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的夫君本就是我的
蘭陵王三年前,娶了滎陽鄭氏女為妃,他不想面對自己的王妃,所以重新買了一間別院,直接用女主的名字命名,叫錦衾別院。
鄭氏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別院找他,可他都會以各種理由推脫不見,實在推脫不掉,他只能回府,和鄭氏勉強吃一頓飯,吃完就走,從不留府。
這幾年,凡要參加宴會,必須帶上女眷的宴席,他從不參與,因為在他心裏,身旁的位置,只能是阿錦。
他清楚,這樣對鄭氏不公平,畢竟兩人的婚姻都是因為一道旨意才綁在一起,這不是她的錯,也不是自己的錯,可他沒辦法違背自己的心意,假意和她相親相愛,他做不到。
若是自己沒有遇到阿錦,他可以選擇和鄭玉靜相敬如賓過一生,反正他們皇家的婚事,從來都是身不由己。
可上天偏偏讓他遇到了阿錦,並且不可自拔的愛上了阿錦,自此,他的心裏再也裝不下任何人。
高肅直接帶她來了錦衾別院。
鄭錦衾奇怪地問,“阿肅哥哥,怎麼不回府?”
高肅無法回答她的話,難道要說,王府里自己娶了一位王妃,所以自己搬出來了,這對阿錦來說,太過殘忍。
鄭錦衾見他低頭不語,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當年那道賜婚御詔。
鄭錦衾見他面露歉疚,她摸了摸他的頭,以示安慰,“阿肅哥哥,不要覺得自己虧欠我,從我逼你答應接詔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到了今日的情況,所以,你不要愧疚,我沒事的。”
高肅聽她反過來安慰自己,他的心底更不是滋味,他的丫頭這麼善解人意,這麼替自己着想,可她卻辜負了她的這份深情。
鄭錦衾挽着他的手,甜甜軟軟地撒嬌道,“阿肅哥哥,我餓了!”
她真的餓了,自己一醒過來,就哀求程教授讓自己再次穿越時空,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就直接去了基地,打了癒合針,然後程教授再次將自己傳輸到了這個世界。
高肅難得露出歡快的神色,“來人,傳膳!”
飯桌上,高肅看着懷中的女子容顏未改,他心底在想,再過幾十年,他老了,可他的阿錦卻還是這幅絕美容顏,他就配不上她了。
鄭錦衾見他盯着自己,目不轉睛,生怕自己不見了似的。
她輕輕一笑,“阿肅哥哥,你放輕鬆點,我不會再消失不見了。”
隨後她解釋自己消失的真正原因,“阿肅哥哥,當年你抱着我正要去找醫師治療,我卻突然消失不見蹤影。
那是因為在我那個世界,有人發現我危在旦夕,他們強行將我召回,然後送我進了醫院搶救,醫生搶救了六個多小時,換算成你們這裏的時間,也就是三個多時辰,我才暫時脫離危險,過了三天,我醒了過來,強烈要求,進行第三次穿越,就這樣,我再次出現在了你的面前。”
她長話短說,可高肅聽着她說的每一句話,他想想就心疼,他清楚的記得阿錦當時受傷有多嚴重,若不是她回了自己的世界,讓人給救活了,估計在他這個世界,阿錦已然不在了。
此刻的高肅竟然感激上蒼,讓她平安回到了她的世界,讓她再次活生生站在了自己面前。往日高肅痛恨老天,將她的阿錦從他的身邊奪走,可今時今日,他卻感激老天,讓她的阿錦回來了。
鄭錦衾回來的消息不脛而走,引來多方打聽。
蘭陵王再三強調,隱瞞阿錦回來的消息,可暗中監視他的人還是得到了這個消息,隨後就傳開了。
首先知道此事的是住在宮裏的太上皇,也就是高湛,他派去暗中監視蘭陵王的人回來回話。
“君上,信陽郡主回來了!”
皇帝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反問了一句,“你說誰回來了?”
暗探再次回稟,“信陽郡主回來了!”
皇帝小聲咕噥,“衾兒回來了,衾兒回來了!”
皇帝不敢確信,他又問,“你確定是信陽郡主,真的是她?”
暗探回話,“是,卑職確定是信陽郡主,因為郡主至今容顏未變!”
