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袁向北回營和歐陽鏡詳細說了這次會面，歐陽鏡驚訝：“怎麼是三根針嗎？”

他詳細地為袁向北檢查了身體，依舊沒能找到第三根針。又仔細研究了另外兩根針，對於這第三根仍舊沒有什麼結果。

事情只能作罷，依袁向北的性格，哪怕疼死也不會向扶余公主低頭，所以大梁隊伍按時拔營，班師回朝了。

在未來的五年中，歐陽鏡走遍窮鄉僻壤，北到關外，南到蠻荒，以求關於心戀之毒的相關信息，果真是所得甚微，只有外族的巫蠱之術與之有幾分相似，但又不盡相同。

袁向北漸漸卻慢下心來，因為除了偶爾喝酒引發的疼痛，他別無癥狀。並沒有歐陽鏡所擔心的對扶余公主的刻骨相思和旖旎綺念。

又過了兩年，歐陽鏡離世，換他的孫子來照看袁向北的病情，事情倒是有了轉機，依歐陽方澗的推斷，這心戀之毒的癥狀，初期為疼痛，中期為戀慕，後期則為甘心赴死。

想那扶余公主為的是最後時期對袁向北的駕馭，不過應該缺一項引子，促使那毒沒有全發作起來，所以至今只停留在初級階段，只是時不時的疼上一疼。雖然疼痛的時間越來越長，可是身體各個部分並沒有明顯受損的跡象。

後來歐陽方澗又說，這觸發毒發引子大概就是女子的心頭血，想是當時毒針取的早，那針上浸染的扶余公主的心頭血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不過袁向北以後作戰還是要小心，別人怕斧鉞鉤叉，袁向北怕女子的心頭血，若某日再中一箭，箭上又恰巧有女人的心頭血，從此袁向北就戀慕上此人，那可糟糕的很。因為這個人很可能已經成了袁向北的刀下鬼，更可怕的是，也有可能袁向北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歐陽方澗說到這裏的時候哈哈大笑，很是快慰的樣子。袁向北沉默不語，不過隔日就讓人打造一副精緻至極的金屬軟甲，作戰的時候穿在戰甲的裏面。

從袁向北中毒到今日已有七年，很多人都忘記了心戀的存在。甚至歐陽方澗，他給袁向北看病，更看重的是如何為他止疼，如何給他更換胸口的銀針，如何防止那毒的擴散。但卻很少想到那心戀之毒會被重新觸發，且換了對象。由扶余公主變成了靜安王妃。

聽了袁向北嘴裏吐出靜安王妃四個字，歐陽方澗愣怔了幾秒，然後問：“你娶的王妃我記得好像也叫什麼安，安什麼來着？”

袁向北點一點頭：“正是我娶的那一個，叫安近月的。”

歐陽方澗一拍大腿：“沒想到啊，你小子命怎麼這麼好，好不容易讓別人暗算，還是一個沒有癥狀的毒，好不容易毒發了，對象還是自家媳婦。你們夫妻間的事，我們外人不好參與吧？”

“你懂什麼？”袁向北皺緊眉頭，一時不好解釋。

“我是不懂什麼，我就知道我歐陽家的長輩為了解你的毒千方百計，最後鬱鬱而終。他老人家臨終囑咐我的話還是有一天北海王體內之毒已解，一定要在他靈前上一炷香。”歐陽方澗垂下頭來，用衣袖裝模作樣地拭一拭眼淚。

袁向北揮一揮手，“我怕了你了，你不過是喜歡我收藏的《大內鷹爪手》罷了，拿去好了。”

“怎麼我以前那樣求你你都不答應，今日你怎麼這樣痛快？”

袁向北轉過頭去，不搭理他。

於是歐陽方澗自顧自地說：“若說是為了找我解毒，明明是不需要啊？自己家媳婦，想怎麼恩愛就怎麼恩愛啊。扶余公主下的毒，高貴清雅，也不是什麼下三濫的三流什麼葯，不過是談一場戀愛。就是為你的王妃肝腦塗地，別人最終也不過是罵你寵妃太過，也耽誤不了你的為國大計。更何況我們猜測，若是將來結婚生子，這毒也就不解自破了，你還找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