感應不到。”
“同時他也得有強大的意志,多少巫師都被虛空奪取了生命。”
“沒有強大的意志,終究只會被虛空奪走主動權,扭曲成那些噁心的難以名狀的怪物罷了,那些可悲的傢伙怎麼能夠自稱巫師?”
“他們只是可悲可笑的爬蟲罷了,而我,這個意志力無比堅定的真正的巫師,卻沒有虛空親和力。”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以?!既然不給我,那我就去搶,那我就去奪!我主修心靈法術的目的就在這裏啊。”
“我要奪取那個貴族的靈魂結構,讓他的虛空親和力為我所用,我看還有誰敢叫我廢物法師…哈哈哈啊哈!哈哈!”
老法師剛開始還似乎是給歐比旺解釋,但越說自己卻越發的興奮起來,臉上露出扭曲的笑容,不斷發出嘶啞難聽的獰笑。
看見這個老傢伙如此的癲狂,歐比旺有着說不出的厭惡。
難以控制的老東西…
如果不是有求於他,且他這個初級見習騎士,也只有1.2係數的人類極限體質,他必然要殺了這個該死的老法師。
臉上的嫌惡表情難以抑制的抽動,歐比旺盯着狂笑的老頭的神情越加厭惡。
但這個時候,門卻被人敲響了,老法師的笑聲在聽見敲門聲后卻是停下了下來,語帶不滿的問歐比旺。
“你這傢伙的手下怎麼回事,這麼不懂事?隨便就敢來敲你的門,不如直接砍了四肢給我拿來當實驗素材!”
顧不上管老法師對他的極為不恭敬的話語,歐比旺神情凝重的抓起了桌邊的佩劍。
劍刃出竅,握在手中,小心的一點點靠向門邊。
他的手下定然是不敢這樣去敲他的門的。
他是個殘暴的傢伙,對待手下也是殘忍無情。
惹他不順心的,直接殺了可能不至於,但是殘酷的折磨是絕對少不了的。
因此他的手下也對他很畏懼,平時的敲門聲絕對不該是這樣的,至少應該提前小心翼翼的呼喊自己的老大才對。
所以,外面到底是誰,小心翼翼的靠近門口,身後卻傳來老法師的嘲笑
“你這傢伙啊?手下要造反了,你個見習騎士還這麼謹慎害怕,我這個廢物名頭要不還是送給你這個見習騎士好了,哈哈哈哈!”
額頭上青筋直跳,怒火在胸膛中熊熊燃燒。
歐比旺強行壓抑住自己的怒火,首先外面這個敢於挑戰他權威的手下必須削成人棍然後活活烤熟。
最後,這個老法師,一旦他所需要他完成的東西完成,不論如何,下毒或是偷襲什麼都行,他要葉戈死!
一點點靠近門口,在快要觸及門的一剎那,歐比旺猛然一個加速,一腳踹在門上。
“轟咔”門被一腳踢開,巨大的力量讓屋子裏都是撞擊聲的迴響,而灰塵也隨着門猛然打開的風力飄灑的到處都是。
歐比旺看也不看一劍極速刺出,動作居然極其標準,看得出是一套制式劍法。
1.2倍人體極限的身體素質使長劍破空聲無比尖銳。
“嗖!”劍刃刺破空氣,殺向那門口會出現的敵人。
但是出劍后一刻,歐比旺就發現了,門口沒有人,什麼都沒有,那個本來敲門的人就不在那。
強行中途轉變劍勢,由刺轉掃,人和劍一起極為快速的在空中轉過150度,順帶高速掃視周遭。
但是仍然沒有,初時的視角盲區里,也沒有那個本該有的敵人的身影。
難道自己聽錯了?
