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4章 飢荒 天災562
第1404章飢荒天災562
“暗三。”
“屬下在。”
暗三走進帳篷,作揖洗耳恭聽。
“喊鎮國將軍等人集合,趕往中原駐地。”
“喏!”
暗三領命而去,周庭看向錢有得,“你去外面等着,隨將士們一同過去。”
“是!”
錢有得領命退出主帳。
周庭從懷裏掏出一枚和田玉籽料的簪子捏在手中,緩緩貼在心口;這枚簪子是明儀曾經用過的,只是,她的首飾太多,有的她自己都不記得了,周庭拿了一枚隨身珍藏。
“就快了,很快就能見面了。”
五年過去了,中原餘孽能活下來的人,無一不是在死人堆里打滾的人;他們之中無數罪孽深重之人,行惡到不覺得惡的地步了。這樣的人,一旦親眼目睹西北的繁榮,罪惡的靈魂復蘇,對普通老百姓而言是一場災難。
這種人,他怎麼可能放進西北?
流民又如何,艱難存活下來的流民有幾個是沒有造孽的?為了活下去,在人性最殘忍最惡毒的環境之下,再善良的人也會被連累。
與其讓他們進西北考驗人性,不如,寧殺錯不放過。
他是西北的主帥,是西北周王府的世子爺,護好領地里百姓才是他該做的。
對下達的命令,他不後悔;好在,明儀跟他是一樣的想法,他們靈魂契合,齊頭並進朝着同一個目標進發。
“啟稟爺,已點兵完畢。”
“出發!”
“喏。”
簪子用手帕包好,放會心口貼着放,穿上厚棉服和鎧甲,手持長劍,大步行出帳篷。
暗三緊隨其後。
到集合的訓練場,軍隊已經整裝待發。
周庭對鎮國將軍道:“出發!”
“是!末將領命。”
鎮國將軍將軍作揖,下達軍令。
西北軍整裝出發。
周庭騎馬而行,暗三緊隨其側;各將軍統領各自營的人,浩浩蕩蕩有序前進。
路上積累太厚,行程嚴重受阻,本是兩刻鐘的路程,愣是走一個時辰。
將士們穿的厚,一直在動,倒不是很冷;一些小將軍騎馬而行,寒風凌厲,反而更為寒冷。
到達中原軍隊駐地,周庭等人勒緊馬韁,停在大門口。
往日,若是他們敢在大門口停駐,少不得被射成馬蜂窩;如今,站在他們的地盤上,卻清冷的出奇。
又一陣寒風吹拂而過,揚起地上未曾完全凍上的雪花,為中原駐地染上一片哀寂。
“太安靜了。”鎮國將軍驅馬行至主帥身旁,望着這座曾經恨不得裏面所有人去死的營地;真到了這一刻,他又覺得悲哀。
為天災人禍的悲哀,為中原諸王候不做人的悲哀,為百姓們死命掙扎卻只能活在罪惡之中的悲哀。
周庭凝視着眼前的營地,眼中浮現厭惡之色,語氣平靜,“打掃營地,死去的人集中到一起;天氣好一點了全部焚燒,骨灰灑進山裡。”
“主帥.”鎮國將軍震驚不已,試圖勸阻,“他們曾經也是我們的同袍”
人死賬消。
何必將死人挫骨揚灰?周庭冷眼回之,“你覺得這般多的屍體,將士們能埋的過來?何況,屍體過多,不及時處理會引發瘟疫、疾症;最好的辦法就是燒了,骨灰灑進山裡,讓一切塵歸塵土歸土。他們生前罪行累累,死後將他們的所有回歸天地,滋潤土壤,有何不可?我是為他們積德。”
鎮國將軍深深震撼,這是將人挫骨揚灰的正經理由嗎?他怎麼覺着,主帥深恨這些人?
鎮國將軍不理解,但,服從命令。
他一把年紀了,第一次聽到這等駭人的言論;把十萬屍體挫骨揚灰,驚世之舉!
軍令下達,將士們將埋在雪地里的人挖出來,營長被凍住了就打碎一角,劃開帳篷,把凍死的人拖出來堆放在營地一角,等待天氣暖和了第一時間處理。
用了整整八日,挖出中原駐地里所有人的屍首,連那些權貴王侯的屍體也在。
鎮國將軍在裏面看到好幾具政敵的屍體,他好好一個鎮國將軍為何來西北鎮守?到周王手底下為官?少不得他們這些人的排擠和他們手中權力人脈的傾軋。
誰讓他是草根出身,根基不深呢。
好在,周王仁德,對他這個明顯是朝廷派來的姦細之人好生接納了;後來,他抓住機會投誠,才有今日的地位。
看出中原要亂,早早悄悄接了家眷團聚,他們有如今的安穩和富貴日子,有他自己的識趣,沒有死忠朝廷有關;也有掌權的周王和後來掌權的周王世子仁德有關。
親眼目睹這些人不得好死的下場,他欣慰的同時,好像有點理解主帥為何非要把他們挫骨揚灰的舉措了。
中原駐地收拾妥當,該堆積的堆積,該清點的物資清點帶走;蚊子再小也是肉,今日也是勤儉持家的西北軍get!
中原最後的軍隊全軍覆沒,平陽關便沒了威脅,周庭整頓軍隊迴轉平陽關的第一時間直奔臨時居住的家中。
宅子裏的侍衛們看到世子爺帶人歸來,歡喜溢於言表。
“世子爺安好,屬下見過世子爺。”
“世子爺安。”
周庭的目光從他們身上一一掠過,直奔後院。
“世子爺急着去見程小娘子,沒功夫搭理我們。”
“搭理我們做什麼?我們是什麼牌面上的人嗎?爺在外兩個多月沒與程小娘子見過面了,這會兒回來了,定然記掛程小娘子。”
他們都理解,悄悄玩笑一下罷了。
周庭疾步走進後院,踏進明儀所在的院落,與出來散步的明儀撞個正着。
沒見到人的時候,十分想念;見到人了,他卻望心上人而生情怯。
明儀沒那麼多思緒,看到周庭只有滿腹喜悅,飛奔撲至他懷裏,“潮生,你回來了,瘦了,人也憔悴了;這次回來還上戰場嗎?戰況如何?”
嬌軀在懷,周庭難以抑制地伸手攬着纖細韌勁十足的腰肢,忍不住用了幾分力道;俯身將人抱在懷裏,俊臉貼着她的後腦勺,輕輕蹭了蹭。
鼻翼之間是她獨有的體香,馨香無比,似包裹了他整個身體,讓他的身體染上了她的味道。
“儀儀問這麼多問題,我該先答哪一個?”嘶啞低沉問出口,懷中溫香軟玉,軟下了他的心腸,久違的輕揚嘴角,多日被戰事所影響的緊繃心弦得意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