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年節
白瑾半月前就列了單子讓柳奕和雲遲辦好了年貨,這幾日他們倆也被白瑾派出去由米有餘帶着,給當初相熟的人家送年貨去了。
幾日前白瑾也收到了從淮都城送來的年貨,楚南凌給她送了一些衣料和吃食,沈家送的就多了,衣料、首飾、吃食應有盡有,還有就是沈霖楓和沈霖婷給她的生辰禮。
沈霖楓送的是一副畫,畫的是他第一次見到白瑾時她的樣子,白瑾拿着畫看了許久,最後將這幅畫和藍起給她畫的那副父親的肖像掛在了一處,白瑾看着想就缺一副母親的像了。
淮都城那些鋪子這一年的的收益沈夫人也派人給她送了過來,白瑾瞧了瞧竟有一千兩之多。
將銀票交給了曇兒,曇兒看到這麼多銀票笑到今天嘴都沒有合攏。
白瑾:“…”
大年三十也是白瑾的生辰,這日府上人人都喜氣洋洋的。
裴令常帶着裴夫人和裴舒木也過來給白瑾過生辰,裴夫人送的是女兒家的釵鐶,府上眾人也都給白瑾備了禮物有送帕子有送自己納的鞋等等。
吃完飯白瑾給眾人都發了壓歲錢,因為沈夫人送過來的收益不少,所以白瑾給他們的壓歲錢也多,眾人打開錢袋又是一陣歡呼。
安靜了多年的將軍府終於開始有了生機。
眾人玩鬧的時候裴令常走到白瑾身邊坐了下來。
白瑾笑着回頭,“裴叔叔。”
裴令常笑着的臉下隱藏着一絲憂慮,輕聲道:“瑾兒,兩天前大皇子將原來的會寧郡守殺了換上了自己的人,之後又關閉了會寧郡的城門,如今會寧郡與各處的消息都斷了。”
白瑾記得前世的時候楚南華是到了會寧半年左右才傳出的消息,怎麼如今不過兩個月就起事了?
不過如今和前世的變化本就頗多,因為她如今楚南行失了徐家的財力又得不到沈家幫助,秦淑怡若真是與她一般重生那秦家到底是楚南行的助力還是催命符還是二話。
僅憑宋蘇兩家之力,如今楚南行的實力跟楚南凌也不過打個平手,那個位置離他甚是遙遠。
楚南華之事結果如何還很難說。
白瑾抿了抿唇:“迎川郡離會寧郡雖說不遠,但也說不上近。倘若大皇子殺了郡守的事傳到了淮都城我想南月帝也不會派裴叔叔前去,畢竟與迎川郡隔着沙漠的還有一個藜國,南月帝不會冒險從這裏抽調兵力。”
上次聽白瑾談論皇家之事裴令常還覺得她是小丫頭說話沒有輕重,如今聽她這一番話裴令常就知道他是真的想錯了,對於時政這丫頭人雖小,看事卻是獨到。
裴令常笑着搖了搖頭,說:“即便從迎川郡調兵錢我也是不懼的,我只是擔心大皇子這一鬧別的地方也會跟着不太平了。”
裴令常嘆了口氣,適時的住了口。
白瑾琢磨了一陣,聽裴叔叔這話的意思是說除了大皇子還會有別的地方不太平?
但是上輩子直到她死也沒有出現什麼叛亂的事。
“裴叔叔覺得還有哪裏不太平?”
裴令常的目光又轉到了白瑾這裏,失笑道:“你這小丫頭。”說罷搖了搖頭,往裴舒木那邊去了。
裴舒木正盯着琅霜懷裏的娃娃瞧的起勁,也沒看見裴令常過來,直道一道陰影落下,裴舒木才瞧見了裴令常。
“父親。”裴舒木原本舒展的小臉忽然就緊繃了起來。
裴令常看著兒子心裏有心想親近,但一看兒子繃著個小臉,也就作罷了。
裴夫人見他們父子間氣氛尷尬就過來瞧着孩子說:“這孩子模樣這麼好,長大了也是個俊的。”
徐繼模樣不差,琅霜更是美人,這孩子沒道理長的不好。
想到徐繼白瑾忽然就站起來走了過來,“裴叔叔。”
裴令常轉過頭“嗯?”了一聲。
白瑾就說:“今日瑾兒過生辰,想跟裴叔叔要個人。”
白瑾年紀看着小,但行事卻不像孩子,裴令常知道她不是個會輕易討東西的人,就問:“誰?”
白瑾笑着說:“之前淮都城徐家的嫡子徐繼因為失手殺人被流放到了迎川,我聽說他如今就在迎川城外的石頭山做苦力。”
琅霜抱孩子的手一下子就僵住了,顫抖地抬起頭望向說話的二人。
裴令常眉頭皺了皺,他下意識的看了一下琅霜,然後沉吟了片刻。
“我可以給他一次機會把他調到郡守府來做事,如果他能做的好就留下,如果做不好。”
白瑾立即道:“裴叔叔放心,如果他做不好不用您說我也讓他回去繼續搬石頭。”
裴令常點頭,“等過了年節,我讓人去把他帶過來。”
白瑾看了一眼緊張的臉色潮紅的琅霜笑道:“只需裴叔叔與那邊的人說一聲,我過派人去接他即可。”
裴令常沒有反對。
裴令常走後琅霜就抱着孩子跪了下來,“琅霜替徐公子多謝小姐。”
她們來迎川也有幾個月了,白瑾也好奇為何琅霜一直沒有提出要去見徐繼。
讓雲斂扶她起來后白瑾就把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
琅霜抿了抿,低聲說:“小姐有所不知,當初跟了徐公子是我自願的,他從來沒有對我說過要我這種話。”
白瑾:“……”
這可真是。
她一直以為徐繼年紀小小就是風流堆里的小公子,沒想琅霜這麼好看竟不是他主動親近的。
白瑾笑了笑。
“等過幾日我帶你去接他,一定讓他對你感激涕零,以後才能對你好。”
琅霜紅着臉,低低地“嗯”了一聲。
幾日後白瑾就帶着琅霜和青桃還有雲斂一起往迎川城外去,雲遲不放心白瑾就和柳奕一起駕車陪着。
琅霜今日穿着一件簇新的玫紅色繡花裙子,整個人看起來比平常嬌艷許多。
走了一日,傍晚彩霞滿天的時候一行人才終於找到了地方。
說來也巧,柳奕在跟守衛打聽的時候正好有個人挑着水桶從裏面出來,原本一直撩着帘子的琅霜猛然瞧見那人忽然就受驚般落下了帘子。
“怎麼了。”白瑾問。
琅霜忽然更聲說:“我看見他了。”
白瑾撩開車簾只見一個一身粗布衣的男人正挑着水桶站在守衛跟前,他的頭髮凌亂,臉上也很黑,白瑾沒認出來,只能問琅霜:“那是徐繼?”
琅霜又朝窗外看了一眼,想到他剛才走路的樣子,琅霜哭的不能自已,“都是我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