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十修會向融道宗下手了!
光繭不斷壯大。
無窮的香火之力、信仰之力,匯聚而去。
強行鎮壓肖公即將崩潰的狀態。
外人依然無法看出光繭內部的情況,但鄭懸舟卻能清楚地感知到……
他發現。
在兩種玄奧力量的灌注與鎮壓之下,肖公的情況終於得到了一定的遏制。
周身上下,瀕臨崩潰的鏡界、正在一點點的專為正常。
身上的裂縫也在恢復、癒合。
躁動不安的力量,在緩慢平復。
瘋狂,一點點消散。
鄭懸舟長呼一口氣。
還好……
還好有安兒匯總的歷史夾縫內信息,還好有信息明確表示,香火和信仰之力可以遏制住強轉失敗的瘋狂態勢。
否則,他就算來到這裏,恐怕也是束手無策。
太險了!
就差一點,他就要眼睜睜看着肖公暴斃在他面前了。
不過。
崩潰是不可逆的。
事情已經發生了,並不意味着只要有兩種玄奧力量的支撐,就能夠徹底挽救肖公體內的星軌,以及兩種路徑的瘋狂衝突。
事情既然演變到現在這種態勢,就代表着,不可能再完全靠着肖公自身的力量和毅力恢復了。
肖公,就算對兩條路徑掌握的再多,就算準備了再多的應對策略。
現在,也根本施展不出來了。
現在的肖公,就像是一顆隨時都會爆炸的定時炸彈。
鄭懸舟能做的,就只能是以源源不斷的香火和信仰力量,維持着肖公瀕臨崩潰的狀態,令肖公不至於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毀滅。
但他也只能做到拖時間了,想要起到什麼關鍵作用,是根本不可能的!
想救肖公,唯一的方法就是默默等待青袍人那邊的成果了。
要是青袍人真的能夠找到聯絡歷史夾縫的方法,並找到丹方,並且所有煉製丹藥的靈材都還沒有絕種,並且能夠煉製成丹拿給鄭懸舟……
那問題就還有轉機。
但,這太難太難了。
就算鄭懸舟心裏抱着一些比較好的幻想,但幻想終究是幻想。
鄭懸舟心裏其實很清楚,就算再不想承認,他也得承認,肖公想要活下去,想要完成路徑強轉,可能性太低太低了!
在這過程中,稍微出現哪怕一點點閃失,肖公都會直接暴斃。
盡人事,聽天命。
鄭懸舟長舒一口氣。
既然更多的事情已然無法去做,他就要接受現實,就要勉強接受現在的情況。
再怎麼糾結,也無法挽回。
他嘗試隔着光繭,與其中的肖公對話。
不論他如何詢問,都聽不到任何回聲。
肖公的神智,幾乎依然徹底湮滅了。
鄭懸舟不由嘆息着搖搖頭。
“恩師的狀態,就跟植物人差不多了,而且還是個病情隨時可能惡化的植物人……”
他暫時將這個問題放在一邊。
轉向到食詭族人一邊。
穩住肖公,他接下來要去想的就是弟弟煊兒的事情了。
自從他通過鏡界連通,憑空降臨到這裏之後,食詭族人的壓力就很明顯得到了解放。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勢,一點點緩和。
一個個破體而出的飼詭,緩慢歸位,重新鑽回到了各自的皮囊之中。
緊接着,一個個恢復原狀的食詭族人,紛紛向著鄭懸舟投來奇怪的目光。
而與此同時。
鄭懸舟頗為驚奇的發現……
那一頭,剛剛與肖公面對面戰鬥在一起的飼詭,體積最為龐大,鬧得天地震動的飼詭,居然鑽進了煊兒體內……!
這說明,這是煊兒的飼詭?
在猜想到這一點以後,不由得令鄭懸舟大吃一驚。
怎麼回事兒?
這飼詭,不是和上次棉花體內出現的飼詭差不多嘛?
怎麼會從鄭亦煊的體內冒出來?
煊兒的身上,到底經歷了什麼!?
道始之棺內……究竟有什麼?
鄭懸舟一陣好奇!
飼詭入體。
鄭亦煊的皮囊重新聚合,禁閉的眼皮突然睜開。
第一眼,就直接落到了憑空出現的鄭懸舟身上,他頗為驚喜的瞪大眼睛。
嘴裏喊着:
“大哥!!”
他三兩步跑過來,直接給了鄭懸舟一個熱情地擁抱,雙手緊緊抱住了鄭懸舟的大腿。
進入道始之棺的這一年來,鄭亦煊沒啥太大變化。
也沒長個兒。
跟以前一個高度,一米出頭。
看起來瘦瘦小小的一隻。
但偏偏,身上的青黑色又透露着一種暴虐的力量感。
忽視身高與年齡這個問題,鄭亦煊的氣勢,還是令人望而生畏的。
鄭懸舟很欣慰,伸手摸了摸弟弟圓圓的小腦袋。
鄭亦煊是個閑不住的主兒,抱了兩下,就拉着鄭懸舟上躥下跳,嘴裏還含含糊糊地說著一些什麼。
似乎是在介紹自己現在的情況。
說了很多不明其意的話。
就算鄭懸舟是做哥的,可還是有些聽不太明白。
一年沒見,鄭亦煊怎麼說話都朝着棉花發展了?
