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痛並快樂着

這件事情到底發生在哪一天，林飛記得並不是太清楚。

那個時候的他正處於失去女兒的極度痛苦之中，也沒有心情去關注其他的事情。

但可以肯定的是，距離現在這個時間段並不久遠，應該就是在接下來的幾天內。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林飛乾脆建議是一個月的期限，這樣應該就會避免悲劇再次發生。

他和馮啟成並沒有任何的交情，無論前世今生都是如此，甚至今天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

但既然回想起了這件事情，林飛自然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對方。

和馮啟成的身份無關，只是林飛曾經切身體驗過失去至親之人的那種痛苦，所以能夠有舉手之勞讓別人的悲劇能夠避免的話，不管對方是馮啟成還是趙啟成，甚至張三李四王二麻子，林飛既然碰到了都一樣會盡一下自己的義務。

至於對方相信與否，那就不是他能夠決定的了。

但不管如何，他也能稱得上是問心無愧，總歸算是儘力。

“小兄弟，我怎麼被你說的有點毛骨悚然呢！”

馮啟成搖頭苦笑，隨後喝了口酒後，想了想道:“不過你說的也沒錯，銀行離我家的距離也並不是很遠，上下班也沒有必要非得乘坐公車，反倒是浪費國家資源。現在到處都提倡節約，禁止鋪張浪費，你這個勸告我聽了。”

很顯然，馮啟成之所以肯聽勸，並非是林飛這種有些神神叨叨的不祥預兆之類，只是自己好歹是個領導，也應該以身作則。

但不管如何，這個結果還是讓林飛很是滿意，於是也徹底鬆了口氣。

馮啟成到底會不會履行承諾，林飛也不清楚，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個重生者，然後把前世的那些事情說出來。

就算他不介意說，馮啟成也肯定會將他當成個精神病，不但不會信，說不定還會報警將他抓起來。

他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些，剩下的一切依舊只能交給命運。

陪馮啟成喝了瓶啤酒，林飛便打住不喝，和女兒的約定，他絕對不會違背。而且這時也開始有顧客過來，林飛便繼續開工。

馮啟成的酒量明顯很不錯，自己一個人喝掉了三四瓶啤酒依舊若無其事。

這也正常，好歹也是當領導的，平常的應酬自然不會少。對比那些高度白酒來說，這點啤酒的酒精，根本不值一提。

不過見到林飛實在太忙，馮啟成也沒有在這裏多待，最後甚至都沒有和林飛告別，只是用還剩下沒開的一瓶啤酒，在小板凳上壓下了一張大團結，隨後悄悄離去。

最後還是團團提醒林飛，他才發現馮啟成竟然多給了這麼多錢。

哪怕加上最開始林飛要贈送的那十串肉串，馮啟成也才一共吃了三十串而已。

就算不用優惠，也才三塊六毛錢，啤酒還是馮啟成自己買的，這等於給林飛翻了三倍的價錢。

“這個馮大哥啊……”

林飛最後也只能搖頭苦笑，別說此時馮啟成早就走了，他根本追不上。就算追上了，以馮啟成的性格也肯定不會把剩下的錢拿回去，反倒還會因為生氣。

所以林飛也只能把對方這份心意放在心裏，等再碰到對方的時候好好回請一下。

雖然他還對馮啟成這個人不了解，但不得不說，今天這第一次接觸，對方給他的印象着實不錯。

至於他提醒了馮啟成這一個月都不要坐銀行的公車，就等於在某種意義上救了對方一命這件事情，林飛卻根本沒放在心裏，因為這本就是舉手之勞，從沒有想要過任何的回報。

今天的生意比昨天還要更加火爆，一來是昨天的口碑打出去了，二來也是烤羊肉串在目前的遼城來說，和爆米花一樣都是新鮮事物。

而在喜歡嘗鮮這件事情上，不管是八十年代還是後世，都沒有多大的區別。

不過生意越好，對於林飛來說就越是痛並快樂着。

負責烤又負責賣，最要命的是還不僅僅只是羊肉串一種東西，爆米花同樣要賣，這一忙活起來，林飛徹底體驗了一下什麼叫做昏天暗地。

這一刻林飛無限懷念昨天雲若雪來幫忙的時候，這種生意多出一個人來，能分擔的卻不僅僅是一半。

可惜的是，雲若雪今天並沒有來，雖然林飛也曾幻想過那道倩影突然出現。

但他也只是想想罷了，心裏很清楚雲若雪不可能天天來陪着他擺地攤。

就算雲若雪願意，雲若雪的父母也會瘋了，甚至能跑過來直接把林飛的燒烤攤子都掀了。

無奈之下，林飛也只能放慢烤羊肉串的速度，這自然引起了許多顧客的不滿。於是到最後，林飛賠笑道歉得臉上的肌肉都開始變得僵硬，嗓子更是早就嘶啞無比，其中酸楚一言難盡。

待得將今天的爆米花和羊肉串全部賣得一乾二淨之後，林飛整個人都快要癱倒在地，坐在馬路牙子上半天都站不起身來。

“爸爸你累壞了吧，都怪團團沒用，團團要是能快點長大就好了，就能幫爸爸的忙了……”

團團站在林飛身後，一邊吃力的用小手幫林飛捏着肩膀，一邊大眼睛泛紅的說道。

她雖然年幼，但卻向來聰明懂事，自然將林飛的辛苦勞累都看在眼裏。

“沒事，爸爸不累，歇一會兒就好了。而且爸爸跟你說，累點反而是好事，這意味着賺的錢多，以後就能讓團團過上好日子了。”

林飛笑着將團團抱在了懷裏說道。

今天晚上過後，他所有的錢加在一起估計又接近突破一百塊大關。

就算還掉秦雨萌的三十多塊，也還能剩下至少五六十塊，明天可以去看一看有沒有便宜的二手電飯鍋賣。

而且從明天開始，爆米花就徹底售罄，林飛準備將羊肉串的數量提升上去，順便再加一點雞肉和豬肉之類的新貨。

想讓他的燒烤小攤始終保持着吸引力和競爭力，燒烤技術是關鍵，但也要時不時的加一些新東西進去。

尤其有些人天生就不喜歡羊肉的味道，但是雞肉和豬肉卻不會出現這種問題。只是這樣一來，林飛一個人是真徹底忙活不過來了，所以再雇傭一個幫手，已經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