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留一盞燈
“呵呵，鐵猴，我聽大壯提起過你，認識一下，我叫鐵軍，窮學生，真不值當你跑一趟！”
大蠻走了，鐵軍也站了起來，下了一個台階，站到鐵猴面前，笑着伸出手。
鐵猴正在犯迷糊，大蠻就這麼走了，讓他有點不得勁，看着鐵軍伸出手，木然握住。
“猴子，賈哥謝謝你沒進我的舞廳拿人，來，一場誤會，點一根！”
賈光明開舞廳，啥人都認識，這個鐵猴當然也在內，這時趕緊過來上態度。
“謝了，賈哥，我倒是想進去，可我也得敢啊！”
鐵猴一擋賈光明的手，沒接煙，一臉苦笑，別說大蠻就一個人，放句話，他也惹不起啊！
“大哥，我真不知道大壯是你弟弟，猴子欠你和大壯一個人情，謝謝哥高抬貴手，告辭！”
鐵猴說完，一抱拳，下了台階，帶着小弟走了。
這小磕嘮的，也挺硬，而且，從頭到尾沒看海軍一眼，仗義！
這人，可用，尤其這鐵字，對自己心思，鐵軍在心裏記住了這個有骨氣的小寸頭。
海軍站在後面心中驚駭，大蠻能出頭，是彪哥的意思？
日你妹，太懸了，鐵軍啥時候有這麼個靠山了，算了，便宜他了，就當給兒子買台摩託了！
這些人里，只有海棠知道鐵猴是海軍叫來的，她跟着一起喝過兩次酒，都是海軍安排猴子辦事。
“行了，沒事了，一場誤會，我就納悶了，我一個窮學生，能招誰惹誰？是吧，海軍！”
“是，是，鐵軍，有事找哥，這幫小混混，哥一個電話搞定！”
海棠一噘嘴回了舞廳，大嘴他們一看沒事了，覺着沒打起來挺不過癮，嘚咕兩句也回了舞廳。
鐵軍、海軍，還有賈光明沒進去，站在門口嘮了一會，彼此打消惡念，才打着哈哈回到舞廳。
舞廳里另一個歌手，唱着鄧麗君的《何日君再來》。
“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人生能得幾回醉，不歡更何待......”
“好一個人生能得幾回醉，不歡更何待，來，幹了！”
鐵軍大笑，舉起啤酒瓶。
“干！”
“干！”
人生重來，當知珍惜，結怨莫如結緣，何必糾結往事！
“大軍，陪我跳個舞吧！”
酒喝光，海棠貼過來，笑的跟她的名字一樣艷麗！
“我？不會跳舞啊！”
鐵軍確實不會跳舞，前世還是四十開外，才涉足歌廳夜總會，還沒等擦出火花，就被海棠一巴掌打回原形。
“讓她教你啊！”
海軍在後面推了鐵軍一把，踉踉蹌蹌，擁着海棠進了舞池。
“我就會一步，嘿嘿！”
“一步？”
“前進，後退！”
“嘻嘻嘻，流氓舞啊？原地扭，原地浪，原地老狼摟嬌娘，呵呵呵呵！”
海棠笑的開心，肉嘟嘟的身子蹭的鐵軍鬧心。
“跟着我，這是慢四，也叫情人舞，跟着節奏，來，對......”
靠，天才啊，鐵軍沒一會就來了感覺，混賬兒子的泡妞神技里，這都是小意思，拉丁才來勁！
剛想到這，舞曲突變，狂熱的《八八大趨勢》迪曲響起，鐵軍撲騰一下詐了屍，小中分一甩，原地進入抓狂狀態。
“哦，哦！”
“咻咻咻！”
什麼會不會？
什麼好不好？
就看誰更浪！
就看誰更瘋！
鐵軍身邊瞬間圍滿了人，屁股也不知道都在跟誰碰撞，手也不知道拉了誰的手。
剛換完衣服下來找大哥的大丫嚇傻了，看着人群之中瘋狂搖擺的鐵軍，不知道該上去打一巴掌，還是掉頭離開。
“哥，太晚了，你送送我！”
一把拉出鐵軍，靈魂歸位，鐵軍愕然的看着妹妹。
“哥，送我！”
“哦，好，好！”
鐵軍一下場，老同學都跟着出來，一個個喘着粗氣，冒着熱氣。
“大軍，真爽！”
海棠撞過來，彈性十足，很Q！
尼瑪，又來！
鐵軍眨眨眼，對老同學喊道：“我送妹妹回去，下次再聚！”
“行，下次聚！”
“大軍，你倆慢走！”
鐵軍摟着妹妹走出舞廳，秋風吹來，鐵軍徹底冷靜下來，不好意思的說道：“喝點酒，有點鬧妖！”
“哥，跳的挺狂，要不是有海棠，我也不拉你了，她太那個了！”
鐵軍點點頭，知道妹妹啥意思，說海棠水性楊花唄！
大丫讓自己送她，肯定要說董小川，那時候大丫說熬夜寫信，就猜到他倆遇見了煩心事。
低着頭走了半天，大丫也不說話，身上的薄開衫緊緊抿在懷裏，鐵軍脫下牛仔服披在大丫身上。
“哥，我不冷，你感冒才好利索，可別再......”
“說事！”
“說啥事？哦！”
大丫眼睛一暗，又不說話了，鐵軍干著急，也沒辦法，伸手摟住大丫的肩膀。
“大丫，不管啥事，有大哥，有娘，有老鐵，有咱全家扛着，別怕！”
“嗯！”
大丫開始抹眼淚，但還是沉默着。
走到重機，半個多小時過去了，前面就是巨大的廠門，大丫停下了，紅着眼睛轉過身。
“哥，如果讓你跟一個你不愛的人生活一輩子，你願意嗎？”
鐵軍一愣，啥意思？哥已經那麼活了一回了，真......麻木！
“當然不願意！”
“可如果這個人能給你錢、房子、汽車，你想要的一切呢？”
鐵軍沉默了，後世的思想是，願意，蹦着高都願意，最好是個身患絕症的富婆，嘎嘣，哈哈哈！
可現在的他不需要，寧願過把癮就死，也絕不委屈一生，後悔一世！
“可她給不了我愛情！”
“那如果讓你粉身碎骨，死去活來的愛一場，可這個時間會很短，或許三五年，或許三個月，你還願意嗎？”
“我願意，至少我愛過！”
鐵軍的回答很堅定，沒一絲猶豫，大丫笑了，把牛仔服扯下來，給鐵軍穿好。
“哥，我也願意！”
“唉，大丫......”
“哥，謝謝你......”
走到大門的大燈下，大丫回頭笑着喊道，一臉幸福！
看着妹妹的身影消失，鐵軍陷入沉思，小川怎麼了？有病了？被富婆包養了？
“啪嗒！”
老孫頭披着工作服出來，看着大丫進去的方向笑笑，滅了大燈，只留下兩顆昏黃的小燈泡。
留一盞燈，給回家的人！
鐵軍笑了，是啊，該回家了，娘也會給自己留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