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上門
公丕玉珏通過羨王與童遮的交流,看出一定的便利,突然想問問神秘莫測的“宗帥”閣下、還有另兩人,是否有她需要的“活命藥物”……
儘管心裏已不抱什麼希望,她還是決定試一試!
萬一呢!
正這時。
白焰中的鄭懸舟精神一動,他感受到“長明聖壇”的聚會即將結束,最多只能再維持幾分鐘。
聚會是有時限的……
他心裏判斷着,環顧三人,淡淡說道。
“你等如若願意繼續‘聚會",便留下代號,我將在每之日,子時,再度開啟聚會。”
所謂之日”,其實就是每、、二這三天,每隔十天一次聚會、一月三次。
他這樣確定參會日期,即便三人中有他國之人,也沒問題。
普天之下的各國,雖年號不同,用的卻都是同種曆法。是一位名叫“樂台散人”的大儒推演、編寫出來的,各國日期一致。
這也是鄭家藏書里的知識。
“……”公丕玉珏半句話卡在喉嚨里,沒有再問。
她必須要服從“宗帥”閣下的選擇,看這意思,“宗帥”閣下已經決定終止會議。
下次有機會的話,再嘗試一問。何況那種藥物已然絕種千年,父皇找了十餘年都未曾找到,即便是“宗帥”閣下……唉,如此大好機會擺在面前,奈何我與之無緣……
之日”,今日是大順天永三十二年,冬十一月初九。下次聚會還有六日,夜半子時……童遮和公丕玉珏做着同樣的判斷。
之日”,今日是大齊開平,八月十六。下次聚會還有九日,子時……羨王也在心中盤算一下。
羨王自顧自念叨,“代號……”。
他四處環看、想找一找起名思路,就算他生性沒心沒肺,也不可能在這種聚會上直接報出大名……
餘光掃到身後石門,他不由扭回頭看過去,眼睛一亮。
“‘宗帥"閣下,我背後這個石門上寫的‘言"字,是對應了我的修行路徑吧?那我乾脆就拿我這‘言"之一途的第一境名稱,‘算師"做稱號。”
鄭懸舟淡淡點頭。
——重新認識一下,“算師”,疑似大齊王朝的權貴,也許可以幫助我還有弟弟妹妹,擺脫民夫、罪人的身份……但,怎麼操作才能不暴露出“宗帥”就是“鄭懸舟”呢?這值得仔細思考。
童遮與公丕玉珏也下意識回看石門。
……“宗帥”閣下可以輕易看透我的修行路徑,並書於石門之上,那我也沒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童遮心裏想着,朗聲道:“我是‘惡"之一途,第一境是暴徒,所以我是‘暴徒"。”
公丕玉珏明顯發愣……我根本並非修士,為何石門上會顯示“帝”之一途?難道這是最適合於我的路徑?“宗帥”閣下連這一點都能洞悉?父皇身邊的修士沒一個能看出來的!……“宗帥”閣下果然無比強大、遠超想像!說不準真有我要的“活命藥物”!
她開口道:“‘帝"之一途,第一境,我是‘制衡師"。”
鄭懸舟緩緩點頭。
——“暴徒”,未知出身,特點是身上氣息矛盾、喜歡去娛樂場所消費,做事比較懂分寸、識時務,能第一時間在我面前“刷好感”。
——“制衡師”,小姑娘,疑似“傲雪之國”上層出身,可能有隱疾,惜字如金。
“算師”羨王又像是想到什麼,低着頭問道,“那,‘宗帥"閣下,我們這個‘聚會組織"就算成立了吧?不知該起個什麼名字?此處有九道石門,方才‘暴徒"仁兄說,‘九九之數,暗合天地大道",不如就叫‘大道會"?”
粗俗而又張揚……鄭懸舟心裏吐槽,直接否掉了這個稱呼,淡淡看向另兩人。
“暴徒”童遮一臉嚴肅道:“我覺得叫‘宗帥會"更合適,這裏乃是‘宗帥"閣下的地方!”
羨王差點忍不住給他豎個大拇指……這也太沒節操了!
公丕玉珏微微側頭,不忍直視。
舔功一流,專門為了迎合我而起的名字……很張揚、很不知收斂、很舔,但我喜歡!不過為了保持身份,還是算了……鄭懸舟一本正經否掉。
公丕玉珏略做思考才開口,聲音清脆悅耳。
如果不是另兩個人起的名字太讓她反胃,她可能還會繼續保持低調沉默。
“九座石門意指九條大道,未來這裏也許將坐滿九位修士……由‘宗帥"閣下統領我等,不如就叫——‘十修會"!”
