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初臨上

大明嘉靖二十一年，國家承平日久，國力日升。世宗皇帝勵精圖治，終於實現了大明中興。史書評價其"有不世之奇謨六，無競之偉烈四，而又有震世之獨行五"。

后開始迷信方士，崇信道教，痴迷於長生之術。為求長命，嘉靖皇帝苦煉不老神丹，大量徵召13、14歲的宮女，採補她們的處女經血，煉製丹藥。為保持宮女們的潔凈，她們經期時不得進食，只能吃桑葉、喝點露水。宮女們終於忍無可忍，在嘉靖二十一年發動了宮變，也就是著名的壬寅宮變。

后雖平息了叛亂，但嘉靖帝不在信任宮中，遂遷駕西苑，開始了長達二四年的不侍朝的政治奇談。也是在這一刻，明朝的內閣制度徹底完善，文臣、士大夫階層的權利達到了頂峰。皇帝為了牽制內閣，重用廠衛。一時間，朝堂之上朋黨相爭，閹宦橫行。宮中府中忙於爭權奪利，忽視地方。廠衛特務橫徵暴斂，鬧得民間怨聲載道，加上皇帝崇信道教，大加修建宮殿，搜集民間珍寶，靈材用於煉丹，耗費了許多民力。地方上微微泛起波瀾，有暗流開始涌動。

蜀中寶地，天府之國。土地肥厚，物產頗豐，是上峰眼中提供人力物力的寶地。佔據膏腴之地的蜀中之民生活的還不如一些偏遠的地方，於是人心思動，投奔親族的投奔親族，外出謀生的外出謀生，致使大片良田拋荒。可謂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今年不知為何，常年風調雨順的蜀州突然乾旱了大半年，本來種植的的糧食就少，再加上乾旱，糧食歉收，使得蜀中糧價飆升，大米由原來的的三文一近漲到七文一斤，翻了一倍不止。

原本還算過得下去的日子蜀州，天災人禍之下就越發難熬了。

這次旱情範圍之廣不僅僅是影響了蜀州一地，向南至安南乃至更遠的地區都受到旱情的影響。南蠻部族長下山劫掠平民百姓，又因山高林密，大山深處多毒蟲猛獸，官府圍剿數次，收貨寥寥，還搭上不少人命。於是下令肅清壁野，改攻為守，閉門不戰，於是更加助長的蠻人的氣焰，儼然成為蜀州一大害。

時有一邪教，曰拜火教，在大明朝多年的圍剿下損失殆盡，奄奄一息。只能悄悄退回大本營苟延殘喘，這次也藉助蜀州旱情興風作浪，死灰復燃，偷偷的吸納教眾，到處宣揚這是神明的處罰，只有加入拜火教，獻上財寶，才能取得神明的原諒，贖輕身上的罪孽。拜火教妖人使用邪術愚昧百姓，平民見了以為神跡，信者眾多，紛紛景從，短短時間就聚起不小的勢力。一些狂信徒為了討的神靈歡喜，獻祭了大量的珍寶，不夠怎麼辦，一個字搶，打家劫舍，無惡不作，弄得周遭人心惶惶。

京城，宗人府宗正肅王朱芳正站在承運大殿的一面牆壁前，只見上面是一幅大明朝的堪輿圖，整個大明一十三州清晰明了，活靈活現。上面瀰漫著一層雲彩，只是顏色不同，有灰的、有白的、有紅的、有黃的，構成了一幅花團錦簇的氣運圖。正式大明朝的鎮國之寶，氣運壁。只見肅王趙芳一臉嚴肅的盯着這幅壁畫，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身為皇室的族長自然有義務替皇家守好這份基業。

這幅圖肅王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只見他這時面色一變，大叫一聲“不好”。

然後急忙轉身向大堂走去，同時吩咐道“朱忠，傳信皇城司，命朱鷹前來見我”

