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情亂青丘
青丘王堡的地牢大概還在護城河水面之下,散發著河水中也帶有的酸臭氣。
蒲松齡和郭采真二人被幾個羅剎惡鬼按着頭,拽着胳膊,扔進了其中一間,隨即重重地鎖上了牢門,也不知道在上面繞了幾條鐵鏈和鐵鎖。
蒲松齡向門口撲去,衝著羅剎鬼大叫,“蔓籮在哪裏!你們把那個女孩兒弄哪去了!”
沒人理他,幽暗的地牢之中只傳來了羅剎惡鬼遠去的沉重的腳步聲。
腥臭的地牢中,郭采真盤坐在地上,沉思着。
蒲松齡煩躁不安的在狹小的牢房中繞來繞去,時不時的用力去搖動牢門,只可惜那石門紋絲未動。
片刻后蒲松齡又湊到郭采真旁邊說,“郭道長,快施法把咱倆變出去啊!這可怎麼辦,不能束手待斃吧!”
郭采真平靜的聲音中也帶着說不出的煩躁,拂塵揮來揮去,“松齡小弟,這瞬間移動之法,小道確實還沒掌握。我看此刻此地也沒甚好辦法,只能靜觀其變。”
“那蔓籮呢,蔓籮被他們又弄到哪去了?”蒲松齡焦慮的說道,隨即他又忽地站了起來,衝著石門外聲嘶力竭的大喊,“蔓籮!蔓~~~籮~~~!”
除了死一樣的沉默,什麼都沒有。
“郭道長!郭采真!老郭!你倒是想想辦法啊!”蒲松齡一屁股坐在郭采真旁邊,失望的說道,“都怪我!什麼都不會,連義兄的家傳寶貝都保不住。還想着保護別人,照顧別人,真是做他娘的春秋大夢。”
“噓,腳步聲。”郭采真的臉色一變,小聲說道。
果然有腳步聲前來,在牢門前停住了。二人警覺的站起,做好防禦的準備。
門開了一條極其狹窄的縫隙,狐羽笙冷若冰霜的聲音傳了進來,“那少年,你過來,王妃要見你。”
蒲松齡還沒張口,郭采真極其冷靜的答道,“要見一起見。”
狐羽笙冷笑一聲,說道,“現在不是你們提條件的時候。”
蒲松齡沒管那麼多,迅速湊到門縫處,試着將門用力掰開,然而無濟於事。他又大喊道,“你把蔓籮姑娘怎麼了!”
狐羽笙不耐煩道,“你滾出來,要不然把那丫頭切成一塊一塊的!”
蒲松齡沖郭采真擺了擺手,說,“郭道長,我們不能一損俱損,總得有人去救蔓籮。我先去看看那歹毒女人要做什麼。”
郭采真還想分辨什麼,狐羽笙已經揪着蒲松齡的領子把他拽了出來,站在兩旁的羅剎惡鬼又迅速鎖上了牢門。
蒲松齡跟着狐羽笙,一邊不住的左右查看,然而這牢房每一間都捂得嚴嚴實實,連聲音都沒有,也不知道是否只關了他們二人。
地牢的大門推開,走過一條狹窄的走廊,面前豁然開朗,處處都點着鬼火,地面上不再是陰冷的石磚,而是華美的地毯。這房間正中卻放了一張藕紫色的美人榻,上面也確實躺着身材曼妙的美人,只是這美人比蛇蠍更可怕。
狐羽笙拎着蒲松齡的袍領,把他用力向前一摔,蒲松齡狼狽的倒在了美人榻前。
蒲松齡昂着頭站了起來,美人榻上的鳶夜睜着一雙桃花眼,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猩紅色的嘴唇迷離的半張着,露出小巧的如貝殼一樣的牙齒。
鳶夜笑了笑,也從榻上起了身,走近蒲松齡。蒲松齡後退一步,鳶夜沖狐羽笙比了個手勢。
狐羽笙墨劍抽出,劍尖直指蒲松齡腦後,蒲松齡立刻感到那冰冷的劍觸碰在自己后脖子上的感覺,
只怕再退一步,他的脖子就會被劍穿個大洞。
蒲松齡只好挺着脖子站定,鳶夜的身體幾乎要緊貼在蒲松齡身上,她軀體上的花香氣一股股的飄到了他的鼻子中。蒲松齡能感覺到自己心臟緊張的亂跳的聲音,他試着在腦子裏對自己說,別這麼沒出息,快點背元素周期表!碳氮氧氟氖,鈉鎂鋁矽磷,琉氯氬鉀...。
鳶夜抬起頭,她的髮絲有幾縷隨意的落在了蒲松齡身上。她懶洋洋的說道,“你和我妹妹蔓籮是什麼關係?”
