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命運
“一切都遵照必然而產生。”
早在古希臘,就有哲學家德謨克里特提出過決定論的觀點。
萬事萬物都是必然的,承認偶然是對原因的無知。
在後世的發展中,這種觀點不斷發展壯大,形成了一種名為機械決定論——也稱形而上學決定論的觀點,牛頓、拉普拉斯等人都是其“信徒”。
決定論者相信,任何動物都是按力學規律的機制組合起來的機器,根本沒有自由意識,沒有主觀能動性的說法,而這決定的觀點,最終又不可避免地走向了宿命論,因而產生了機械唯物論最著名的觀點,物理學四大神獸之一——拉普拉斯妖。
“我們可以把宇宙現在的狀態視為其過去的果以及未來的因。
如果一個智者能知道某一刻所有自然運動的力和所有自然構成的物件的未知,加入他也能夠對這些數據進行分析,那宇宙里最大的物體到最小粒子的運動都會包含在一條簡單的公式中。
對於這智者來說沒有事物會是含糊的,而未來只會像過去般出現在他面前。”
拉普拉斯在他的概述論導論中如是說,這裏所說的“智者”也就是後世所說的拉普拉斯妖。
倘若拉普拉斯所想正確,未來和過去一樣都是註定的,那麼只要找到一種方法能夠了解到未來,這種方法就能稱之為占卜或者算卦。
太真道長翻着書籍點了點頭,此世亦有智者,不同的思維模式着實讓人開了眼界。
如此不同於自己世界的表述,又為什麼用着自己熟知的語言呢?這些問題還有待解答。
事情太多,時間太少,看書的時間總是短暫的。太真道長望了望天空,又望了望西邊,了解這個世界似乎又要緩一緩了。
......
“太初胚胎,萬有權輿,風轉誰轉?三三六六,誰究誰使.......”
隨着聞思心的話語,玄青之氣從她的掌心竄出,湧入輪盤中。
輪盤抖動,一個棒旋星系的投影上升到離輪盤三十厘米的空中。
雖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但就細微的差別可以感受出,這個星系並不是地球人熟知的銀河系。
星河流動,旋轉變化,時而放大,時而縮小,五色的光在其上流轉,有股神秘的厚重感。
“咦?”
突然間,星河歸為一片虛無,輪盤的抖動驟然消失,一切就像沒有發生過一般。
孫不為疑惑地望向師妹,撓了撓頭,“這是什麼意思?”
聞思心也同樣愣住了,她支支吾吾地小聲自言自語着什麼,在身上左摸摸右摸摸,從褲袋裏翻出一張紙條來。
展開紙條,觀察好一陣后,聞思心才弱弱地說道:“師,師尊也沒說過類似的情況。”
幾人面面相覷,都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占卜完了就回去吧。”
最終,金玉墨打破了沉默,,一臉漠然的她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眾人身邊。
她掃視眾人一圈,指了指天空,接著說:“雖然看起來只是光影的變化,但說不準真的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了,現在這種時候待在外面不太好吧。”
術仁宮眯起眼,正想說些什麼,卻被金玉墨打斷。
“我知道你想問我很多問題,但是我不會回答的,不過從此刻起,我也不會阻止你去尋找真相。”金玉墨一副冷漠的樣子,“至於我之前做的那些東西,就當我在發神經就好。”
“我沒有想問你很多問題啊,
”孫不為搶先一步撓着頭回答道,“雖然我們是打了一架,但我已經認可你們了。”
“師兄,這種時候就不要犯傻了。”聞思心揪了揪孫不為的衣服。
“我不是犯傻,我是真傻。”孫不為一臉嚴肅地說。
“......”聞思心眨了眨眼,豎起大拇指。
“嘿嘿嘿嘿嘿......”
......
天空中的光影秀似乎接近了尾聲,閃耀的光球越來越少,天空暗淡下去。
一直沒有被在意的氣溫驟然下降,微風吹過,行人刺骨涼。
在簡單的商量后,幾人統一了意見。
聞思心本來就是因為道長與金玉墨的事才找上孫不為來這裏的,並沒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
術仁宮也談不出什麼東西來,也只能依了金玉墨的話。至於路上能不能再聊出來什麼東西就是另一回事了。
金玉墨和術仁宮走在隊伍最前,向著城市的方向走去。
孫不為和聞思心則隔着前兩人有一段距離,小聲地交流着什麼。
“那個,師兄?”聞思心照例揪了揪孫不為的衣服。
“啥?有什麼好玩的事嗎?”孫不為大大咧咧地回應着。
“小聲點......”聞思心嗔怪道。
“哦哦哦哦,好!”孫不為賣力地點了點頭。
“你不要光嘴上答應啊!”
“嘿嘿嘿嘿......”孫不為傻笑了一會兒,又強行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什麼事?”
“嗯......占卜並不是沒有結果,只是結果有些特殊。”聞思心輕輕皺着眉頭。
“怎麼個特殊法?”
“星河的變化預示着命運坎坷,最後的幻滅意味着徹底的絕望。”聞思心擔心地向前面望了一眼。
“你說這些師兄也聽不懂啊,你就告訴師兄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啊呀,你別這樣啊。我想想......”聞思心搓捏着自己的頭髮,“簡單說就是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又極度危險。”
“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占卜的結果自己都在自相矛盾。”聞思心皺着眉頭。
“那有什麼師兄能幫忙的地方嗎?”
聞思心只是搖了搖頭,“畢竟師尊也沒修太陰之法,大概是我功夫不到家吧。”
什麼叫沒有生命危險,又極度危險?沒有危及到生命的危險能算極度危險嗎?
與其相信這種情況,不如相信自己的能力不夠,或者相信根本沒有占卜,沒有預知未來這回事。
不過似乎確實有一種比死更慘的情況,“四生”中的“迫生”——生不如死。
但什麼算生不如死呢?這也很值得說道。太真道長的觀念和現代人的理念到底孰對孰錯還不好說,迫生也未必是一種嚴格的區分方式。
......
“我說師妹,”聞思心的思考被孫不為打斷,這個一直樂呵呵的傢伙正式擺出一副嚴肅樣,“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氣溫太低了啊。”
說著孫不為轉頭,望向身後。
夜光將身後的道路照亮,遠處莫名出現了一大批行人,雙眼無神,彷彿科幻電影中的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