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八 機緣巧合(一)

番外二十八 機緣巧合(一)

“雲奶奶說是要在下星期辦大壽,人老了,身體也不太好,想再見見大伙兒。”

“不能吧!雲奶奶身體多好啊!這才搬走兩年多吧,怎麼身體就不行了呢?”

“這歲數的人了,一有病那還不快。雲奶奶多好的人啊!可惜一輩子沒孩子,老了好不容易偏得了個好孫子,沒享幾天福呢,就病了。唉!”

“誰說不是呢!聽說他那個孫子對她比親孫子都好,還給她看了一間醫院呢。”

“什麼醫院啊!是一個什麼,啊……對了,是學校,專門教授中醫。這次辦的壽宴也在那裏。”

“要說學醫呀!誰都沒有當年的那個叫……叫小北的孩子有靈性,對雲奶奶也孝順,可現在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夏日的夜晚,衚衕里左鄰右舍的老街坊,晚飯後都坐在自家門口聊起了李淑雲要過生日,舉辦壽宴的事情。

李淑雲在這片的居民中,可以說是德高望重。不但能夠幫助左鄰右舍地治療一些病患,更幫助了很多遇到困難的鄰居。聽說李淑雲做壽,大夥也都說要參加。

在“王記麵館”里,老兩口也在談論着這件事。

“雲奶奶過生日,還點名要我們給做長壽麵去。這是多大的面子啊,你得拿出最好的手藝,別再關鍵時候丟了手藝。”老闆娘對老伴說。

“這還用你說。”王老闆喝了一口熱茶,又用毛巾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說:“我這腰就是人家雲奶奶給治好的,連錢都沒要,也就吃了幾碗面。唉!沒想到才三、四年的光景,雲奶奶的身子就不成了。這碗生日面我頭拱地也得做好,你放心吧!”

老太太也嘆了一口氣,不無惋惜地說:“雲奶奶真是個大善人,那一身的本事,這麼多年幫助了多少人啊!可惜沒有一個繼承人。”

“誰說不是呢,要不是當年吳爺爺那麼犟,那麼固執,冤枉了小北,現在他和雲奶奶那一身的醫術,還有那些個本事就後繼有人了。唉!可惜了。”王老闆也輕輕地搖了搖頭。

老太太低頭琢磨了一會兒,扭頭對老頭說:“老頭子!要我說,這事兒告訴一下小北吧。這孩子表面上什麼都不露,可我看的出來,他心裏一直在惦記着雲奶奶。”

老頭也點點頭,說:“我也這麼覺得。這幾年雖然沒見着他露面,可我老師覺得他每年都回來。要不然那個老院子怎麼總是那麼整潔,而且雲奶奶每年還都能收到禮物,雖然沒有留名字,可她也知道,一定是小北。”

“那是個有情有義的孩子,這事兒應該告訴他,興許就能解開他心裏的疙瘩呢。”老太太也同意老頭的看法,“可我們怎麼通知他呀?這兩天他都沒來過,我懷疑他已經離開北京了。”

“咳!你咋就這麼笨呢,前兩天總來吃面的那個姑娘在店裏吃丸子被卡住,小北把她給救了,臨了不是給咱們留了個電話嘛,我還沒打過呢。”好不容易在老伴跟前聰明了一回,王老頭得意地嘿嘿直樂。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又氣又樂地說:“行!你聰明,你能個兒。別嘚瑟了,趕緊給小北打電話吧!”

老街坊那邊在議論紛紛,四合院這邊也在緊張忙碌着。

李淑雲雖然來四合院只是不到三年的時間,但因為她為人慈祥,學識淵博,主事公道,所以非常受尊敬,她的生日當然是很大的事情。

雖然李淑雲明確要求,不能大辦,更不能鋪張浪費,但為了能夠招待好,那些老街坊、老鄰居,王直和賀左戎戎合適費了不少心思的。

除了聘請京城有名的中餐廚師主灶外,還特意從江城“藍房子”調來了兩名四餐廚師。食材也是精挑細選,既不能太高檔,也不能太普通。沒辦法,只能在烹飪方法,廚師手藝上找了,盡最大努力把最好的菜品請客人品嘗。

放下王直為李淑雲籌備壽誕慶典這邊不說,艾瑞莎那邊也是忙的不可開交。

李淑雲的生日慶典和“北窗空間”的開業慶典是同一天,所有的工作就都要往前趕。

“龍哥!所有項目進展的都非常順利,可以說已經完成了。就是‘雙聖’博物館這邊還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艾瑞莎對沈少龍說。