“是，王爺。”見肅王臉色陰沉，朱忠不敢耽擱，急忙出去傳令。

隨着承運殿大門的關閉，清晰可見，氣運璧上蜀州位置上的金黃色雲團正在慢慢轉為淡黃色，這代表着蜀地的氣運正在流失。氣運是流動的，平時處於平衡的狀態，顏色維持不變，當流出的氣運大於流入的氣運時，就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

約么半刻鐘，一席黑衣打扮，三十歲上下滿面冰冷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恭敬施禮道“王爺，您找屬下有何吩咐。”

“朱鷹，立刻派人查清蜀州最近是否有大事發生，為什麼許久沒有蜀州消息傳回，皇城司的密探是幹什麼吃。。”肅王怒道。

“王爺，請暫息雷霆之怒，可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朱鷹疑惑道。

“氣運流失，你讓我怎麼冷靜。”肅王道。

“啊”朱鷹一聽，直接傻眼了，這可是天塌的大事，怪不得一直待人寬厚的肅王會發如此雷霆之怒。

朱鷹不敢耽擱，趕緊派出精銳人馬前去調查。蜀地氣運流失說是天塌下一般，可不是誇張。氣運之重，重於泰山，氣運穩定才能鎮壓一切妖魔鬼怪，保護民眾不受外邪侵害。否則妖祟作亂，貽害無窮，弄不好就是赤地千里，荒無人煙，這是會動搖國本的啊。

不到三天，朱鷹收到屬下密信，沒來的急查看，便吩咐一聲“備馬。”隨後騎上駿馬一路飛馳道肅王府，遞上拜帖。

肅王正在書房休息，心中思慮氣運流失之事。暗道“這朱鷹怎的還沒探查完畢，待會消息。”

這也是肅王朱芳心急了，京城距離蜀州何止萬里之遙。就算朱鷹動用靈禽飛鷹，加急處理也要幾天時間。於是朱芳左等右等、緊等慢等終於盼來了朱鷹消息。

聽完門子的彙報，連鞋子都沒穿上，急急忙忙的往外迎去，邊跑邊向門子吩咐，快快把人請進來。“老爺，您慢點。穿上鞋子，別受了涼”朱忠拿着鞋子後面追趕。

門子一見王爺如此重視，那裏敢耽擱。直接施展輕功，飛快的跑到門口，將朱鷹迎進會客廳。雖然王府修的美輪美奐，十分氣派，但朱鷹沒有一絲欣賞的慾望。雖然沒見信中所奏，但是僅僅傳回的消息，就讓朱鷹憂心忡忡，成都府的皇城司千戶所竟然損失慘重，千戶游鈞重傷昏迷，所以遲遲未曾傳回消息。

腳步聲響起，驚醒正在沉思的朱鷹，只見肅王急沖沖的進來。

朱鷹正準備起身見禮，只見肅王擺擺手道“不必多禮了，蜀州情況如何，可探查清楚了。”

朱鷹急忙從懷中掏出密信，呈到肅王面前，說道“探查的詳情，全在這封密信中，卑職怕王爺等的焦急，未敢耽擱。收到信件，就急忙給您送來了，還未看信中內容。”

朱鷹沉吟了一下，隨後說道“不過，雖然卑職沒有看信，但是蜀州皇城司千戶游鈞重傷昏迷，可見四川必是發生了大事。”

“哦？游鈞，他可是中三境四品的武夫啊，在世上也算頂尖的好手，怎會受如此重的傷。”肅王疑惑道，隨後打開信件，看完之後勃然大怒，只見肅王臉色脹紅，兩條濃黑的眉毛都立起來了，將信件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拍。大喝道“方堰、杜芮、朱弘該死！”

只聽嘭的一聲，那張鐵靈木做的桌子直接崩裂。密信飄到朱鷹的腳下，朱鷹將信件撿起，心中疑惑“王爺為何如此憤怒，鐵靈木硬度堪比百鍛精鋼，可見王爺是動了真氣的。”

