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袁向北拿了那封信,仔細揣摩了,以他的功夫,即便不躲避,運足內力一抗,那箭也傷不了他。且那公主又有什麼高深的功夫,能致他於死地的呢?不過是那一日兩個人的談話令她不快,想要射一箭來解恨罷了。
因此他欣然前往。
公主請他先射箭,他當然拒絕了,於是她先射箭。
那箭沒有什麼不同,聽那飛掠的聲音袁向北就知道沒有多少力氣,果真他只運功輕輕一擋,箭就觸胸而落了。
接着輪到袁向北,他沒有用弓,只是抬手輕輕一擲,那箭堪堪飛過她的頭頂,插在她的頭紗上,遠遠看去,就像射中她一樣。
公主並不道破,只靜靜看他,拔出那支箭,在手中把玩。袁向北對着她的方向從容行禮,迴轉而去。
那個傍晚他的心口開始疼痛,愈演愈烈,難以忍耐。遍請名醫,卻無人知曉那疼痛所為何來。袁向北心裏莫名地想起扶余公主,可是又覺得許是自己多疑。因為此時兩軍都已經整修,自己也要班師回朝。那扶余公主再也不曾露面。
第五日的時候他已經不省人事,所幸歐陽鏡正巡遊於此,被四處抓狂的孟封疆撞見。兒時袁向北失母時曾得了一陣失心瘋,是他救好的,如今孟封疆如同見了神仙,立刻把這神醫請了來。
老人從昏迷的袁向北心口處取出兩根細如毛髮的銀針,告訴他們袁向北中了一種毒,可惜他對此道研究不夠,對於此毒的特性作用,一無所知,自然也就無法給出解藥,為今之計,只得把毒性控制在一處,慢慢再想辦法。
袁向北在醒來之後和歐陽鏡仔細說了近幾日的情況,尤其說了自己對扶余公主的懷疑。老人猜測應是細針藏在箭頭的機簧內,當內力或胸口觸動,細針就刺入體內,袁向北於恍然未知之中已經中了毒。
那下毒之人用心良苦,外在毫無痕迹,所以雖然猜到此毒恐怕和那扶余公主脫不了關係,可也只能靜觀其變,倒不好採取什麼措施。
歐陽鏡在袁向北的心口處埋了三根銀針,說是可以控制毒發,慢慢觀察,探尋解藥。
那一日開始疼痛轉輕,到第十日的時候疼痛停止,袁向北運了運功,見自己一切如常,於是也不再放在心上。號令三軍,隔日班師回朝。
當日晚上扶余公主來見,依舊是一身黑色軟甲,面罩黑紗,安靜詭異,讓人不敢小覷。
她沉聲詢問:“將軍要走,消息可真?”
袁向北點一點頭,不肯多言。
“將軍近日一切安好?”
“多謝關心,向北一向康健。”
扶余公主轉身背對着袁向北,許久不說話。
袁向北聽她話中有話,想到自己的猜測,那關於病痛的質問幾乎就要說出口,然而他還是保持了沉默。
她卻緩緩開口:“你中了我的獨門之毒,竟能毫無變化,可見大梁人才濟濟,的確不是我們這等小國可比。”
“公主所說之毒,可是向北胸口之針,如此細小的針,如何能傷到向北分毫?”袁向北希望從中能套出她的一點消息,回去和歐陽鏡研究。
“即是中了心戀,就沒有人能逃脫的了。你如何能——救你的人是誰,能否告知麗娘,麗娘很想拜會拜會。”
“中了什麼?”袁向北挑重點問。
扶余公主低頭半響,轉過來說:“你中的是我自己研製的一種毒,它的名字很特別,叫做——心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