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來到大連
還好房間大，分成兩撥聊天也互不干擾，兩個老的再敘舊，年輕的在聊經濟、流行、社會問題。
柳芭一次無意中被客戶請到歌舞廳玩，聽了大丫的歌就成了常客，是個執着的送花籃鐵粉，慢慢就和大丫成了朋友。
她在蘇聯一家貿易公司工作，蘇聯局勢動蕩，工人罷工，學校罷課，食物嚴重供應不足，穿也成了問題。
這種情況下，柳芭企圖說服領導，來友邦中國做食物與日用品的易貨貿易，卻被領導拒絕，一氣之下，自己跑了過來。
眾所周知，中蘇兩國邊界線之長居世界首位，就像兩兄弟，好的時候賊好，鬧翻了也多少天不說話。
前面的恩恩怨怨不提了，就說近些年，1982年4月，中蘇簽訂了邊界貿易協定，確立了地區貿易及跨國界的合作關係。
而同時，兩國都在改革，都在探索中尋求發展，中國的改革成功了，日子越過越好，打開國門，擁抱世界。
蘇聯卻舉步維艱，打開國門，蘇聯做不到，為啥，兄弟姊妹太多，意見不統一，越鬧越凶，眼見就要分家單過。
隨着國內形勢越來越惡劣，一些膽大的倒爺發現了商機，去蘇聯發財，於是，蘇聯漸漸形成了中國倒爺大軍。
直到*****蘇聯外交改革開始，兩國關係再次變的密切，中國倒爺也進入了最瘋狂的時期，年貿易額最高達近80億美元。
至於後期怎樣，鐵軍不關心，他要的就是這段瘋狂年代，他是去淘金，不是去安家立業，賺了錢是回來消費的。
而柳芭現在乾的就是自己要乾的事，鐵軍不會把想法告訴她，鐵軍很賊，上杆子不是買賣，落水之人才明白稻草的重要性。仟韆仦哾
現在，柳芭還在岸上，鐵軍很壞，等着柳芭落水那天，這樣，她才會一輩子記得他的好，這就是人性。
到了下班點，鐵軍和牛鐵去家裏接老鐵和娘，結果老鐵死活不來，還破口大罵鐵軍不會待客。
“你還是鐵家老大，你告訴我，咱鐵家啥時候家裏來且，還讓人家請咱們全家出去吃飯的，一頓飯，咱鐵家請不起嗎？”
鐵軍臉紅了，老鐵說的在理，牛鐵尷尬，暗罵自己不聽娘的話，還真就傷了兩個老人的自尊。
於是，鐵軍沒回去，牛鐵自己回去了，沒多久，兩輛車停到衚衕外，把人全拉回來了。
現張羅，老鐵兩口子卻笑的開心，不為別的，就為了這張老臉，還記得家有斗米，客人吃飽。
柳芭是這些人里表現最開心的，這種院子，讓她有童年的回憶，小時候，她就是這麼跟姥姥生活的，溫馨而幸福。
這一晚，大家都喝多了，安老闆摟着老鐵的脖子說：“老鐵，你是好樣的，沒有被金錢打敗，身懷絕技卻能堅守陣地。”
“得了吧，你說150買鴨鴨羽絨服那年，我TM也想，人都吃五穀雜糧，誰也不是神仙，我沒你說的那麼懸。”
一句話勾起了鐵軍的回憶，老鐵這哪是說自己啊，分明是在說他，鬧了一溜十三遭，奶奶偷偷給他買了一件50塊錢的冒牌鴨鴨。
顯擺不到一天，這毛掉的，跟尼瑪毛王似的，滿教室飛啊，這把他臊的，整個大學都抬不起頭。
二丫和柳芭聊的挺開心，居然是用俄語，難怪今年高考二丫俄語考滿分，那單詞量也是趕上詞典了。
大丫成了伴唱機，都點都不聽，沒點歌的娘倒成了最忠實的聽眾，跟不上點也拍的手心紅紅的。
讓鐵軍和大丫最擔心的老鐵不同意的事沒發生，可能這就是拿人家手短的道理，老鐵也繞不過去這句話。
鬧到11點多，牛鐵他們散去，約好第二天過來接鐵軍和大丫，老鐵拍胸脯說他給請假，大丫感動的差點沒給老鐵跪下。
第二天一早，大丫先回去取來換洗衣服和牙具，牛鐵娘倆到了，大丫也回來了，一起吃完早點出發。
娘拉着大丫的手親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聽話，好好培訓，別給人家丟臉。老鐵就說了一句話：“大丫，飛吧！”
大丫瞬間淚奔，頭一次抱了自己恨了快二十年的爹。
顛噠了兩天，到了大連，牛鐵家住的別墅，三層，不是一般的闊氣，家裏還養了只大雕，進院正在抓兔子，嚇的大丫尖叫。
牛父沒在家，說是去杭州開會去了，鐵軍只知道他是個建築商，如果不是姓牛，鐵軍絕對把他和那姓王的拼一起。
牛家的模特隊和服裝廠，製鞋廠，都在金州，把東西放下，鐵軍和大丫，迫不及待要去廠子參觀。
拗不過敬業的人，牛母在家準備晚飯，牛鐵開車拉着哥倆去廠子。
兩家廠子門對門，很偏，孤零零像兩座監獄，服裝廠內有職工宿舍，培訓中心。
先進了培訓中心，老師正教模特學習禮儀，大丫直接入列，老師是個陰陽人，看見大丫點點頭，確認過眼神，行！
不說歪瓜裂棗，模特的世界鐵軍看不懂，反正就是覺得一溜麻桿，一溜白骨精。
安排好了大丫，兩人先進展廳，鐵軍沒太相中牛鐵的設計，全是女款，還是那句話，太挑人，流行很難。
進到車間參觀，沒被服廠大，幹活都挺認真積極，這大概就是錢到份的關係，被服廠以後也這樣，鐵軍有信心。
最後看的是倉庫，沒進門，牛鐵就說：“鐵軍，你要是能想辦法把我這庫存處理了，我給你個廠長當。”
庫管員推大門，吱吱呀呀很刺耳，鐵軍白了牛鐵一眼，“誰稀罕啊，再說了，你請的起我嗎？”牛鐵被噎的直翻白眼。
一進倉庫，鐵軍的心跳200，干你娘，這還叫庫存，哥們發財的機會來啦！
整整半倉庫的皮夾克，長款短款都有，好像都挺肥大，怕不是有幾千件。
“五十萬的皮夾克，北京的訂單，尺寸大了，訂貨的人交了五萬定金，看完貨第二天，人間蒸發了。”
“我靠，真帥，知道他鐵爺來了，嚇跑了吧！”
這些貨，妥妥給毛大哥們量身定做的，不怕大，就怕小，阿彌陀佛，奶奶顯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