很叛逆的名字啊……修士界公認九大道,偏偏走出一個‘十修會"!這是在叫板修士界嗎?未來若是修士界得知有這麼個組織,會不會視之為“歧途”?童遮眼睛一亮,他生來就是叛逆之人,不喜世俗枷鎖,很喜歡這樣的稱呼。
九九合一為大道,十修會,這是代表着大道之上?比我起的還要霸道啊!很有意思……羨王心裏也不由認可這個稱呼。
——起碼比另兩個名字正常點,我又是個起名廢,就是它吧……鄭懸舟倒沒有童遮和羨王腦補的那麼多,緩緩點頭,默認了。
在座三人脫離蒲團限制,一同站起身,畢恭畢敬低頭。
“下之日,十修會再聚。”鄭懸舟嗓音淡淡。
“謹遵‘宗帥"閣下之命!”
“謹遵‘宗帥"閣下之命!”
三位“十修會”成員異口同聲答道。
鄭懸舟張開雙手,七件法寶帶着流光,自慘白焰火中飛出,分成三道、融入三人。
物歸原主。
堂堂“宗帥”,豈會貪墨這幾件法寶?
當然,馬甲不在意,“鄭懸舟”本人卻很在意,看着其物歸原主非常肉疼!套馬甲也是有代價的呀!
下一刻,他切斷與三個“光點”的聯繫。
人影消失,“長明聖壇”再度陷入沉寂。
意識分離出焰火,整體觀望“皇陵投影”。
——“皇陵投影”似乎不止只有“圖書館”和“長明聖壇”,還有更多值得挖掘的地方。
但他此刻頭腦昏沉,“皇陵投影”逐漸模糊,這次“十修會”已讓他精疲力盡,到達極限……
他身軀一震,回到現實世界。
在“長明會”開始之前,日頭西斜,現在已然全黑。
看着高懸的弦月,鄭懸舟的第一反應是:天氣晴朗、沒有雷雨!
回想起那個“黑影闖入家中提頭”的畫面,他心裏微微鬆口氣。
看來不是今晚!
——江都領或許還有時間解決掉那道“黑影”,但也不能把寶全押在這一個人身上,我也得儘可能想想辦法……難道說,逃跑?
思路回收,他馬上意識到身體在被拖動。
耳邊傳來凄切的低低哭聲。
他咬牙切齒忍住頭痛,一個骨碌從一塊破木板上滾到沙土地上,奇怪的看向四周。
前方有兩個瘦小背影吃力拖拽着麻繩、麻繩另一端連接着他剛剛躺着的破木板。
哭聲也源自那兩道身影。
似是感受到動作,兩人“刷”的一下回過頭來。
清冷月色下,一大兩小迷茫的互相對視。
憑藉記憶,鄭懸舟辨認出對方,“安兒?煊兒?”
這兩人是他這一世的弟弟妹妹,鄭亦煊和鄭安安。
兩人都是又瘦又小的樣子,身上衣服破爛,小臉蠟白,眼圈紅腫。
鄭安安原地愣住,不敢置信。
鄭亦煊卻清脆的喊了一聲,“大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扎進大哥懷裏,哽咽着哭起來。
鄭安安反應一會,不確定的問:“大哥?”。
鄭懸舟也不知道該是什麼表情,沒來由覺得兩個孩子十分親切,笑着點點頭,柔聲安慰,“沒事了。”
鄭安安輕咬乾裂的嘴唇,也走上前撲進大哥寬闊的懷抱里。“大哥!你,你真是嚇死我和煊兒了!我們還以為,你,你和爹爹、娘親一樣,離開我們了!”
安慰好弟弟妹妹、並簡單解釋剛剛只是“太累睡著了”后,鄭懸舟從地上站起。
鄭安安還有些疑惑、睡着怎麼會連氣息都停了?
鄭亦煊卻不在意這個,恢復往日活力、抹乾眼淚,拉着大哥的衣角一勁兒往家指着,“大哥!快回家呀,晚上有肉吃呢!”
“肉?”鄭懸舟一挑眉。
鄭安安解釋說,“是一位軍爺送來的……說是有事要找大哥呢。我,我們有些怕他,所以就一起出來找你,沒想到看到你……”
鄭懸舟眼睛一眯。
有人上門相求,是江都領?
動作好快啊,直接找到家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