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比賽日
第六章比賽日
“嗯，暫時先這樣。”施恩放鬆的笑了起來，“我相信我們的配合會很默契的。”
沃克蘭聳聳肩：“為什麼我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不要在意這種感覺，訓練的時候，我在一旁觀看就好，除非特殊情況，不然我什麼也不會說，一切你都由你來安排。你先去吧，九點了，他們要開始了。”
看到沃克蘭將辦公室的門輕輕帶上，施恩這才長出一口氣。欺騙確實不好，被別人揭穿還算好的，他擔心哪天昏頭了自己供出來，那可就糗了。
曾經的施恩是個有着高修養卻很古板的中世紀人，而現在的施恩就是一個脾氣有點暴躁，還性格固執，沒什麼教養和文化的土包子。但是他卻希望讓人們知道，現在這個才是真正的施恩，一個敢愛敢恨，有話就說的人，他才沒心情去為了迎合別人而委屈自己繼續裝作以前那個人的樣子。
他的作為足球教練的第一天開始了。
※※※
球員們遵照這早以制定好的計劃表訓練着。
但是幾乎所有人的心思都在場邊看着他們的主教練身上，不光是球員們如此，就連那些其他的工作人員也抑制不住好奇心看了過來。
今天的施恩教練，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驚訝，一身黑衣、黑褲、黑皮鞋，還帶着黑墨鏡，表情嚴肅的看着場上訓練的球員，再加上陰霾的天空，每個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壓力。
就連沃克蘭都沒有想到施恩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訓練場，以前的施恩可是和隊員們一樣一身訓練服，掛着一個哨子，和球員們一起奔跑在球場上的人。
現在這個樣子，反倒像球隊主席下來檢查工作似的。
其實施恩這麼做，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避免有人讓他下場示範什麼動作，那就麻煩了，遊戲玩得好，比賽看得多，但真要親身上場來那麼幾下，那是真的不行，百分百要出事。於是，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打扮成這樣就是在告訴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老子今天就是看戲，視察工作的。
沃克蘭反而很照顧他的情況，嗓門不止比平時大了幾倍，還把每個球員的名字喊了出來。
而另一個助理教練喬安·波耶可就不一樣了，他就是那些等着看施恩笑話的人之一，這個人算是球隊的元老，在球隊效力多年。原本塔羅·奈特請辭之後，波耶這個老傢伙以為終於迎來自己當主教練的機會，沒想到最後塔羅·奈特推薦了施恩，這讓老頭很不爽。
這老傢伙不爽，施恩自己還更不爽呢。
如果在兩天前，有人要求自己退出的話，施恩肯定會感激的立刻退出，巴不得解脫。但是現在不同了，來都來了總要做點什麼才行，不然吃飯怎麼辦，哦不……重活一次還要為五斗米折腰，那不是白活了。反正以前看球賽，玩實況足球的時候沒少yy自己當足球教練的樣子。
現在他站在場邊，表面上看活像一根木樁子，實際上墨鏡下的眼睛正在觀察着球員們的能力。
扎着一頭小辮的黑人，就是那天撞傷自己的前鋒大衛·威爾森……嗯，速度挺快，爆發力不錯。
然後是一個剛踢了一腳漂亮傳球的小個子安利·伍德，這個球員是施恩從青訓隊就培養的新秀球員，正好趕在這個賽季開始前晉陞到一線隊。施恩對關注了這個球員，以他的記憶，正在努力計算這個球員的能力。
突然想起，另外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球員，遠處一個正在做着頭球練習的高個子吸引了施恩的目光，一頭精神的金色短髮，稚氣青澀的臉眉清目秀，他的訓練計劃都是整個球隊教練組為他量身定做的，被稱為希望之星的中後衛麥立克·道森，和安利·伍德一起從青訓隊晉陞到一線隊。
之前的那場比賽是他們兩人的英超處子戰，可惜是個慘敗的結果，儘管他的首戰表現也不怎麼樣。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情緒，臉上始終洋溢着樂觀的笑容。
施恩突然想起來，曾經看過的球賽歷史，道森是和伍德兩人在兩年後一起離開了靈魂隊，轉投托特納姆的熱刺。並且在之後的比賽中都表現不錯，後來更是進入了國家隊，不過那都是另一個歷史了。如今的他們還只是對未來充滿希望和憧憬的青澀小伙。