沈少龍點點頭,說:“‘雙聖’博物館開館以來,除了陳伯伯帶回來的那些文物,還有四合院裏起獲的那些寶貝以外,就只有王直不經意間收到的那張聖旨算是重器了。這兩年,也着實沒有什麼像樣的東西入館了。我明白你的想法,希望能夠得到一兩樣重器來為雲奶奶的大壽和‘北窗空間’兩重喜事添彩。可這種事情可遇不可求的。”

艾瑞莎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可心裏的那個願望還是很強烈的。雖然在“漢風”品牌設計和營運上,她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但那畢竟是在王直的指導下完成的。

這次,王直把“北窗空間”升級為“文化傳播”中心的項目交給艾瑞莎,完全不插手,不做任何指示,就是完全放手讓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做,是對她是一種鍛煉,更是培養。

對於艾瑞莎來說,這個項目也是她很希望做好的,能夠為王直分擔壓力,也為今後承擔起自己家族dg集團的文化產業管理責任做好鋪墊。

想到這裏,艾瑞莎又想到了那個救了他一命的“小向子”。

心裏暗想,那小子怎麼就神龍見首不見尾呢!那麼突然地出現了,有悄無聲息的消失了。等自己意識到那個人是可以幫助自己,甚至可以成為與自己合作的商業夥伴時,兩個人已經失之交臂了。

沈少龍正在和艾瑞莎對博物館業務移交工作進行細緻交流的時候,博物館大廳主管跑了上來。

可能是跑的太急,也可能是太過激動和興奮,那個名叫符曉晴的女主管的臉已經變得紅彤彤的了,興奮地說:“沈經理!艾瑞莎小姐!外面來了一個人,申請文物鑒定,聽他的意思,如果價格合理,他願意出讓。”

“哦!”聽了這話,沈少龍不禁一皺眉,心裏產生了懷疑。自從他管理“雙聖”博物館以來,從來沒有遇到過主動上門出讓藏品文物的。

“對方几個人?來鑒定什麼?”相比於沈少龍的沉穩、冷靜,艾瑞莎就顯得有些興奮。自己剛剛還在為沒有新增重要的館藏展品,不能為新館開業添彩發愁,就有人主動上門鑒寶,還有意出讓,這不是天賜良機嘛!

“兩個人,帶來了兩件青銅器。一件是青銅爵杯,一件是青銅”符曉晴同樣的也很興奮。因為做為大廳經理,館藏展品增加也算是她的一項業績。更何況,如果這次真的能夠實現收購,她和那些手下也會有相當的提成和績效獎金的。當然,她的獎金是要更多一些的。

可相比於兩個人的興奮,沈少龍就沉穩冷靜了很多。他是學法律的,雖然先前對文物保護法沒有系統地學習過,掌握的也不深入,但這兩年負責“雙聖”博物館管理和運營工作后,他卻成為了這方面的專家。

沈少龍非常清楚,按照文物法的規定,只有一九四九年以前流通出去的青銅器,並且有明確著錄的才允許流通。所以青銅器收藏一直是非常冷清的一個品種,在市場上能夠被稱為文物的青銅器十分罕見現身。

但實際上,青銅器的交易從未真正地停止過。因為國內和國外的管控鬆緊程度上存在很大的差異,使得相當一部分青銅器交易由國內轉向了國外,從公開轉入了私下。

而這個市場,很大程度都是由盜墓和走私兩條違法渠道支撐着,是徹頭徹尾的違法買賣。

其實,換做是個人收藏,或者說是私人交易,這在法律層面上是有盲區,也有空子可鑽的,但對於博物館收藏,並且要公開展覽的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認真地想了一會兒,沈少龍說:“這件事兒,我看還是要慎重。王直為了雲奶奶的生日宴,這兩天剛好去江城了,東西對不對,該不該收,他不在不好辦。”

“我們請張洪昌、關沖和顧運彤幾位教授來鑒定一下呢?如果是真的,就聯繫直哥,直接問他能不能收。”艾瑞莎的心裏還是很想收的。況且,她經過兩年的學習,對古董文物的鑒賞能力也是有一定水平的。她很想借這次機會試試自己的眼力,知道自己的水平到底如何。

看到艾瑞莎的眼裏充滿迫切的眼神,沈少龍也不忍心強硬地拒絕。

又沉吟了一下,笑了笑,說:“這樣吧,莎莎!我們下去看看,如果你看出來是一眼假的東西,咱們就沒什麼可想,沒什麼可做的了。如果你認為吃不準,就請三位教授來看看。不過,我先要看對方東西的來路,如果來路不明,即便東西再好,我們也不能要。”

艾瑞莎明白沈少龍的意思,出於律師的職業習慣,對古董文物來路的合法性是他最先要考慮的,也是最重視的。

當然了,艾瑞莎和符曉晴也非常理解沈少龍的這種想法,畢竟保證他出任法務團的“天啟”、dg、“華隆”等幾家集團公司合法經營是他責無旁貸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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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情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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