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隻徒徒
蘇和回到宗門,掠過分魄一事,簡單跟沈自漣說了下界域的事情。
沈自漣看着她的臉色,有些懷疑的問道:“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發生了什麼事嗎?”
“無事,來回奔波的,有些疲累。”蘇和道。
說完這話,沈自漣就催着蘇和回去好好休息。
沒跟幾個徒弟說,蘇和悄無聲息的回到劍峰,進到殿內就蓋上被子睡覺。
周暄暝出來走到主殿附近,側眸瞧見一隻渾身黑不溜秋的紅眼兔子,鬼鬼祟祟的藏在主殿外牆角的草堆里,好似想往殿中進。
哪來的黑兔?
他微微皺眉,抬腳走到牆根,揪住兔子耳朵拎起來。
大王讓它寸步不離跟着這個人修,兔子妖還尋思着怎麼進屋替大王看住她,沒成想就沒揪住了耳朵,嚇得兔心一個激靈。
紅紅的眼珠子看向來人,才發現居然是自家大王,紅眼兔子瞪着眼睛,看着周暄暝放大的臉,心情頗為驚悚地口吐人言。
“大、大王.......”
周暄暝這一細看,方覺得這兔子長得有點眼熟,原來是他派去跟着蘇和的那隻兔子。不過那不是只白兔么......
“你怎麼弄成這樣?”周暄暝拎着它頗有些嫌棄地道。
渾身黑不溜秋的的兔子瞪着紅眼,僵着兩隻小爪子,顫顫巍巍道:“為了完成大王的任務,小的這一路可謂驚險叢生,好幾次差點死在別的大妖手裏,所以成了這樣。”
“你不會往她身邊湊湊,當她的寵物,讓她帶着你么.......”周暄暝無語。
笨死了這隻兔子。
少年更嫌棄了,鬆開兔子,拍拍手:“你去找個水坑自己洗洗,洗乾淨再出來。下個任務給她當寵物,知道了么?”
兔子妖團團小手乖乖道:“好的大王。”
兔妖一顛一顛的跑遠。
周暄暝看着緊閉的雕花大門,兔妖回來了,師尊應該也回來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通知他們幾個。
想着,他輕推開門,走進室內,看到躺在床上睡覺的蘇和。
十幾日來,周暄暝幾乎沒事就來主殿外坐一會,等着她回來。
如今見到這張日思夜想的臉,心底那種蝕骨的想念才緩解一絲。
少年眸中流露出一絲笑意,腳步極輕的坐在床邊,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床上人沉睡的臉,捏起一縷散落在榻上的軟發在手裏把玩。
心裏想着師尊一會睡醒就看到他,會不會很高興。
若是平時,周暄暝進來的時候,蘇和就應該察覺到了。
但今日蘇和整個人的意識格外沉,周暄暝坐在她床邊許久都沒有察覺到,更沒有醒來的跡象。
周暄暝漸漸也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按理說,師尊不應該到現在還沒察覺到他的存在,高階修士哪怕對目光的直覺都是很敏感的。
少年心下產生一絲疑慮,輕輕推了推蘇和的胳膊:“師尊...”
床上的人仍然沒有給出反應。
“師尊......”
蘇和仍然沒有醒,周暄暝忍不住着急了,半跪在床前,手臂穿過蘇和的肩膀將人攬起來輕輕搖晃:“師尊,你醒醒.......”
蘇和隱約間聽到二徒兒叫她,很努力想要醒來,但覺感覺十分意識十分沉,醒不過來。
周暄暝懷疑蘇和受了什麼傷,把上蘇和的脈腕,靈力查探一番,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身體沒有問題,那是怎麼回事。
少年眉宇間的凝重更甚。
而蘇和掙扎許久,意識終於從沉困中掙脫,緩緩睜開眼。
周暄暝忽然鬆口氣,緊繃的肌肉放鬆下來:“師尊你終於醒了。”
看見面前的神色焦急的二徒兒,蘇和開口氣息有弱:“暄暝,你怎麼在這......”
“我還要問問師尊呢,你方才的狀態很不對勁。”少年皺眉:“叫了好幾次都叫不醒,你是不是受傷了?”
蘇和知道應當是少了一魄的後遺症,沒什麼大事。
聞言,撐着身子坐起來,揉了揉眉心:“無事,不必擔心為師只是此番去這一趟,耗費心神,有些疲累,方才醒的有些困難,睡一覺就好了。”
周暄暝看着蘇和的眼睛,見她神色與平時一般,才勉強相信了她的說法。
從空間掏出一瓶靈品清神丹,倒一顆給蘇和:“把這個吃了,會感覺好一點。”
清神丹並不能對魂魄上產生的問題有什麼用,不過蘇和還是接過吃了。
“已經好多了。”
少年提起茶壺倒杯水給蘇和喝下,又替她掖好被角,守在蘇和床邊:“師尊再睡會,我在這裏陪着師尊。”
蘇和失笑,躺在床上,在少年陪着下,竟然真的又睡著了。
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
蘇和醒來,那種精神上的疲倦感已經消失的差不多。
看見周暄暝趴在她的床邊睡著了,心下有些微暖。
少年醒來,抬頭開口第一句就是問蘇和怎麼樣。
看着他臉上那道被衣袖邊壓出來的紅痕,蘇和有些忍俊不禁。
“無礙,為師已經休息過來了。”
蘇和從空間拿出一套乾淨的洗漱用具:“你也便在這裏洗漱吧,不必麻煩着回去一趟了。”
周暄暝笑着接過,一間屋子裏,日光穿過窗欞,照出空氣中的飛舞的細小塵埃。
兩人各自氣氛和諧的洗漱,有一種天然的親昵和溫馨。
少年洗漱着時不時朝蘇和投去目光。
蘇和洗漱完,坐在窗檯前的鏡子前,拿起梳子準備梳理有些許凌亂的頭髮。
周暄暝看到,心念一動,走到蘇和身後拿過她手中的木梳:“讓徒兒替師尊挽發吧。”
蘇和笑了下:“為師都不知道你竟然還會挽發?”
周暄暝垂眸看着鏡子中女子白皙小巧的臉龐和明媚的五官,語含深意的說道:“徒兒還會許多呢,比如畫眉,師尊想試試么......”
蘇和聞言並未多想,帶着幾分揶揄地道:“這倒不必,你以後若有道侶,給你的畫眉,對方定然很高興。”
周暄暝聞言,並不意外對方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笑了笑,不再言語,抬手為面前的女子梳發。
他想為其畫眉的女子只已經近在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