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曲 神明與賜福

電梯到達樓層后，輕柔的音樂以及交談聲從門外傳來。當門被開啟，龐大的餐廳出現在三人面前。格林驚奇地發現地下空間居然也能如此寬敞明亮。當三人落座后，自然有侍者前來，暫時保管外衣手套等隨身雜物。

格林拿起菜單，發現上面的菜式雖然能夠看懂，卻不知道味道如何。於是他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奈美爾，而耶格男爵自然非常貼心地為自己的弟弟做了大概的描述。三人很快地定下餐食，等待着上餐。

等待上餐的過程總漫長且枯燥的。

奈美爾笑着對格林說道：“是不是很多東西都不太理解？”

奈美爾見格林點了點頭，於是他喝了口咖啡略微潤了潤自己的口舌，說道：“其實我們也有很多地方不了解，畢竟從第一個有官方記錄的靈能者誕生到現在才七年，有太多未知。”

瑪麗補充道：“其實首相正式宣佈有帝國官方靈能者到現在才十個月，雖然說各國都有隱藏，但是目前對於靈能者的研究都是粗淺的。

“你們之前要記錄我進入的門，還有門內的台階，有什麼特殊含義嗎？”格林想到了之前的對話，問道。

“因為之前曾出現過‘失控’的靈能者，根據調查，跟他們進入的門有關。以及台階根據我們實測數據來看，跟靈能的強度有關。而且目前來看，是能通過一定的特殊刺激增強，也就是能夠往階梯上前進的。”奈美爾解釋道。

“‘失控’是什麼意思？”格林連忙問道。

“這個概念比較複雜，需要從比較基礎的知識開始。”瑪麗女士接嘴道：“首先你需要了解門代表的含義，當你踏入門之時，亞空間與你自身靈能的連接開啟了。而不同的台階，則代表着亞空間中不同的神明賜福。但是亞空間中神明的意志不同，對祂來說的賜福對人類而言可能是某種極端詛咒。這就出現了‘失控’的靈能者，他們是觸碰了邪神的賜福，意識搖搖欲墜的同時靈能也呈現暴走狀態。“

就在瑪麗說時，卻見奈美爾臉色微微變沉。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停下話語。但是沒想到奈美爾接著說道：“我的父母就是‘失控’后，靈能暴走爆炸身亡。”

沒想到牽扯出他人傷心處，頓時三人一陣沉默。幸運的是，剛好侍者們將三人的餐點送了過來，解決了一時之間的尷尬。三人默默地吃着自己點的菜肴，奈美爾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說道：“格林你不用擔心，透明台階代表的神明賜福是可以接觸的。目前處里記錄中踏上這個階梯的靈能者都還活着，比如你眼前的這位美麗的女士就是。”

格林驚訝地看向瑪麗女士，他似乎想起什麼細節，問道：“所以瑪麗女士你當時其實沒有被我影響到？”

“沒錯，所以我看到你哥那樣，一直在憋着笑。”瑪麗女士笑着說道，頓時奈美爾的面色發紅。他清了清嗓子，捏了捏自己的鬍鬚說道：“這個羊排今天有點柴啊，咳咳，有點干。”隨後就開始低頭說話，一言不發。

三人陸續結束眼前的美食，這頓午餐出乎預料地讓格林也覺得滿意無比。隨後瑪麗女士與兄弟二人分別，奈美爾帶着格林到了他的辦公室中。奈美爾的辦公室略微比瑪麗女士的要稍微大一點，但是龐大收納櫃佔據了巨大的空間，反而立足之地要小了不少。看着沙發上也散落着不少文件，格林一時之間不知道坐在那裏，只得將沙發上的紙張收起，交給了奈美爾。

“等下哥哥可能還要再去劇院一次，

在那邊附近蹲點。你的職員表還沒蓋章，所以你現在是在辦公室里等着我下班來接你回家，還是跟我一起出任務？”奈美爾問道。他評估了下蹲點任務的難度以及目標，非常適合鍛煉格林，可以有效鍛煉以及熟悉靈能。不過一切並不強求，個人意願更為重要。

“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格林答道，他可以很確認奈美爾不會去害自己。

“行吧，那現在在辦公室里稍微休息一會兒，差不多一小時之後我們出發。”奈美爾看了看時間說道。兄弟二人各自佔據一個沙發，在看着奈美爾擰上一小時的鬧鈴后。辦公室里的兩個人進入夢想，一個人早上剛經歷了聖油禮，一個人在門外坐立不安地焦急了一早上，其實都已經累壞了。

精確到一個小時之後，鬧鐘準時地響起，恰到好處的休息時間讓兩人稍微精神些許。兩人在用辦公室洗手間內的水龍頭處用水沖洗自己的面部，讓自己的睡意全部褪去。二人隨後來到地面一層，兩人走到前台處時，奈美爾轉過身問道：“格林，你會不會騎自行車？”

格林聽到問題后，嘗試着說道：“會？”