隨後往信上看去，只見上面寫道。蜀州大旱，月前蜀州南大門川門郡被同樣受旱災影響的南蠻部族侵擾，隨後拜火教趁機、死灰復燃，靠近邊境的永南府、樂潭府，詔樂府全部落入到邪教手中。

蜀王朱弘，巡撫方堰，總督杜芮組織大軍一萬平叛，未想到中了敵人的奸計，在潼寧山被困，被殺的大敗，死傷慘重。只有不到五百人精銳親兵拚死掩護三人殺出，其餘人等全軍覆沒。三人害怕受到懲處，沒有向朝廷彙報。只想再組織精兵，一雪前恥，戴罪立功。隨後有組織了五萬大軍前去圍剿，哪想到再次失利。皇城司千戶游鈞也是為了營救蜀王，中了埋伏，被拜火教眾圍攻而身負重傷。

“王爺，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得趕緊彙報與聖上，等聖上裁決”朱鷹勸道。

肅王朱芳一聽到朱鷹提到嘉靖，眉頭一皺，不由就感到有些頭疼。算起來朱芳還是當今聖上的親叔叔，皇室當代的族長，掌管皇室宗族事務。當初武宗無後，在諸多宗室子弟中，肅親王覺得當時還是興王的嘉靖很不錯，小小的年紀就把王府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所以推嘉靖為帝的時候還出了很大的一把力。

嘉靖即位后沒有讓肅王失望，親賢臣遠小人，勵精圖治，改善民生，短短几年就呈現了中興之像，承運殿中的氣運壁上的氣運是蹭蹭蹭的往上漲，看的肅王是別提多高興了。只是好日子沒幾年，年前皇帝突然痴迷修道，求取長生，他難道不知道聖天子自由萬靈庇護，死後也能成為龍庭鬼帝，何必去強求成仙呢。龍氣排斥萬物，鎮壓一切，皇帝怎可能長生不死。

沒辦法，事情緊急，肅王只能前往西苑萬壽宮求見聖上，請求聖裁。

嘉靖帝四十歲上下，皮膚略黑，面容威嚴。身穿一聲道袍，在紫光閣接見了肅王朱芳。

見禮完畢后，嘉靖給肅王賜座，然後笑吟吟的問道“皇叔今天怎沫有空來看望朕了，說起來咱爺倆可是有陣子沒見了。”

“皇上，我今天前來是有急事要奏。”肅王行禮道。

“何事所奏？”嘉靖疑惑道。

一般宗室是不參與政事的，除了在外鎮守的藩王有守土之責外，其他人一般很少有事奏本。一般的事務都會由內閣票擬后，由司禮監批紅再交給自己審閱。

“皇上請看。”肅王朱芳將收到的密信呈上，侍奉在旁的黃錦趕緊結果，遞給嘉靖查看。

只見嘉靖看罷，臉色瞬間變得陰沉“黃錦，擬旨。命兵部左侍郎周新，加左都御史，吏部尚書銜，賜旌節儀仗，尚方寶劍，督撫蜀州。命方堰、杜芮降級一品、罰俸三年，在周新身旁留用，戴罪立功。蜀王朱弘降爵一等，同樣罰俸三年，在成都閉門思過。”

嘉靖帝對大明這個祖宗基業還是很在意的，雖然不在臨朝，但是依然把朝堂牢牢的控在手中，至於宮變之事，不過是他的計謀罷了。不然如何出來安心的修道，雖然希望渺茫，但是嘉靖還是想試一試。

“聖上仁慈，臣待蜀王叩謝聖上”肅王跪倒謝恩。雖然蜀王犯了大錯，但是對於宗室子弟，肅王這個族長還是很愛護的

周新為官剛正不阿，足智多謀，又知兵事，到了蜀州很快就穩定住了局勢，但是留下滿地的瘡痍，和失去親人的痛苦就需要時間慢慢的修復了，時間是世間最好的的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