當時暗探看到郡主容顏未變,他訝異至極,若不是清楚郡主不是普通人,他都以為郡主是妖怪變得了。
鄭錦衾消失后,當時他見到了蘭陵王,派人狠狠杖打了他一頓,打了他一百杖才解氣,若不是顧及衾兒,他絕對會直接讓人打死他。
蘭陵王被皇帝杖責,他毫無怨言,因為他認為是他的過錯,是他保護不周,才讓阿錦離開。
當初他就不該為了引出幕後針對自己的人,陪阿錦出遊賞景,他自信的以為有他在,阿錦絕不會發生任何意外,可他卻讓阿錦受了重傷,差點沒命了,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事後皇帝知曉此事,勃然大怒,杖打了自己一百下,他吭都沒有吭一聲,因為他覺得這樣心裏才好受點。
自此之後,皇帝聽從太史令的建議,順利禪位,讓自己兒子坐上了帝位。
從此以後,高湛整日沉溺於飲酒作樂,變得更加昏庸無道。
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身體也逐漸衰弱,現在的高湛可說是疾病纏身,外表看着還好,可要是懂醫的人一診,立馬清楚,太上皇活不了多久了。
王府內的鄭玉靜聽聞殿下所愛的女子回來了,而且是已未改容顏的樣子回來的,鄭玉靜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她一面替殿下高興,畢竟殿下看見了自己所愛的人,肯定開心,一面替自己難過,她回來了,自己就更沒有地位了。
當初她聽聞陛下賜婚,她心中歡喜地幾天幾夜沒睡着。
她清楚殿下有自己喜歡的人,可她想,殿下那般英明神武的好男兒,有幾個女人在身邊,本就稀鬆平常,只要她是王妃,能夠陪在殿下身邊就好,所以她歡歡喜喜嫁進了王府,可她嫁進府第一天,殿下就未踏進自己房間半步。
隨後更是直接搬離了王府,哪怕自己多次前往別院苦苦哀求,殿下卻再也沒有回來住過一次,只是偶爾會回府陪自己吃一頓飯,吃完就走。
她清楚殿下是怕別人說她不受寵,擔心王府的人虧待自己,加上殿下心底對自己有深深的愧疚,所以才會偶爾回來一兩次陪她用膳。
鄭玉靜很想親眼見見那個能讓殿下魂牽夢繞的女子,到底長成什麼樣?
她好奇,能讓幾國的大人物都對她傾慕有加,那她該有怎樣地驚世容顏呢?
鄭玉靜命人驅車來了錦衾別院,她每次一到別院,看到刻有殿下所愛女子名字的牌匾,她的心底就泛起陣陣酸楚。
門口的守衛見到蘭陵王妃,不知是該讓她進,還是該攔住他。
往常王妃也會來別院找殿下,殿下偶爾也會讓王妃進去小坐一下,然後打發王妃離開,或者陪王妃回去用膳。
守衛拿不定主意,可鄭玉靜已經踏進了別院,守衛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主子們自己去解決。
高肅正陪着女主用午膳,高肅親自給她挑魚刺,給她剝蝦殼,給她取蟹肉。
鄭玉靜一進來,就看到這一幕,她的心中第一次升起濃烈的妒忌。
鄭玉靜心想,原來殿下還有如此溫情的一面。
鄭玉靜看着他身旁明艷嬌媚的女子,不得不稱讚,她果真長得如傳言一樣,美艷絕倫,傾國傾城。
鄭玉靜上前一步,打破了兩人甜蜜溫馨的畫面。
“妾身參見殿下!殿下萬安!”
鄭玉靜身後的婢女,張雨煙替自家主子打抱不平,她言辭激烈,語氣不敬地質問,“信陽郡主,站在你面前的可是蘭陵王妃,請你起身行禮!不然郡主就太沒規矩了。”
鄭錦衾還未說話,蘭陵王卻當場發怒,“小王在此,你放肆!”
蘭陵王看了一眼四周,“來人,將這個以下犯上的婢女拖下去,給小王杖斃!”
此話驚愣了鄭玉靜,她抓住張雨煙,跪下嘶聲哀求,“殿下,饒命,殿下,饒過雨煙這次吧!雨煙是和妾身從小一起長大的,還請殿下恕罪!她只是替妾身鳴不平而已,就請殿下放過她這次吧!”
蘭陵王轉頭看着阿錦,“阿錦,你想怎麼做?都聽你的。”
臉上帶着寵溺疼惜地笑意,鄭玉靜之前從未見過殿下露出笑容,原來殿下不是不會笑,而是沒有遇到那個能令他舒展笑意的人罷了!
他隨即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鄭錦衾望着主僕兩人,直言不諱,“王妃,你放心,王妃這個位置永遠都是你的,我永遠也不會跟你搶,可阿肅哥哥只能是我的,誰也別想從我身邊搶走,若誰敢從我身邊奪走他,那我就要誰的命?”
她的話讓高肅心臟狂跳,原來阿錦如此在乎自己。
隨後轉頭看了一眼張雨煙,“至於你,你與其在這裏和我鬧,不如帶你主子回家,遠離這個傷心之地!”
然後她停頓了一下,接着強勢霸道地直言,“記住,我從未搶過你的夫君,從一開始,你的夫君本就是我的。”
別院內,一眾僕人,聽着郡主大膽表露自己心意的話,有些人羞怯地低下了頭,心想,郡主的膽子真大,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如此直白羞人的話,郡主卻面不改色,他們由衷地欽佩。
鄭玉靜沒想到她會說的如此直白,是啊!從一開始,殿下愛的就是她,自己不過是殿下被御詔所逼之下,不得已而為之的錯誤選擇。
鄭玉靜面色失落地向蘭陵王行禮,“妾身告退!”
然後落寞地離開了別院。
至於張雨煙,剛剛被蘭陵王那句杖斃,嚇得不敢再說一句話。
張雨煙從未見過殿下發這麼大的怒火,殿下雖然一直冷着臉,從不笑一下,可他也從未像今日這般暴怒過,她本以為殿下就是這樣冷冰冰地一個人,原來她錯了,殿下對其他人冷漠絕情,對她所愛之人卻體貼溫柔,關懷備至。
當初自家主子嫁進府後,她本以為憑自己和主子的交情,過個幾年,自己也能成為殿下身邊的女人之一,可她錯了,大錯特錯,主子不得殿下寵愛,那她也就沒有一丁點機會和殿下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