蒲松齡料到她會有這麼一問,他快速回答道,“她是我的好朋友。”
鳶夜狐疑的抬起了頭說,“只是朋友?她,她難道不曾委身於你?”
蒲松齡臉一紅,連耳根子都發燙,他大聲說道,“蔓籮姑娘清清白白,你胡說些什麼!我看你才是生性淫賤!你妹妹和你比,一個是天仙,一個只配在這陰曹地府不乾不淨!”一時罵人一時爽,罵完之後他感覺腦後那柄墨劍抖了一下,他的脖子像被刺破了。
鳶夜先是一怔,隨後笑得花枝亂顫,“那拿你的命換她的命,你可願意?”
蒲松齡一挺胸,毫不猶豫地說道,“有什麼不願意的?我的命本就不屬於我,你說話算話,放了她和郭道長!”
鳶夜似乎異常震驚,她又問道,“蔓籮可是許了你什麼好處?”
“你以為世間之事一定都是交換嗎?兩人相處一定是為了互相得到什麼?你錯了!可笑!”蒲松齡不耐煩的說道,“要殺要剮抓緊點,別跟爺在這磨嘰!”
鳶夜伸出像藕一樣白凈的胳膊,搭在蒲松齡肩膀上,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說,“你騙人。男人不過是為了女人的美貌,或是身體,或是財富,或是權力。但最終,男人還是為了自己。”說著也沒理會蒲松齡厭惡的表情,她抬起另外一隻雪白的手,尖尖的指甲閃着金色的亮光,從蒲松齡的脖頸向下用力劃下。
蒲松齡的身體立刻感到一陣劇痛。鳶夜的指甲竟比匕首還要尖利,劃破了蒲松齡本來已經破爛不堪的長袍,在他身上劃開了一條又長又深的傷痕。奇特的是,蒲松齡感覺到的不止是疼痛,這傷口又癢又麻,如同鑽進去了數萬隻螞蟻。
蒲松齡好像隱隱聞到自己的傷口已經發出了腐爛的氣味。他強忍着噁心,仍然站的像個雕塑。
鳶夜見他如此,媚笑道,“你求我,我就放了你出堡。”
蒲松齡此時除了厭惡已經沒有任何其他感覺,他想伸手推開鳶夜,但雙手已經無力抬起,再看自己手掌心已經出現一條條錯綜纏繞的黑線,甚是可怖。
蒲松齡的臉上浮現出古怪的微笑,他低聲和鳶夜說,“好,你湊近點,我和你說。”他暗示性的看了一下狐羽笙的方向,曖昧的說道,“我不想讓其他人聽到。”
鳶夜“咯咯”笑着,像蛇一樣扭動着,側着臉貼近了蒲松齡。
蒲松齡艱難的挪動着自己的嘴唇,終於挨到了鳶夜小巧潔白的耳朵。
他湊了過去,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說道,“王妃,我...”
鳶夜像是意亂情迷,軟軟的靠在他身上。
“我艹!”隨着蒲松齡一聲大叫,他使出所有的力氣,竟然把鳶夜的耳朵撕咬了一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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