回答片刻后。令人恐懼的寒意並沒有襲來，格林頓時鬆了一口氣。

奈美爾在前台處借了兩把自行車的鑰匙，領着格林從建築的後門出來。二人隨後越過一個人行過道，在另一側有幾輛標記着數字的古樸自行車。兩人分別用鑰匙解鎖，騎上了車子，駕駛者他們穿過條條小路。

奈美爾在前面領路，格林在後面跟着。奈美爾還不時地回頭查看，格林只得隔一段時間就按響一次車鈴，示意奈美爾自己還在後方。不過多時，他們就到達了目的地，波羅維多利亞劇院。

他們在後院所在的街邊停下，奈美爾朝四周觀察一番后看到街對面有一家咖啡店。於是他示意格林跟着自己，兩人騎到了咖啡廳門口，下車后將車鎖好，二人進入了咖啡廳。他們自然是挑選了坐在街邊的位置，但是下午的陽光已經直射到了座位上，二人便要求侍者將遮陽棚蓋下。

兩人落座后，各自點了一杯飲品，格林還額外請求增添一個芝士蛋糕，奈美爾也同意了。兩人都端坐在那，用報紙遮擋自己的大部分臉龐。奈美爾在仔細觀察每一個路人，而格林已經受到提醒開啟了自己的靈能。

此時已經坐在劇院中的格林暗暗為自己的靈能沒有足夠強大而惋惜，此時他的舞台最多只能容納到後院的門口，卻無法看清內部。

格林能聽到路人之間的竊竊私語，宛如舞台演員念台詞般清晰。這就導致盯梢的時光不是那麼的無聊，總能聽到一切莫名喜感的對話或者爭吵。當然路人們更多的是討論着前段時間發生的大煙霧，他們之中有家人或者親屬在這場莫名的濃霧中離世了。還有人的家人正躺在醫院，那有毒的霧讓他們的肺被侵蝕壞了，這讓每一口呼吸都痛苦不已。

無形之間格林感到一股哀愁氣息圍繞，對於這些受難者，格林為他們感到悲哀，心中對於抓到始作俑者的決心更強了。當最後一縷陽光即將從街對面的樓頂上消失時，一個男人在劇院後院門口站定了。

格林看到他掏出鑰匙打開門後走進了院內，但是門被關上格林也難以看到其中。在跟奈美爾溝通過後，奈美爾解釋此次任務是單純蹲點，找到人還需要證據才能申請緝拿。於是兩人只能按兵不動，等待對方原路返回。本以為要等候許久，沒想到不一會兒那個男人開門走了出來，似乎是發生不愉快的事情，男人重重地關上了門。響聲頓時吸引了不少人，那男子見狀，連忙用帽子掩蓋樣貌離開。

奈美爾和格林兩人趕忙起身，但是格林卻被要求呆在原地。在囑咐店主照看格林后，奈美爾一出門就找了個角落鑽進了影子中，當太陽被遮蔽之時，一切的陰影都是他的主場。但是出乎奈美爾意料的是，那個男子竟然在路燈燈光下消失了。在周邊的影子中查找一番后，奈美爾承認這次自己以為輕而易舉的任務失敗了。沒想到對方的靈能特性在逃跑的用處上比自己更高一籌，奈美爾只能灰溜溜地回到店裏領走了格林。

兩人總結了下對男子的樣貌形容，因為格林能看的更清楚，描述也就更加詳細。一份對於嫌疑人樣貌的記錄瞬間誕生。奈美爾只要找到處里的‘畫家’，那麼找人還是輕而易舉的。於是奈美爾和格林將自行車騎回了處里，出乎格林意料地是他們竟然在前台處遇見了勞拉。

“今天居然是你值晚班么？”奈美爾問道。

“不然呢，你一個哥哥對於自己妹妹的排班是不是有點不上心？”勞拉白了奈美爾一眼說道。

“這樣子的話，我就不能把格林單獨一個人扔家裏了。”奈美爾說道，隨後他捏了捏鬍鬚，開始思考怎麼處理。勞拉這才看到格林，因為桌子實在太高了，幾乎把格林全部擋住了。於是她問道：“你不是要給弟弟舉行聖油禮么，哥哥。怎麼樣，弟弟接受的賜福危險嗎？”

“是透明的，目前來說是可接觸的，可惜儀式期間並不是自己想選哪個就可以選的，將有自身的靈性干擾，也可能有邪神的誘惑。”奈美爾說道。勞拉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口說道：“幸好幸好，但是你為什麼這麼著急拉着格林做聖油禮啊？

“因為格林被靈能沉澱接觸了，這會侵蝕他的身體。而聖油禮帶來的轉化也許能改變這一註定，只要格林在階梯上一步步向上走，也許當走到頂時就可以改變結局了。“奈美爾說道，隨後他摸了摸格林的頭。格林也不抵觸，他能感覺到這兄妹二人傳來的善意。

奈美爾一邊捏着鬍子一邊思索，最終似乎想到了什麼好主意，他對格林說道：“我給你找個老師吧！”

格林思索片刻，覺得確實應該了解更多，便點頭答應了。隨後兄弟二人搭乘電梯前往了較深處，當電梯門打開之時，格林只覺得陣陣書本的氣味飄散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