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事請教

黎王趙弘默走過來向周昭昭行禮，說道：“昭妃娘娘且慢，本王有一事想要請教娘娘，不知現在是否方便。”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的宮女。宮女采兒很有眼色地離開，“奴婢先告退，回宮為娘娘準備洗漱。”

周昭昭看到黎王走過來的時候就暗道不妙，不知道這位看着眉清目秀的王爺又打着什麼主意。本來想要拒絕，卻又擔心黎王告發她與袁熙的事情，只好硬着頭皮迎上黎王帶着笑意的目光。

“不知何事竟要黎王殿下向本宮請教？”周昭昭勉強扯出一絲微笑，問道。

“此處不太方便說，不知可否移步到別處？”黎王看周圍還有些人，提議換個地方。

兩人便走到金華殿庭院裏的一棵梨花樹下，盡量避開宮中其他人的目光。

“現在可以說了吧？本宮今日有些乏了，黎王殿下請快些。”周昭昭擔心時間久了被太多人看到，孤男寡女在這裏談話，又屏退了侍女，萬一惹上什麼麻煩就又說不清了。

“娘娘放心，本王不過有些疑惑想請娘娘解答罷了。那本王就開門見山了，不知既然娘娘口口聲聲說不愛我皇兄，又為何陪着他看煙花，還做出那麼親密的舉動，旁人看上去娘娘可一點不像是不愛皇兄呢。”

“正好，當時在御花園沒有過多解釋，本宮不過是謊稱不愛陛下罷了，實為擺脫那袁大人的糾纏。本宮對陛下一往情深，黎王殿下更是不必多疑。”周昭昭腦子飛速地轉起來，反正自己嘴裏說出去的話，她說不是真的就不是真的，難道還要她承認自己不愛那狗皇帝？

黎王自然是不信的，他當時看的一清二楚，這女人哭哭啼啼地說著不愛皇上，跟那袁大人那麼親密，哪裏是想要擺脫的樣子。

“昭妃娘娘也不必再裝模做樣了吧，本王可不是三歲小孩。”

黎王繼續笑嘻嘻地說，但這副笑臉明明是笑裏藏刀。

周昭昭自知三言兩語騙不過他，便又正色說道：“殿下多慮了，本宮實在沒有騙你的必要。難不成你要去跟陛下說我不愛他？殿下覺得陛下是會信日日在他身邊服侍的我還是……黎王殿下的一面之詞？”

雖然嘴上帶着威脅和警告，但周昭昭心裏卻在打鼓。那狗皇帝疑心那麼重，黎王要是真去告密，指不定狗皇帝會真的相信他，然後把自己扔進冷宮。不過心理活動再多，她還是掛着一副嚴肅又略帶殺氣的表情。

聽出了周昭昭言語間的威脅，黎王挑眉。“昭妃娘娘不必這麼嚴肅，本王只是好奇罷了。娘娘既然不愛我皇兄，又何必去演那麼多的戲，這不是讓自己難受嘛。本王對昭妃娘娘只是關心，娘娘威脅我作甚？”

周昭昭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看來這小兔崽子不會信她。也是她一時疏忽失態了，讓他聽到了自己和袁熙的對話。於是她決定換個方法。

只見周昭昭默默低下了頭，肩膀輕輕抖動，再抬起頭來時，眼眶裏已經盛滿了晶瑩的淚珠。她更咽道：

“殿下何必逼我？本宮……本宮只是為了爹爹的仕途，為了家族的榮光，才來了這舉目無親、深不見底的皇城。就算本宮對陛下沒有情意，可也盡心服侍了他這麼久，從未有過半點非分之想，殿下您又何必步步緊逼。世人皆有七情六慾，本宮今日不過是想斷了和舊人的聯繫，也斷了自己的念想。之後也定會好好待陛下，黎王殿下又何必問我這麼多？”

沒有料到周昭昭突然哭了起來，黎王有些手足無措，他最怕女人哭，以前母妃哭的時候他就不知道怎麼辦。現在惹哭了這位昭妃娘娘，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周昭昭繼續抽抽嗒嗒，用袖子掩着臉。黎王迫不得已，只得安慰道：“娘娘不必擔心了，是在下一時唐突，觸及了娘娘的傷心事。本王自然是相信娘娘的，也不會對皇兄說什麼，請娘娘放心。”

“娘娘您……您別哭了，是在下的不是，在下給您賠禮了。”

周昭昭這才停下了，用她那紅腫的滿是淚水的眼神盯着黎王。

“當真？”

“當然當然，請娘娘放心。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黎王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證。

“那本宮就放心了，今日實在是累了，殿下，告辭。”行了個禮，周昭昭迅速離開了金華殿，她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笑出來。

黎王看着周昭昭逃開，有些摸不着頭腦，她怎麼說哭就哭，雖然這理由聽上去也頗為可信，確實有很多女子都是為了家族才入宮，但昭妃......總覺得還是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