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四隻徒徒
周暄暝靠在蘇和肩上，娓娓道來。
“大師兄此番的計劃無外乎是想把我從師尊身邊驅逐出去，故意挑動妖族和修真界宗門的對立，但是單這些還不夠，如果猜的不錯大師兄會給我扣個帽子，逼迫宗門將我除名，引的師尊對我失望。至於師兄會做到什麼地步，我也不知道。”
蘇和心中已經猜到不少，但親耳聽到少年說出口還是有些難以言喻。
她說不出自己是個什麼觀感，一時沉默。
周暄暝看着師尊發獃，不喜歡蘇和將注意力放在蕭景軼身上，半嬌半鬧的靠在蘇和肩上，怯怯弱弱：“師尊，徒兒害怕，大師兄瘋的很，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呢。”
害怕？？
你怕不是在逗我？？
蘇和被打斷了思緒，食指指尖點了下少年額頭：“小騙子。為師看你胸有成竹運籌帷幄的很呢。”
“那是為了不讓師尊擔心，其實我可害怕了，要師尊親親才能好。”
周暄暝在蘇和面前撒嬌的功夫爐火純青。明明都露出爪子了還要裝小貓咪。
蘇和被逗笑了。
見師尊笑了，周暄暝才笑了下，主動索吻，廝廝磨磨的吻了下蘇和，抱着蘇和躺在軟榻上講起尚玄宗和傀儡術的事情
“師尊還記得當初岐淵布的那個幻境嗎？後來我抓了那隻幻魘獸，搜了那幻魘獸的魂，才知道師尊在幻陣中發生了什麼。那對母女師尊還有印象吧，她們兩個都是那幻魘獸藉助紙人化出的幻象。”
“跟普通幻象不同，紙人的紙用的是鬼紙，施以幻象格外逼真。幻魘獸在幻陣中操縱兩個紙人，才有了那一幕。”
鬼紙蘇和知道，《靈淵大陸奇異錄》中記載用怨氣重的死人屍骨磨成粉，和千年鬼槐千年鬼柳混在一起做成的紙。
所以這玩意，竟然不是奇聞異志而是真的存在？
蘇和突然發現這個所謂的奇異錄，裏面記載的東西不會都是真的吧。
“你哪裏來的鬼紙？”蘇和驚詫。
“從幻魘獸那裏弄的。”
周暄暝說著拿出一塊留影石，注入靈氣，空氣抖了下一幅畫面在半空中浮現。
是尚玄宗她查看過的現場。
可在這留影石中，三個紙人分散落在地上，那些所謂的屍體斷肢，不過是被扯爛的紙人胳膊和腿。
都是幻象。
原來如此。
“所以，徒兒你在魔族中有暗探？“蘇和想到了二徒兒仙魔同修的體質。
周暄暝眉眼露出幾分在心愛之人面前顯擺的驕矜之色：“師尊真了解我。所以我很早就讓妖族盯着族內，一但有妖修離開妖域就跟上。幾個弟子被救下，三隻被控制的狐妖，用幻術改了記憶放走。“
“那三隻狐？”
周暄暝側眸語氣平淡：“被大師兄派來善後的魔軍殺了。”
剝開大徒兒平素在她面前的樣子這是蘇和第一次直面大徒弟性格中殘酷的一面。
她沒有想評判對錯，只是覺得頗具衝擊。
周暄暝看着師尊的神色，心道成了。
蕭景軼的事情遲早要捅到師尊面前，周暄暝有心借這次的事情讓師尊徹底對對方失望。
屆時，師尊身邊就只有他了。
這些個惦記師尊的，都該走得遠遠的才是。
少年在蘇和看不到的角度，掩下眼底的一片陰翳和幽深。
……
劍峰外。
蕭景軼來到殿外，遠遠地卻瞧見，緊閉的殿門，燭火幽映的窗紙上，兩個身影極其親密的靠在一起。
看起來正在看書。
蕭景軼的情緒一下被撩撥起來，心頭的嫉妒怒意晦澀繁複交雜，只消一眼。
他便看不下去了，倏然轉身離開。
而寂清宗外，一片的山林遭殃，被某人拿着玄典砍得亂七八糟。
砍了整整一夜，蕭景軼才勉強平復下來。
……
周暄暝同蘇和該說的都說完，為免被發現破綻，趕回峰上。
一到殿中，少年就睜大眼睛濕漉漉的看着蘇和，拉住她的袖子。
“時間不早了，師尊不會還要趕我離開吧，外面好黑，徒兒害怕。”
“師尊……”
周暄暝拉着她袖子手腕輕搖。
蘇和氣得捂住他的嘴，兇巴巴道：“不許撒嬌！”
少年眼神無辜，輕輕舔了下蘇和手心。
痒痒的濕漉漉的觸感在手心劃過，酥酥痒痒的，蘇和驟然收回手，不自在起來，頓時凶不起來了。
“你幹嘛啊你……”
周暄暝睜着眼睛繼續無辜賣萌：“沒幹嘛呀師尊……”
蘇和：“……”
她實在是不知說什麼好，氣哄哄的轉頭去了內室洗漱沐浴。
周暄暝笑了一聲，去了主殿後面的小樓沐浴更衣。
蘇和出來的時候。
只見少年一身潔白的裏衣，坐在桌前，濕漉漉的長發落在身後，拿着本蘇和架子上的書翻看。
周暄暝平素束起頭髮，顯得意氣風發，如今髮絲全部落下，睫羽半垂，握着書卷表情淡漠，配着那冷厲的輪廓，不笑的時候，竟有幾分說不出冷漠和厭世的感覺。
少年察覺到她出來，倏然放下書，轉身起來沖她笑起來：“師尊。”
一時間，冷厲的輪廓瞬間柔和下來，是蘇和最習慣的模樣。
周暄暝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眼前的人，師尊的皮膚白嫩，烏黑的秀髮落在身後，薄薄的裏衣下，是纖細窈窕的身姿，領口白皙的皮膚和鎖骨弧度優美。
鳳眼卻不顯冷漠，反而透着絲不可察的溫和。
周暄暝面頰燒了燒，腦華中劃過當初驚鴻一瞥的白皙，不由移開半分視線。
見少年濕着頭髮，她隨意的問道：“怎麼不把頭髮弄乾？”
周暄暝這才轉過頭，習慣了下，視線落在蘇和身上：“只顧着等師尊，忘了。”
“徒兒幫師尊吧頭髮烘乾吧。”
說著，周暄暝走到蘇和身後，靈力在手心運轉，握着蘇和的髮絲，緩緩將濕發弄乾。
離得近，周暄暝鼻尖溢滿師尊沐浴後身上的香味和髮絲的香味，淺淺的很好聞。
他磨磨蹭蹭，動作極慢。
“還沒好嗎？”蘇和抬頭疑惑。
周暄暝這才紅着耳根，將手中的髮絲完全弄乾：“剛好好了。”
靈氣烘乾頭髮很快，只一會，周暄暝就把自己的頭髮烘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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