一想到這兩人竟然是自己培養出來的，施恩心中升起一股驕傲的成就感——他才不管是不是那個足球教練的功勞，反正現在都是他的。
整個訓練過程，施恩記住了所有球員各自的技術和風格特點，根據他的觀察，這支球隊的實力絕對不弱，若是放在實況足球裏面，這個搭配也足夠讓他橫掃賽場了，如此有希望奪冠的球隊，為什麼只是位列中游的水平？難怪球迷們那麼大的怨氣，更糟糕的還有俱樂部的經濟狀況，本賽季上半程的二十七輪聯賽中，成績十勝八平九負，這樣的結果已經讓球隊俱樂部血本無歸了。
雖然以前沒有看過塔羅·奈特帶隊指揮比賽，但是施恩相信這個人的能力，既然球隊成員的能力沒有問題，那麼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
回過神來，施恩注意到球員們的注意力總是時不時的在他身上，他突然大喊一聲，“喂！你們這些傢伙是不是訓練強度太小了？！眼睛都在看什麼地方，給我集中注意力好好訓練，看我做什麼！”
這一下，幾乎所有人都用更加震驚的眼神看着他，施恩感覺自己真成了動物園中的動物了，他才想起來，之前的那個施恩教練是個性格內斂的人，從來都不會這樣大聲發脾氣。
※※※
終於迎來即將比賽的日子。
比賽前一天，結束上午的訓練，沃克蘭就讓球員們回去休息。
助理教練德文·沃克蘭則跟着施恩回到了他的辦公室。
“對於他們的訓練，你有什麼想法？”沃克蘭進門就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上。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發現這個施恩比以前更好相處了，不再沉默寡言的埋頭苦幹，會開心會生氣，會大笑會大吼，這種感覺讓沃克蘭感覺眼前的施恩更有人情味兒。
“他們的表現都很棒，一直保持在最佳狀態，很不錯。”
沃克蘭這才注意到施恩空空如也的雙手，“你不需要記些什麼嗎？你以前的那個筆記本呢？”
施恩指着自己的腦袋：“放心，我都記在了這裏。”
“你的變化總是讓人吃驚，我都懷疑現在在我面前的人是不是施恩了。”
施恩故作驚訝的看着他：“啊？這樣不好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需要我變回到以前嗎？……”
“不不不。”沃克蘭連忙打斷，“這樣很好，我喜歡這樣的你，現在的你可比以前好相處多了。”
施恩在心裏竊喜，這就是他要的結果。他需要以全新的狀態出現在這支球隊，對此，沒人比德文·沃克蘭能夠給他更多的幫助。
簡短的交流之後，送走了沃克蘭，施恩開始在辦公室翻找那本沃克蘭提到的“筆記本”，他需要這個東西來幫助他更多的了解信息。
施恩小心翼翼的翻開從抽屜深處找到的筆記本，皮質的封面看起來就像古董一樣隨時會脫落。
打開筆記本，扉頁上一句書寫工整，字跡優美的話：足球沒有生命卻高於生命。
看到這句話，施恩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也許真正的施恩並非人們所想的那樣深沉寡言，他的內心深處燃燒着對足球永不熄滅的火焰。
大概瀏覽一下，他發現這個足球教練的筆記本簡直凌亂得像一個孩子的卧室，除了標註的時間，太多東西根本無法讓人看懂，甚至很多東西一看就是臨時記下的，見縫插針的填滿了所有空白的地方。
施恩嘆了口氣，他放棄了在這本筆記上獲取有用的信息。
這天晚上，施恩失眠了，因為他即將要面對一場自己執教的職業比賽。
對於以前的自己來說，現在的一切看來就象在做夢。
施恩就這樣一直躺着，思緒天南地北的亂飛，什麼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然後早上從起床就一直眯着眼到訓練基地，老門衛索恩·麥唐納再次驚訝的看着施恩，正要開口的時候被施恩打斷，“我知道時間沒到，下午才開始比賽，但是我想現在就開始我的工作，可以嗎？”
“哦，可以，當然可以。”麥唐納出來打開大門。
施恩走進大門的時候，老門衛說：“祝你好運，施恩，加油。”
他停下腳步看着這個已經滿頭白髮的老頭，他放棄了原本有着退休后政府提供好福利待遇的工作，堅持來到這裏拿着象徵性的薪資只是因為對這支球隊的熱愛，所以他一直將這份工作視作自己的榮耀，並且對球隊的每一個人有禮貌熱情，就算是如今球隊這樣糟糕的成績，他也從來沒有過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