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色即是空
騰飛服裝廠的虧本買賣只持續了一天。
雖然持續時間很短，不過賣出去的貨物量實在是太多。
而對於芸芸服裝廠來說，這已經足夠致命了。
服裝和食物產業不用，這玩意普通老百姓買了，不可能說短時間內就扔掉，少說也得管個兩三個月。
按照楊一騰計算，哪怕不算消失的百分之三十貨物。
江北區市場也已經飽和。
一個月內，幾乎不會再有經銷商缺貨、補貨。
實際上，事實也是如此、
今天芸芸服裝廠，依舊和昨天一樣冷清。
哪怕騰飛服裝今天一早就聲明恢復原批發價售賣，但大家手頭都有貨物屯儲，同樣沒有經銷商前來進貨。
門前肉眼可見的冷清，倉庫里堆積如山的貨物。
這對廠里的工人積極性造成了一定打擊。
昨天剛被張團圓打壓下來的流言蜚語，再度在許多人之間流傳。
‘芸芸服裝廠即將開不起工資了！’
這是很多工人內心的真實想法，如此嚴峻的情形下，難免忍不住會懷疑李向東是不是準備提桶跑路。
另一邊。
請了一天假，害怕張芸芸留下什麼心理陰影的李向東又當起了甩手掌柜，打算好好陪陪張芸芸。
哪知張芸芸沒了工作，心情鬱結，精力無處發泄，竟旺盛的厲害。
這可真是害苦李向東了。
按照張芸芸的說法，反正也沒事做，不如給江江再要個弟弟。
於是拉着李向東‘運動’了整整四次！
這特么誰遭得住？！
生產隊的牛都不敢這麼工作！
此刻。
李向東目光痴獃的望着天花板。
“我指定是不行了！”他見張芸芸還想趴上來，下意識一哆嗦，差點沒嚇哭。
“我有那麼嚇人嗎？”
張芸芸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只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壞的田！你是丁點感受不到啊！”
李向東委屈的快要落淚，跟受氣的小媳婦似的，一隻手死死捉住被單一角，將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生怕張芸芸還有什麼非分之想。
不得不承認的是，張芸芸身材很好，臉也漂亮，柔韌性各方面都很好，算是極品尤物。
但現在的他……
就這麼說吧，當前哪怕是仙女來了，李向東也提不起半點心思。
“瞧你這慫樣！”張芸芸好笑的說道：“一開始不是還很硬氣的嗎？色眯眯的，怎麼現在就不行了？”
李向東獃滯的望着天花板：“那是我之前太年輕，現在我已經想通了，一切不過是嗔痴妄念，所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位女施主，還請你離我遠一點。”
聞言。
張芸芸氣得露出小虎牙，張牙舞爪的撲上前來。
李向東被掐的抱頭鼠竄。
一番玩鬧后。
差不多到了響午，兩人去年姐家敲門。
因為兩家是鄰居，家中男人又在一家企業上班、以及年姐做飯確實特別好吃的原因。
所以現在李向東一家三口和年姐他們很親近。
平日裏偶爾在一起吃飯，江江也多是年姐在照顧。
別的不說，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年姐對大部分成年人刻薄不假，但對小孩子和寵物，她還是很喜歡的。
以至於江江現在萬一出事，叫年嬸兒的概率估計比叫爸爸大。
“年姐麻溜開門，我是向東。”
李向東扯着嗓門叫道。
很多時候，陌生人或者沒那麼熟的人相處才會互相客氣；越熟的人，相處反而越是大大咧咧。
“來了來了。”
張團圓邁着大步子，拖鞋在地板上發出啪踏啪塔的聲音。
“喲，張哥，怎麼是你開的門？”李向東樂呵道。
“你年姐在廚房做飯呢，我剛下班回來，正好有空。”張團圓解釋兩句。
三人走進屋裏。
李向東聞着空氣中滿滿的油香味，尋着香味往廚房跑去。
張團圓家的廚房有兩個灶台，都燒的是煤氣。
年姐發胖的背影正在忙碌着，鍋里干燒的鯽魚撲通撲通冒着金黃色的熱泡，另一個灶上燉着排骨玉米湯。
灶台還放着宮保雞丁，切好的臘肉、火腿肉，青椒肉絲之類的家常菜。
李向東饞嘴的叼了塊臘肉放到嘴裏，囫圇道：“年姐，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搞這麼豐盛？”
年姐盛起紅燒鯽魚，樂呵呵的說道：“孔義之前不是找了個女朋友嗎？”
“啊，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李向東點點頭。
沒記錯的話，那個姑娘叫秦香，十分妖媚，不像是個正經姑娘，一路上總是對着自己放電拋媚眼。
“今天那姑娘的乾爹要來，孔義說搞不好是來談婚事的，讓我們準備一下。”年姐高興的說道。
乾爹？
李向東眨眨眼。
年姐父母離世早，親人只有三個，張團圓，在老家上學的兒子，以及孔義。
孔義二十好幾了，他能結婚年姐當然高興。
不過李向東總覺得不對勁。
一來他相信自己沉浮商場多年的閱歷，那秦香絕對是個嫌貧愛富的拜金女。
其次，二十一世紀什麼乾哥、乾爹、干爺爺之類的戲稱，就是因為以前有這種亂象。
按理說真要有心，結婚這種事理應是讓親生父母出面，再不濟也得是哥哥姐姐吧？弄個乾爹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了？”年姐看李向東表情有些古怪。
“沒事。”
李向東搖搖頭，沒有把話說出口。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他在心裏說道。
等飯菜做好，李向東抽空和張團圓一起去買了幾瓶茅台回來。
又等了一會兒，孔義才開着摩托車回來。
“秦香呢？”年姐問道。
孔義滿臉是灰跡、
他洗了把臉，擦了擦汗，汩汩飲了一大口水，這才氣喘吁吁的說道：“在後頭呢！他乾爹開的小轎車，在路上胎爆了。我幫着弄的差不多后，怕你們等的急，先回來說一聲。”
說著。
一輛吉普車駛進了陽光小區。
“就是那輛！”孔義指着吉普說道。
李向東望過去。
只見一個肥肥胖胖的身影坐在駕駛位上，脖子上掛着大金鏈，帶着墨鏡，五十來歲的模樣，跟個暴發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