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人各孤獨
半夜，步雨悠悠轉醒，看了看手機才發現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了，太陽穴有些隱隱作痛，她抬手輕輕地，一圈一圈的揉，有些懊悔昨晚受了風寒但沒有即及時沖個熱水澡，只能祈盼別再感冒了。
在黑夜中發了一會兒的呆，又伸了個舒爽的懶腰，這才慢悠悠的站起來，去陽台拿晾着的浴巾，準備好浴巾，然後走進浴室。
幾分鐘后，浴室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又過了一會兒，水聲停了，步雨擦着頭髮出來了。
她坐到沙發上，開始悉悉索索的翻着包里的護膚品，突然又想起傍晚時溫行年給她的名片，於是也翻了出來，打開手機微信，加了好友。
“叮咚！”
不過須臾，手機便震動了起來，屏幕亮了。
步雨拿起手機，自顧自說道：“哎，怎麼這麼快。”不等步雨多做他想，手機又來了條消息。
溫行年：這麼巧，步老師這麼晚了也還沒休息嗎？
步雨：是啊，溫先生不也還沒休息嗎？【微笑】【微笑】
過了一會兒，那邊沒再回消息，步雨想了想，再發了條消息過去。
步雨：我先把您拉到我們班級的家長群吧，平日一些通知與繳費都在這個群里。
打完字，步雨就同溫行年發送了邀請。
做完這些事兒后，步雨就開始拿起吹風筒吹頭髮，而後又拿起一些保濕水，乳液，面霜開始護膚。
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鐘，已經差不多快四點了，步雨打開手機，發現沒別的消息了，溫行年也還沒有回消息，於是就走回房間開始睡她的‘回籠覺’去了。
————
另一邊，溫行年剛開完一個美國總部的視頻電話會議，已經是快五點了，抬眼看了看落地窗外，天空已經有點吐魚肚白了，往椅子背後一靠，長長呼出一口氣，手肘撐着眉心，閉眼假寐。
這個項目已經跟進差不多一個多月了，最近美國總部那邊又開始在清查每個分公司大大小小的問題，以及高層的人事考核，這幾天天天都是像倒時差一樣才能跟得上美國那邊的視頻電話。
差不多自己休息了一會，這才起身去看了看隔壁房間的柯曉嵐，睡得倒是安穩，溫行年靠在門前，自顧自地笑了笑，感嘆着，果然還是小孩子！
又想到自己其實也才二十八歲，與柯曉嵐的年齡跨度也不是特別大，就已經有些老氣橫秋，又不自覺失笑。
坐回到辦公枱，拿起手機，打開微信，發現了步雨的兩條消息，於是回復，
溫行年：剛剛忙完工作上的事情
溫行年：嗯，好的，麻煩步老師了。
回復完另外的一些消息，看到手機信息還有一條，是前天的，來自跨洋的一個號碼，溫行年點進去看完內容后，又退出來，臉色變得有些晦暗艱澀。
全部都清除完后，再設了個八點鐘的鬧鐘，調了下椅子的高度，便半躺着睡過去了。
已經有些微亮的天空照在溫行年臉的一側，投下的陰影隱沒了他的另一半邊臉。
······
早上叫醒步雨的不是她自己設的九點多的鬧鐘，而是某一位朋友的奪命連環call。
步雨一面抱怨着滿腔火氣，一面不情不願地起身到桌子前拿手機，拿起一看備註是‘憨憨’，頓時泄了氣，在屏幕上一滑，深呼吸一聲后笑意滿滿地說道：“常意心常某人，你最好是有些什麼事兒，否則打擾了我美好周末，我見着你我就把你砍成薯片！”
那邊常意心端起聲音，徐徐道：“我不過是給你打了個電話，還是百忙之中撥冗打的，你就這口氣，大早上的沒刷牙吧！”
步雨閉上眼，回到前幾秒睡覺時候的狀態，把頭又埋回到枕頭裏，悶悶說道：“您真是高見，大早上的要不是您的電話，我都跟周公談好了我那幾百億的合同，您這一整，全泡湯了，得嘞，喝西北風去吧咱。”
那邊聲音又變的委屈，還伴隨着小聲的抽泣，斷斷續續地說道：“步雨你個小賤賤，人家這不是分手了嘛！小心靈嘎碎嘎碎的，就感覺一口氣兒啊，梗在這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可難受了嗚嗚嗚嗚！”
步雨拿着電話翻了個身，四仰八叉的躺着，迷迷糊糊說道：“得了吧您，幾個月一次分手，我還不了解，您就是閑得慌······”
常意心嘆了口氣，繼續說道：“行了，不跟你擱這兒瞎嗶嗶了，這幾天我就想去你那兒蹭蹭，答不答應吧你！”
步雨此時已經是到了半夢半醒的狀態了，有一句沒一句地說道：“來唄······你就······”
常意心掛了電話，步雨聽到‘嘟嘟嘟’的聲音后就把手機一甩，扔到了床的另一邊，又開始睡了起來。
沒過多久，電話又響了起來，步雨本想不搭理，奈何那聲音不死不休，連綿不斷，她只得又起身去拿，一看原來是自己設的鬧鐘頓時語塞，半分鐘后不情不願的從卧室里出來。
洗漱完了之後，打給常意心一個電話，確定了她來的時間，又稍微收拾了下屋子，就打算處理下學校的通知，以及下周的課程安排。
打開手機，發現有兩條溫行年臨近五點的消息，心裏暗暗驚訝，這快通宵了吧！
步雨：不客氣。
把手機放在一旁，開始處理工作上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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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都在處理下周和臨近期末的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中間常意心打過來了幾通電話，說是要晚點才到，路上遇到了個人，發生了一些糾紛，電話里她的語氣像是快被氣死了，步雨在這頭拿着電話偷笑，終於能有個人讓常意心這刺頭受受教訓了，表面上還是非常擔心並且義憤填膺地同常意心一起罵著那人。
時近黃昏，屋子裏還沒來得及開燈，有些昏暗，步雨寫完教案地最後一個字，把筆一拍，往後一倒，躺在沙發上，看着天花板，須臾，又把頭轉向陽台地方向，靜靜地凝視着。
此時已經有了周末父母帶着自家孩子歸家的聲音，歡聲笑語，熱鬧的緊，她聽着，腦海里突然浮現出舊時的一些記憶，卻很快被她轉移，起身去門口開了燈，屋子一下子亮了起來。
她站在進來的門邊，看着整間充滿着暖色燈光房子，彷彿是她想要的那個樣子，突然感覺壓抑的透不過氣來，於是又走到陽台，看着這座城市。
華燈初上，滿目光亮。
她心口一滯，驀然想起多年前在書中看到林語堂對於孤獨一詞的解釋：
孤獨兩個字拆開，有孩童，有瓜果，有小犬，有蚊蠅，足以撐起一個盛夏傍晚的巷子口，人情味十足，稚兒擎瓜柳蓬下，細犬逐蝶深巷中，人間繁華多笑語，唯我空餘兩鬢風。
孩童水果貓狗飛蠅當然熱鬧，可都與你無關，
這就叫孤獨。
步雨笑了笑，收回視線，轉身回了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