這個疑問出現在歐比旺的心底,但是馬上他就打消了這個疑問。
不可能,作為見習騎士,自己的身體機能比正常人高好幾個台階,在神智清醒的時候絕不存在幻聽這種東西,絕對。
那麼敲門的人肯定有,但是在哪裏,等等,突然想到什麼的歐比旺高速回頭,試圖轉向屋子裏唯一另一個可能的入口,窗戶。
但是還沒等他轉向,“乒!”玻璃破碎的聲音傳來,一個舉着盾牌的身影猛然撞碎了窗戶沖了進來。
高速掠過的身軀甚至因為衝擊力過大,在空中就被玻璃碎片劃出道道血花。
而這個舉着盾牌的傢伙的目標,正是老法師。
身影的速度很快,但是老法師的速度更快。
這傢伙這麼多年叫的很囂張卻也沒幹成什麼大事,但實際上逃跑功夫也屬於一流。
猛地在椅子上一翻滾,滾到了地上,居然強行險而又險的地避開了這一次突如其來的盾牌撞擊。
老法師連滾帶爬的從桌子底下翻滾了過去,馬上開始吟唱法術。
而那個突然沖入的持盾身影卻好似被巨大的衝擊力給影響到了,一時半會居然沒有做出什麼動作。
此刻正在甩掉玻璃碎渣,這給了老法師吟唱的機會。
老法師熟練的也是唯一一個有殺傷力的法術很快吟唱完畢,還是心靈震爆!
沒有猶豫,法術完成的下一刻老法師就獰笑着把自己的得意法術甩了出去。
無形的波紋在空中蔓延,摧毀着沿途所有智慧生物的意志,歐比旺站在門口剛要往裏面沖的動作也是一停,狼狽的往外竄出去。
他看見老法師完成這個法術的時候就差不多知道這下基本上塵埃已定了。
老法師雖然廢物,但是心靈震爆這個法術對於沒有精神強度護持的騎士來說實在是太可怕了。
雖然那個衝進來的傢伙不知道是誰,但是看他衝進來還給老法師放法術的機會的那個停頓也差不多看出水平不高。
估計也沒有見習騎士的水準,中了一下這個法術估計立刻就會失去反抗能力,但是這個法術敵我不分,他可不想中招。
一個衝刺猛然衝出法術的影響範圍,歐比旺回頭看去。
不出所料的是那個舉着盾牌剛好擋住臉的傢伙在被衝擊過之後猛然就定住不動了。
“這個老東西還真是危險啊”歐比旺在心裏默默盤算着。
這個老傢伙真是越來越危險了,太過於不穩定了,可能放棄原來的目標早點解決他才是個更好的選擇。
不知道歐比旺心裏早就快要遏制不住殺意了,老法師嘿嘿地笑着,露出噁心的笑容走向那個被心靈震爆摧垮了心智的傢伙。
“多可笑啊,偷襲我,也不看看我是誰,希望還沒死吧,不然我就少了一個實驗素材了嘻嘻嘻…”
看着那個中了他的法術立刻失去行動能力僵直過去的傢伙,老法師說不出的得意。
之前他看見敵人沒有倒下去會驚恐的以為對方抗過去了。
但是之前那個老騎士的侍從中招以後就那麼僵住了過了一下才倒下就讓他知道,僵住的人反而是意志太不堅定,直接昏迷過去了。
他帶着得意,靠近那個舉着盾牌的傢伙,但是突然間,那傢伙猛然撤掉了盾牌,露出了那張讓老法師熟悉到驚恐的臉,那個侍從,王宇。
“怎麼是你?!!”
老法師帶着驚恐的大喊出聲,他無法理解這一切,為什麼他中了法術卻沒有事,為什麼是那個被關在監牢裏的侍從。
縮到針尖大小的混濁瞳孔顯示着老法師是多麼的驚恐與震撼,但是這些驚恐與震撼救不了他。
迎接他的是極速刺向眼眶的鋒銳劍尖。
王宇神色冷然,長劍極速刺出,驚恐到極點試圖躲閃的老法師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噗呲”長劍毫無遲滯的穿透老法師的眼眶,扎入大腦,將這個玩弄靈魂的老傢伙的靈魂所在攪成了一坨有機混合濃漿。
而老傢伙生命的最後,陪着他的不是什麼巫師夢,而是無盡的驚恐與最後所看見的尖銳劍尖…
而轉過頭來看見殺死老法師的歐比旺也震驚的睜大了帶着刀疤的雙眼。
“怎麼會是你?!”他情不自禁的喃喃出聲…
“沒錯,是我,來吧,卑鄙的偷襲者,現在,我們一對一,來一場騎士間的決鬥。”
王宇拔出插在老法師腦殼上的長劍,甩掉上面的噁心腦漿與血液混合物。
一腳踢開老法師乾瘦的屍體,擺出老騎士雷納德教給他的劍法起手式,冷峻的宣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