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嚇尿了
“爆裂玉米和白糖都有了,還差最重要的一樣,黃油哪裏能弄到呢?”
喜悅了一會兒后,林飛又皺起眉頭,在這個爆米花還沒有風靡的時期,不管是爆裂玉米還是黃油都屬於真正的稀罕物。
尤其遼城遠不如南方那些發達城市,哪裏能買到這些東西他暫時都不清楚。
“對了,陳大牛那裏有可能弄到黃油……”
林飛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最後倒是真給他想出了一個也許能弄到黃油的手段。只是臉上卻並沒有半點喜色,反而還皺起了眉頭。
陳大牛和林飛也是一個大院的,工作是機械廠的食堂廚師,廚藝不錯。
有時候領導來了,都是他親自下廚甚至還有被請出去給人做飯,所以弄到黃油應該問題不大。
但關鍵問題是,林飛和陳大牛兩人很不對付,甚至當初林飛在機械廠上班的時候,兩人還打過一架
那次林飛將陳大牛暴揍了一頓,打得不輕,所以從那之後,兩人就一直都沒有說過話,現在貿然找上去幫忙,不將他打出來就算不錯了,對方肯幫忙才怪。
論起動手林飛在大院裏面還真沒怕過誰,可真衝突起來,最後黃油的事情肯定就泡湯了。
“看來這次……只能選擇低頭求人了……”
臉色變換了半天,林飛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以他的性格自然不願意去低三下四,尤其對方還是和他有過節讓他最看不上的垃圾貨色。
但是一想到還孤身一人躺在病床上虛弱無助的女兒,林飛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陳大牛家住在中院的左側偏房裏,在整個院裏屬於家境比較好的那一類。
這個時代雖然已經開始彰顯出了改革開放的效果,但物資離後世的應有盡有還有極大的差距。
而陳大牛身為機械廠食堂的廚子,可謂有着先天的便利條件,所以不但把自己和老婆都吃得肥頭大耳,家裏東西也沒少添置。
尤其陳大牛的老婆也是工人,在紡織廠上班,雖然工資不如陳大牛,但在這個時代雙職工家庭依舊過得算是寬裕。
再加上陳大牛兩口子還沒有孩子,花銷也是極小,小日子過得更加紅火。
不過也正因如此,才養成了陳大牛兩口子一副高高在上的脾氣,平日裏基本上不把大院裏的其他人放在眼裏。
至於林飛,則更是早就屬於被拉上黑名單,禁止與狗共同入內的那一類。
所以當聽到敲門聲走出來開門的陳大牛,看到林飛的第一眼,臉色就明顯一沉,冷笑了起來。
“呦呵,還真是稀客啊,這不是林飛嘛!怎麼?你不是號稱這輩子都不會登我家的門么?今天自己打自己臉了?”
“我猜猜你來找我幹什麼哈,唔,是家裏被張麗搬空了,所以找我來借點吃的應應急?”
“還是說你女兒在醫院裏面沒錢治病,所以想找我借點錢?”
“不過哪個原因都沒關係,因為那都是不可能實現的!趕緊有多遠滾多遠,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雖然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一年多了,可被林飛當著整個食堂人的面,將他按在地上揍得鼻青臉腫,這對於陳大牛來說絕對是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
所以別說現在不能忘,這輩子都不可能放下。
而大家既然住在一個院裏,林飛家裏發生的事情陳大牛自然也已經知道了消息,所以先是冷嘲熱諷一般,隨後乾脆利落的拒絕。
哪怕,林飛還並沒有說出自己的來意。
“大牛,過去的事情的確是我不對,我在這裏向你賠個禮道個歉,大家畢竟一個院裏住着……”
林飛臉色難看,雙拳攥得更是青筋畢露,但是最後,卻依舊只能深吸了口氣,將拳頭慢慢鬆開。
有血性的男人從來不該低頭,但是為了女兒,林飛一切都可以忍受!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比女兒更加重要,包括男人的傲骨和尊嚴!
