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隻徒徒
側殿。
蘇和帶周暄瞑來處理傷口。
兩人一路無話,直到進到殿內,她抬手布下一道結界。
“讓本尊看看傷口。”
周暄暝站在那裏低頭沉默,渾身上下都寫着彆扭兩個字。
蘇和被少年這一出整笑了,板著臉:“你給為師惹麻煩,現在居然還不高興,嗯?周暄暝你在不高興什麼?”
她果然要討厭他了。
周暄暝想着,更加一言不發。
任胸口的血往外溢,不嫌疼似的,站在那裏。
蘇和都看不下去了,把人摁到椅子上坐好。
“腰帶還要為師幫你解嗎?”她語氣不好的說道。
周暄暝抬頭看着她不說話。
蘇和覺得自己早晚得被他氣死,伸手拉開少年的衣領。
傷口離心臟只有三寸,再偏一點,就沒救了。
簡單擦乾淨血跡,蘇和拿出止血藥。
“頭往右邊去點兒。”
“周暄暝,你厲害的很啊,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你很擅長啊。”
“上次是這樣,這次還這樣?”
蘇和抬手在少年傷口上戳一下,少年疼得身體顫了一下。
“還知道疼,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下次還這樣嗎?”
周暄瞑:“.......”
蘇和捏住人的下頦抬起來:“抬頭,說話。別裝啞巴。下次還這樣嗎?”
良久,才聽到周暄暝輕輕的說了句:“不了。”
將少年身上的傷口包住,蘇和給他服下一顆補血和療傷的丹藥。
“好了,現在我們談談沐容赫說得那件事。”蘇和俯視少年,神色嚴肅起來。
“你殺了沐名?”
已經很久沒有過緊張感覺的周暄暝,在蘇和的視線下竟然感覺到一絲恐慌和害怕。
周暄暝閉了閉眼:“是。”
“原因呢?”
“他侮辱我娘,說我娘是.......”少年深吸口氣眼眶發紅:“我...說不出來,他說過的那些話。”
“他可以仗着人多勢眾欺侮我,但他千不該萬不該侮辱我娘。”
“對不起...師尊,如果你討厭我就討厭吧。但我不後悔殺了他,永遠不會。”
話落,周暄暝垂眸起身往外走去:“師尊如果後悔收我為徒,我自請離宗。”
蘇和拉住要往外走的少年:“自請離宗,為師同意了嗎?”
她抬起少年的臉,看着他眼睛道:“為師都因為你跟沐容赫撕破臉了,你難道還要讓為師損失一個優秀的徒兒嗎?”
周暄暝愣愣的看着蘇和:“師尊不怪我嗎?不討厭我嗎?”
“為師不知道你在這想什麼,這是修真界,難道為師平日看起來很像聖人,所以讓你有這種連個不善之人都不能殺的錯覺。你只是反擊而已,並沒有錯。”
周暄暝說不出現在心裏是什麼感覺,只覺得一股暖流湧上心間。
“好了,去換身跟之前差不多的衣服,回去,宴席還沒結束呢。”
二人回去后。
坐在末排的陰鬱少年看着蘇和經過他時,裙擺邊的血跡,眸光落在周暄暝的身上,若有所思。
.......
次日,辰時,賽場。
無數弟子早早來到賽場就坐,翹首以待今日的比賽。
第一聲鐘聲敲響時,沈自漣融入靈力的聲音傳遍賽場每個角落:“今日便是諸位期待已久的比拼。比拼分三個賽道,持續六日。前三日築基對築基、中期兩日金丹對金丹、最後一日元嬰對元嬰進行比賽。築基擇前十名有豐厚獎勵、金丹擇前五名、元嬰擇前三名。築基與金丹賽道的三名可以選擇是否越級挑戰,越級挑戰成功者獎勵更豐厚、不成功獎勵等級不變。以上便是此次比賽規則,若無異議,比賽現在開始。”
今日是築基期弟子之間的比拼,蕭景軼三人無需上場。
蘇和作為裁判之一,坐在首席觀戰。
比賽有條不紊的進行。
很快進行到第十三場比賽
這一場,上台的是一個看起來頗為羸弱的白衣少年,對戰一位拿着雙錘體格健壯的體修。
這樣強烈的對比,兩人甫一上場,台下就就爆出無數討論。
“這體格差異也太大了,我賭那個體修贏。”
“他看起來太弱了,我覺得那個體修一巴掌就能把他掀翻。”
“........”
蘇和拿起比賽名冊,查看這個少年的身份。
景家家主景鈺。
蘇和記得景家是一個末流家族,但好歹是一個世家,怎麼會弱到讓一個築基期當家主的地步?
台下,兩人已經開始打起來。
體修大漢對自己顯然也十分自信,招式直來直往,重拳出擊。
蘇和還挺期待這個少年的表現,能不能帶來意外之喜。
體修一拳直擊少年,躲了幾十招的景鈺這一次沒有躲過,被一拳打飛,朝着蘇和的方向進行自由落體運動。
被打敗的很徹底,沒有反轉。
看到少年飛來的身影,蘇和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想法是,結局已定。
直到景鈺的身影就要落地,她突然想起來伸手接了一下。
誰知剛接到人,景鈺便吐出一口血昏死過去。
召來隨場的醫者:“把他帶下去治療。”
醫者奉命將人帶下去。
本場比賽結果宣佈后,體修走下台,一個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場外一個侍者遞給他一代沉甸甸的靈石。
第一天總共進行百場比賽,夜暮星垂,蘇和離場時,被一名侍者攔住:“劍尊,今日非常感謝您施以援手。我家家主久病纏身,身體羸弱,若不是您今日會傷得更重。因此就,我們家主想拜見您,親自感謝。”
“不過小事一樁,不必言些,叫景家主好生休養就是。”
侍者聞言,咚的一聲跪在蘇和前:“不瞞您說,家主是一直敬佩於您,他說自己命不久矣,特別希望見您一面,請您一定見見我們家主吧。”
這……倒也不必如此。
“既然如此,你便帶路吧。”
侍者瞬間感動地落淚。
來到景鈺休養的地方,蘇和走進去,侍者十分自覺地俯首告退。
“景鈺見過劍尊”少年看到蘇和拖着病體想要下床給她行禮。
她連忙制止:“不必多禮,你此番受傷莫要亂動。”
“本尊聽侍者說景家主想見我。”
景鈺聞言似有些不好意思,蒼白的臉上劃過一絲不好意思:“此番應當我去拜訪您,但晚輩身體不堪一用.......”
說到身體問題,少年聲音透露出一絲失落。
少年收斂好情緒復又開口:“其實今日,景鈺求見您是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