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黑巫師的秘聞
小紅帽撲在自己外婆身上，哭泣的嗓音沙啞，看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這麼傷心，麻雀和比利也陪着沉默，特別是經歷殺場多年，本來早就心如鐵石的比利，想想就在剛才，是自己親手割開了眼前老人的肚子，居然罕見的有了點愧疚的心思。
洛逸可沒有心情一起去傷感，此時他完全被老煙蟲的言語挑起了好奇心。
“黑巫師馬玲娜？老煙蟲，說說吧，其實到現在為止，我對所謂白巫師、黑巫師的事情，還是沒搞明白，這裏面有什麼秘密呢？”
老煙蟲神情肅穆，眼睛警惕的掃了一下周圍，然後說道：“既然你是巫師學徒了，我也大概給你說說”
好像仔細回憶一番，他緬懷的說道：“巫師，原本是這個世界最偉大的存在，諸神紀元時代，所有國家，都統治在巫師帝國長老會的下面！”
“其中一部分傳統巫師，崇尚尊重、愛護自然，儘力減少殺戮，與自然友好共存，而另一部分巫師，卻一心追求巫術力量的極限，他們無所不用其極，特別是對各類動物，甚至人下手，所以時間久了，兩派就產生了分歧”
“原來是這樣，這不就是動物保護組織和皮草供應商的關係么，利益！都是直接或間接的來自於大自然，不鬧起來才怪”洛逸聽了老煙蟲一席話，基本明白了歷史大背景。
“所以，您剛才說的傳統巫師就是白巫師，那些狂人，就是黑巫師？所以......就打起來了？”
“不！”老煙蟲搖着食指：“誰敢內訌？都是巫師，上面有長老會強大權威制壓，再上面有偉大巫神，誰敢做巫師的叛徒？”
“所以，白的也好，黑的也好，只是內部的流派不同吧，面子上還是一家親？”
老煙蟲詫異的看着洛逸：“你們東方人說話太奇怪了，但我聽着，好像有點道理！小子，你還是繼續從事吟遊詩人，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吧，別當巫師了”
“切~！”洛逸心想：“我還沒說，不管白貓黑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呢，白巫師黑巫師，誰打架厲害，才有話語權吧”
“話題扯遠了！”老煙蟲抽了口煙，敲了敲煙斗，繼續說道：“諸神紀元結束，格林世界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也不是很明白原因和過程，反正後來黑巫師，就從巫師會裏分離了出去，他們從此自成體系，走上了一條，我們至今還沒完全搞清楚的道路”
“這就說到關鍵了”洛逸眼睛一亮：“這個馬玲娜？”
老煙蟲眯起眼，沉默了一下，說：“她，是個天才！黑巫師一脈的年輕人里，她應該是最強，專研黑暗變形術大師，唉~根據傳言，她的身上幾乎集合了女巫所有的缺點，但她天賦太好了，反而顯得更加可怕！”
“前面小紅帽的外婆說，她是一隻貓，還套着衣服、戴着帽子，穿着漂亮的小皮靴？”
“不錯！不知道什麼原因，她不喜歡別人看到她的樣子，所以經常使用黑暗變形術，把自己變成貓的樣子，時間長了，就有了貓女巫的綽號，她自己也從不否認，真是個奇怪的人物”
洛逸四處張望，壓低聲音問道“馬玲娜是黑巫師，連王後殿下也是，這德列特王國，黑巫師已經滿大街走了么？老煙蟲你這個白顏色的傢伙，會不會很危險？”
“哼！”老煙蟲揚起眉毛，摸着鬍子說道：“德列特王國是巫師之鄉，這裏是由巫師會掌控的地盤，也是我們白巫師組織的老家，誰敢公開挑戰！？黑巫師就算實力不可小覷，
到了這裏也必須給我們低調點”
“好吧，這條大腿，我算抱了一半，哪天能升級巫師，就算是編製內的人了”
洛逸想了想，又問道“老煙蟲，這馬玲娜好好的過路，老太太還照顧她吃喝過夜，怎麼早上臨走，還把人殺害了？這算心理變態么？”
“這很難說！如果今天不是遇到我們，小紅帽被自己外婆吃掉，然後她外婆再透支完生命死去，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也許......她只是不希望別人知道自己的行蹤，殺人滅口而已！”
“嘖嘖！好殘忍，這還是童話世界么，人命如草芥，以後一定要千萬當心點，別被人當了磨刀石或者標本材料”洛逸摸着口袋裏活潑的孢子，反覆提醒自己，安全第一。
回頭一看，小紅帽哭哭啼啼的拉着麻雀的手：“求求你們了，能不能送我外婆回家，外婆屋子後面有個蘋果園，她最喜歡那裏了，小紅帽想，把外婆送到那裏去！”
“不行！”幾乎所有人異口同聲的拒絕。
洛逸蹲下來摸着小紅帽的頭：“乖孩子！你外婆變成怪物，你也看到啦！害不害怕啊”小紅帽嘟着嘴，后怕的拚命點頭，洛逸繼續說道：“對啊，你外婆在家裏變成了怪物，萬一那裏還有個大怪物，我們去了，小紅帽被怪物吃掉怎麼辦？”
說道這裏，小姑娘說不出話了，只能捂着臉嗚嗚的哽咽。
洛逸冷着臉站起來，說：“矮子，你的大斧子有事干啦，路邊砍棵樹，給老太太做個棺材，也算你補償點歉疚吧”，比利瞅了他一眼：“然後呢？”
“做個簡單的木板車，放在馬車後面，拖去啤酒鎮給她女兒，順便完成她的囑託吧”
洛逸舉起雙手深呼吸一口：“冬天就是好哇，什麼肉都爛的比較慢，不是么？比如......死人”
拉着馬車的老馬速度更加慢了，鼻子在這初冬的季節噴着淡淡的白霧。
也許超載真的很嚴重，四個成年人加個孩子，還拖個咕嚕咕嚕響的破板車，洛逸覺得，如果自己是那匹馬，也許就罷工了。
看着悶悶不樂的小紅帽，麻雀問道：“孩子，你家裏爸爸媽媽呢？”
小紅帽說：“媽媽在家裏，天天給別人洗衣服，我......小紅帽沒有爸爸，只有媽媽和外婆，外婆，嗚嗚嗚~”麻雀看到孩子又哭了，趕快一陣哄，終於她情緒又安定了下來。
洛逸心想：“作孽哦，單親家庭好艱難，現在更糟糕，又少一口人！”抬眼看了看老煙蟲，老煙蟲點了點頭，拍了拍藏金幣的皮囊。
看慣了車外野樹枯草，亂石溪流，馬車緩緩轉過山坳，居然都是走下坡直路，老馬省力了許多。
前方的路邊，兩排冷杉樹，披着輕薄的霜花，枝杈伸出來六七米，好像在夾道歡迎一般。
兩個白牆紅頂的磨坊就在樹后的平原上，牆壁固定的主軸，吱吱呀呀轉動着巨大的風車，隱約還可以看到路的盡頭，西北的天空之下，那久違的城鎮圍牆，啤酒鎮，終於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