可未等林飛說完,陳大牛就冷哼打斷。
“呦呵,你說過去就過去了?說的可他媽真輕鬆!現在知道道歉認錯了,早幹什麼去了?”
“當初你怎麼沒看在一個大院的情分上呢?你怕是沒想到也有求到我頭上的那一天吧?”
說到這裏,陳大牛更是咬牙切齒,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這貨本來就是一個心胸狹隘之輩,半點和大度不搭邊。
哪怕林飛當年打他,責任也其實全部都在他的身上,因為他當時調戲廠里的女工,林飛只是看不慣仗義出頭而已。
但在陳大牛看來,廠里那些漂亮的女工,他調戲幾下又有什麼錯,反正不便宜他最後也要便宜別人。
所以陳大牛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只是認為林飛仗着身手好欺負人。
他以前沒膽子去找林飛報復,但是今天對方既然主動找上門來低頭,陳大牛覺得自己如果不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好好的出口惡氣,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林飛臉色已經開始朝着鐵青轉變,但還是忍住沒有發作,沉聲道:“那你覺得怎麼才能將當年的事情揭過?
他暫時能想到的唯一一個有可能弄到黃油的來路,就只在陳大牛身上,所以哪怕心裏已經開始有邪火不停竄起,林飛也依舊只能選擇咬牙忍耐。
一切,都是為了女兒!
“很簡單,你不是牛逼么?現在給我跪下,叫聲爺爺,以前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不過錢我是不可能借你,吃的東西我家昨天剩了幾個饅頭,估計還餿的不是太厲害,可以施捨你一下,就當喂狗了。”
陳大牛一臉得意,明顯暢快無比。
“跪你媽的頭啊!真是給你臉不要臉啊?”
林飛徹底大怒,抬起一腳就將陳大牛踹倒在地。
雖然這個工廠食堂的廚子吃得肥頭大耳,足有兩百來斤,可在林飛面前卻依舊和紙糊的沒有半點區別。
“林飛你他媽的又打我!還敢在我家動手!你這下死定了,我要去派出所報案把你抓起來?”
沒有等來林飛的低頭求饒,反而還挨了一腳,這讓陳大牛又驚又怒,聲嘶力竭的大叫起來。
“呵呵,沒關係,你儘管去報案好了,然後我正好和他們說道說道關於你在倉庫裏面對劉全他女兒乾的那些事。”
“對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劉全的那個女兒叫劉翠花?”
既然到底動了手,林飛反倒不怕了,自顧自的坐下,一邊拿起陳大牛放在桌子上的香煙,一邊慢悠悠的說道。
“你……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
聽到林飛這句話,陳大牛的臉色瞬間就綠了,驚恐無比的叫道。
聲音,這一刻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劉翠花的男人還是一個道上的混混吧?這種人如果知道他自己被綠了,你說會不會直接拎着菜刀就跑你家裏來砍人?”
“還有三車間的劉全那也是個暴脾氣啊,雖然年紀大了點,可也早就幹活干出了一身的疙瘩肉。打你這種貨色,估計最少能打出屎來。”
“這還只是私人層面的,到時候派出所還得給你定個流氓罪,就算不槍斃,至少也得判個十幾二十年,那種滋味肯定更加酸爽……”
林飛每說一句,陳大牛身上的肥肉就哆嗦一下,臉色也開始由綠轉白,小眼睛中更是寫滿了驚恐之色。
隨後,更有一股腥臊的氣味傳出,陳大牛的褲子上瞬間濕了一大片。
之所以嚇成如此模樣,因為陳大牛很清楚,林飛說的這些並非是危言聳聽,而是全部有可能變成現實。
如果他沒幹過也就罷了,自然也不怕誣陷。可他偏偏什麼都幹了,現在連狡辯的勇氣都沒了。
於是到最後,陳大牛甚至不敢讓林飛再說下去,哭喪着臉說央求道:“林哥,不,林爺,您就說吧,你想要借多少錢,說個數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