哦不對……
好像修行了食詭路徑以後,作為“人”的某些特性,就會逐漸退化,身體則會不斷朝着“詭物”的方向發展。
這也是食詭族人,無法與人類共同生存、只能蝸居在陰暗的角落的原因。
這種身體狀態,根本無法為人類社會所容許。
肯定會遭到大量排斥。
過了好半天,鄭懸舟才勉強搞懂鄭亦煊含含糊糊的說話方式,對鄭亦煊說的內容有了些了解。
這聽不懂不知道……
一聽懂,他不由嚇了一跳。
因為鄭亦煊正在上躥下跳的說著。
“大哥!你上次為啥要和那條玄龍打起來?”
“我看到你受欺負!我忍不了!”
“我就想它一拳!”
“然後我就給了他一拳!”
還是以前那個非常鬧騰的、沒頭沒尾的、前言不搭后語的說話方式,但卻讓鄭懸舟愣住了。
“你……給了它一拳?”
“不是……”
鄭懸舟頓了頓,環顧一圈周圍,確認其他食詭族人只是在狐疑的打量他們,卻並沒有試圖湊近,這才壓低幾分聲音,十分奇怪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和玄龍對戰的人是我?”
這可是個驚天大秘密!
因為這個秘密,直接指向了鄭懸舟背後隱藏的真實身份,直接指向了十修會最深刻的秘密——“宗帥”閣下、人間詭仙、十修會領袖是鄭懸舟!
普天之下。
大齊界、大順王朝、乃至是歷史夾縫和仙界,除了他自己、還有那個可能猜到一點點的“一號”以外,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
鄭懸舟也不可能說出這個秘密。
那麼……鄭亦煊是怎麼知道的?
而且……
鄭懸舟突然瞪大眼睛,仔細的上下打量鄭亦煊,“當時那撕裂天地的通天巨臂,是你……?”
鄭懸舟呼吸一凝。
鄭亦煊一邊撓着腦袋,一邊傻笑。
好像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大哥問的這倆問題,他都沒辦法解答,所以只能傻笑。
“我也不知道!”
“我就覺得那個是大哥!”
“有人欺負大哥,我肯定不願意!”
“我要保護大哥!”
鄭懸舟被噎住了。
好特么簡單的回答。
他居然無法回答……
差點忘了,煊兒這小子腦袋裏缺根筋,絕大多數人問題都不清楚。
平時能不能正常交流,都是個問題……
這種問題,詢問煊兒,那不是自討沒趣嗎?
他感覺有些憋得慌,一肚子的問題居然問不出來,就挺離譜的。
不過還好,這件事情只有老弟一個人知道。
而且,以老弟那傻乎乎的認知,估計也不會把這當成是什麼太嚴重的秘密,自然不會滿世界的去傳。
所以,鄭懸舟果斷忽略了這個問題。
但……通天巨臂的事情,他必須深究。
他必須了解到,煊兒到底是從哪裏收穫的如此恐怖的力量?
這種力量,又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鄭亦煊的體內,又到底擁有幾種飼詭?
實力都是什麼樣的?
經過與“沒頭腦”弟弟的一番交涉,與反覆詢問以後,鄭懸舟的目光,落在了被食詭族人圍攏在正中的“道始之棺”之上。
鄭亦煊表示,他的一切都是從道始之棺內得到的。
而且,鄭亦煊在鄭懸舟的面前,費勁巴拉的比比劃划半天,才基本描述出……道始之棺內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裏面,很寬敞!很大!”
“但是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到!”
“棉花也在!”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身上很熱!”
“就感覺,特別熱!”
“然後身子就裂開了!”
“後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裏面突然變得很亮!”
“特別亮!亮的根本睜不開眼睛!”
“再然後,棉花就不見了!”
“然後身子再次裂開了!”
“再然後,我就出來了……”
鄭懸舟耐心的聽了一遍,總覺得自己聽了個寂寞。
煊兒在裏面的整體經歷,可以很簡單的概括為:
我進去了、很黑、我遇到了棉花、我很熱、我裂開了、很亮、棉花消失了、我裂開了、我出來了。
鄭懸舟得到的有用信息有兩個,一個是內部空間很大,很可能是個類似“馭妖界”的那種小世界……
第二個是,鄭亦煊在裏面獲得了力量,踏上了食詭路徑。
身體裂開,應該指的就是釋放飼詭,或者是捕捉飼詭、容納飼詭的過程。
此外,棉花一開始的存在、以及後來的消失,也有些耐人尋味。
煊兒在道始之棺內的第一次“裂開”,再恢復的時候,棉花就消失了……總不可能是無端端消失的吧?
