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這年輕人沒出息
林飛當然不清楚大院裏面發生的這一幕，更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趙王氏直接定義為了“偷車賊。”
他已經把三輪車騎到了電影院的台階下，停好之後卻沒有着急把東西搬下來，而是在附近轉悠了一圈。
賣烤羊肉串和爆米花不同，燒烤之時產生的油煙，在某種程度上也屬於污染的範疇。
雖然這種小攤實際上對環境造成不了太大的影響，後世之時更是開始鼓勵起地攤經濟復蘇，可這個時間段遼城是否開始進行市容市貌的治理，讓不讓擺這種攤，林飛記得還真太清楚。
每個人的記憶力總歸有限，就算重生者也不是萬能存儲器。
好在林飛昨天就已經在附近考察了一下，今天也不過是再確認一下而已，很快就選中了自己看好的那處位置。
在電影院旁邊，靠近衚衕處的一個路口。
那裏不屬於主路，就算有顧客圍上來也不至於出現影響交通的情況。
更重要的是，那裏本來就有幾個擺攤的，有炸油炸糕的，還有煮茶葉蛋的等等。
林飛估摸着這些人既然在這裏擺攤沒事，那麼多自己一個也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
炸油炸糕的是個大爺，煮茶葉蛋的是個大媽，看到林飛將三輪車停到附近，眼神中明顯閃過一抹警惕之色，很顯然是懷疑林飛是來和他們搶生意的。
不過看到林飛從車上擺出來的爆米花之後，兩人對望一眼，稍稍放下心來。
只要不是賣同樣的東西，就算也競爭也不會太大。
更何況，林飛賣的類型和他們也完全不一樣，爆米花一看就屬於小零食的範疇。
而無論是油炸糕還是茶葉蛋，卻都屬於主食的範疇。
“小夥子，你應該就是這兩天在電影院門前的那個吧?這東西叫啥來的?爆米花？”
煮茶葉蛋的大媽明顯是個自來熟，看向林飛笑着問道。
“大媽您說對了，這個就是爆米花。”
林飛一邊繼續擺着東西，一邊笑着回答。
“這東西你在電影院門前賣的不是挺好的么?怎麼今天還搬到這裏來了?那邊不讓賣了？”
煮茶葉蛋的大媽有些奇怪。
“那倒沒有，不過今天我還要賣點別的東西，那邊估計不太合適……”
林飛笑了笑，隨後拿起兩個鐵架子，將一個長條形的燒烤爐放在了上面，搖晃了一下，還挺穩。
這一套燒烤爐子也是上午的時候林飛在機械廠那邊搞出來的，那裏有電焊設備，找幾塊邊角余料的鐵板也輕而易舉，所以林飛便提前準備了出來。
既然早就決定要靠地攤燒烤起家，必要的設備林飛自然要先搞好。而燒烤爐子和鐵支架，無疑是重中之重。
林飛之所以一直想弄輛三輪車，也正是因為這種鐵爐子重量不輕還不好拿，必須有交通工具才行。
“小夥子，你這是準備要烤羊肉串?”
看到林飛把木炭開始生了起來，煮茶葉蛋的大媽終於開始恍然。
“沒錯!大媽您知道的還真多，咱們遼城已經開始有人賣這個了?”
林飛心裏一動，笑了笑打聽起來。
“前幾天我去三角地市場那邊的時候，看到有幾個西域人在吆喝，聞着倒是挺香的，不過賣的太貴了，我可吃不起。”
茶葉蛋大媽搖了搖頭，賣茶葉蛋一天也賺不到幾個錢，那種動輒就幾毛錢的肉串她自然不捨得買。
“果然已經開始了……”
這個消息對於林飛來說並不算意外，但也湧起了一種緊迫感。
不過還不至於恐慌，地攤燒烤出現是早晚的事情，也正是由一群西域人搞出來的。
不過後世那邊的肉串之所以好吃，原因也不在於這些人的燒烤技術有多出類拔萃，羊肉的產地才是關鍵。
但在這個時代，交通還遠不像後世那般發達，冷藏設備又少見，所以那些人用的也只能是本地羊肉。
這樣的話，林飛有足夠的把握讓自己烤出來的肉串比他們的更加好吃。
相差了幾十年的現代燒烤技術，那種差距根本無法抹除。
生碳容易起煙還有灰，林飛特意將燒烤爐拿到了十幾米處，免得弄髒了那些油炸糕茶葉蛋以及自己的爆米花。
這個時代還沒有出現固態的酒精塊，再加上林飛也沒有吹風機，所以只能採用最原始的方式生火。
那就是用報紙墊在木炭下面點燃，然後用蒲扇輕輕的扇風，好讓其快速燃燒起來。
雖然此時已經是傍晚，沒有了炙熱的陽光，可今天的天氣卻十分的悶熱，似乎像是暴雨來臨的徵兆。
林飛剛忙活了一會兒，便已經是滿頭大汗，身上的衣衫再次被汗水浸濕。
而因為時不時的下意識擦汗，那些木炭的黑色污漬也蹭得臉上一道一道的，看起來有些滑稽而且狼狽。
“好好的年輕人，看起來也身強力壯的，幹什麼不好，非得干這種行當。”
看着林飛在那裏賣力生火，一直都沒吭聲的炸油炸糕的大爺忍不住搖了搖頭。
很顯然，他雖然也是個攤販，但只是為了維持生計不得已而為之，本身卻是很看不起這種職業。
不過這也正常，在這個時代，教師和工人，還有那些體制內上班的，才是正兒八經的鐵飯碗。
改革開放以來，這種思想雖然也開始慢慢的發生轉變，但在不少人心中，有些東西依舊根深蒂固。
“我倒是覺得這小夥子很不錯，這個年紀肯吃苦的可不多。而且我聽說了，那爆米花要五毛錢一缸呢，可比你的油炸糕和我的茶葉蛋值錢多了……”
茶葉蛋大媽搖了搖頭，她和油炸糕大爺明顯關係比較熟絡，說話自然也用不到顧忌。
“那也不代表有出息！”
油炸糕大爺似乎不知道為何就看林飛有些不順眼，再次哼了一聲。
“林飛!我就知道你今天還得過來擺攤!你怎麼不聽我的話呢!我不是說幫你找工作了么?你看你把你自己都弄成什麼樣了……”
就在林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成功把木炭生起來之時，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出。
他一轉頭，再次看到了雲若雪那張熟悉的俏臉，大眼中又是氣憤又是心疼。
“沒事，我覺得干這個真的挺好的。對了，若雪你來的正好，一會兒我請你吃羊肉串，保證你吃上就停不下來。不過還要等上一會兒，我先給你拿點爆米花嘗嘗……”
林飛拿袖子擦了把臉，笑呵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