難道……
鄭懸舟心裏突然有了個很荒唐的想法:難道,棉花鑽進了煊兒的體內?
棉花整個成了煊兒的飼詭?
所以,煊兒體內才擁有了方才那個與肖公對戰的巨大飼詭……
才擁有了當日,硬杠玄龍的通天巨臂。
可,棉花為什麼要鑽進去?
動機在哪裏?
還有……棉花還活着嗎?
是完全獻祭了自身,成全了煊兒。
還是在煊兒的體內,繼續好好的活着?
鄭懸舟本身對食詭路徑不算太了解,食詭族人的聲線退化、說話含糊,除了煊兒,其他人說的話他也很難分辨清楚。
所以很多疑問,現在根本無法確認。
如果肖公要是在的話,也許還能給鄭懸舟做個解答,畢竟在肖公開始強轉路徑以前,應該對食詭路徑作了一番很深入的研究……
但現在……
鄭懸舟屬於兩眼一抹黑。
他的注意力,落在道始之棺上。
這個充滿了神秘色彩,決定了食詭閣一族興衰榮辱的仙器,鄭懸舟內心十分好奇。jj.br>
而且,他發現這個棺材很眼熟。
其外貌,似乎與融脈池頂層得那個、被層層鐵鎖封印的棺材,一模一樣。
“當日,以“暴徒”的視角看到的棺材,果然就是食詭閣一族的道始之棺!”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現在這個道始之棺看起來已經沒有太多的力量了,氣勢十分衰弱,這也基本代表着食詭族徹底走向沒落,即將面臨著絕跡的局面。”
“可千年後,在千年雪閣融脈池頂層的那個道始之棺,卻從內而外釋放着巨大而恐怖的威勢,力量、氣息,遠超這座道始之棺幾千幾萬倍!”
“千年後的道始之棺,像是全盛時期的道始之棺。但這個……像是窮途末路。”
“沒道理啊,千年前已然油盡燈枯,結果千年後不僅沒有徹底散去力量,反而還得到了一波巨大的力量加持?這到底是咋回事?這中間……究竟經歷了什麼?”
對於融道宗與食詭閣之間的這段歷史恩怨,鄭懸舟之前已經有過太多太多的猜測了,但一直沒有辦法證實。
可這個秘密,他必須要深入挖掘。
想要解決掉千年後融道宗的佈局,道始之棺絕對是其中的關鍵因素。
鄭懸舟不由湊近道始之棺幾分。
在一眾食詭族人警惕的目光下,鄭懸舟沒有靠的太近,只是遠遠地看着。
同時,催動長明令的力量,試圖以長明令來撬動道始之棺的部分力量。
如果長明令能解析出道始之棺的更多隱秘,那就更好了。
此刻。
大齊十修會,一片風動。
經歷一年的飛速發展,十修會而今在大齊王朝上下,廟宇林立,舉目皆是。
拿一塊搬磚,隨便在路上拍十個人,其中最少有五個都是十修會的信眾。
剩下五個,也絕對聽過十修會的名號。
而十修會的真正中堅力量,也聚集了太多太多。
以羨王呂一清和丹墨仙俞絨丹、太乙典正魏戎等人為首,此刻正在不斷醞釀。
準備着即將到來的一場大戰!
十修會,準備邁出覆滅融道宗的關鍵一步了。
而且……
和那些與詭道存在着生死大仇,並在江湖中不斷追殺詭道中人的江湖宗門不一樣。
江湖人,雖然憎恨詭道修士,但對於一直潛形匿跡的融道宗感覺到非常棘手,很難找到其根據地,予以滅殺。
詭修行事太小心了。
很難被完全發現。
可十修會不一樣,有“暴徒”童遮這個內奸在,能夠源源不斷提供融道宗的有關消息。
有“相生師”小姐主持大局。
十修會在面對融道宗時,優勢是絕對的!
大齊十修會,幾乎知道融道宗的每一個隱藏據點,幾乎知道融道宗的所有動向。
原本,正道對融道宗,是敵在暗,我在明。
不過這問題轉到十修會上,局勢逆轉,搖身一變……變成我在暗,敵在明!
有了之前與煉金堂主打得交道,呂一清幾番遊走,迅速將中州的融道宗據點,都給摸了個遍。
丹墨仙與敦輝郡主,也在瘋狂查探江湖中的融道宗據點。
醞釀著,在一個突如其來的時機,對融道宗遍佈天下的據點進行一次從頭到腳的雷霆打擊。
一舉重創融道宗。
然後在融道宗應接不暇之際,摸到主宗,一舉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