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琵琶的秘密
秋暝走了兩日才抵達京城,她邊走邊問,穿梭坊市許久,才摸索到了匯通的總商號。
那掌柜見她從包袱里掏出了一大把存票,便直接將她迎進了內室,掌柜數了數一共73張票又對她道:“姑娘可是都要取走?這可不好辦呢。”
掌柜的讓小廝端了飯菜,又喚了好幾個小廝幫她去找齊東西。
秋暝拿了筷子,裝作不經意的問到:“掌柜家的兒子今天可來了?”
那掌柜抿了口酒才苦笑道:“鄙人福薄,膝下只有一女。”
秋暝不再多言。
因為存票年份久遠,又多,小廝們找了約莫兩個時辰才找齊了存票上的東西。
秋暝看着各色釵環首飾堆滿了半個屋子,其中還夾着幾張銀票。
掌柜遞給她一張單據,上面列明了這麼些年來保管與護理這些首飾的費用,秋暝瞅着這些首飾確實是纖塵不染,就是如此隨意的擺放也是褶褶生輝,又看了眼最末尾寫着的八千兩銀子,也爽快的付了錢。
掌柜接過銀票,道了聲謝,又掏出枚玉牌給她,這玉牌與當初習風給她看的一般無二,只是習風的那枚在角落裏刻了個小小的楚字。
“這是本店的新業務,客人可以租下一個柜子用於存放物品,鑰匙由客人自行保管,如要取出物品只需出示玉牌便可自行打開柜子,這是小女想出的主意,叫做保險柜,保險柜按月收費算起來要比之前不管存沒存滿一年都得按一年收費可划算太多。”掌柜摸了摸鬍子,笑得頗為得意,他原以為他沒兒子等他百年之後這偌大家業沒人能替他撐起,沒想到他女兒竟是個經商奇才,這保險柜一經推出便大受追捧。
秋暝接過玉牌,拿鑰匙開了櫃門把這些個首飾物件通通放了進去,只隨身帶了銀票房契,給了掌柜三年的租金,她又問掌柜:“有誰的玉牌是在上面刻了楚字。”
掌柜心想還能有誰,在他玉牌上刻字的就只有一人,但他還是嚴肅道:“姑娘,這是客人的私隱,恕在下不方便透露。”
秋暝也不強求,掀開被布包裹着的琵琶:“這琵琶的主人便是那玉佩上刻着楚字的人,勞煩掌柜轉交給他。”
掌柜點頭應下,秋暝開口告辭離去。
秋暝才剛出了商號,一抹月白身影便與她擦肩而過,他還一如既往的喜愛白色,秋暝剛想開口叫他,卻瞥見他眼裏的陰鷙與冰冷,他顯然是不認識她,這樣的眼神會是他么?還是說這世間真有兩個生的一模一樣的人。
秋暝想了想還是決定靜觀其變,她轉身上了商號對面的茶樓,選了二樓靠窗戶的位置,樓下熙熙攘攘的熱鬧非凡,她一會看看老翁捏糖人,一會又看小娘子磨豆腐,有趣極了。
等了許久那白衣男子才從商號里出來,他單手提着那把琵琶,臉色比剛才還要駭人,只見那白衣尋了個僻靜的巷子竟直接將琵琶甩了出去。
她等那白衣走遠后,才下樓去尋那琵琶,那琵琶已經被他摔成了兩半,她眼神移至琵琶斷裂處,那半截琵琶里赫然鑲嵌着一枚小小的鑰匙。
她這才想起楚鈺跟她說的打開看看,她問的是充當座椅的箱子,可楚鈺答的是琵琶。
秋暝取出鑰匙塞進懷裏,又抱起殘破的琵琶。
楚鈺對這把琵琶的喜愛她看在眼裏,那人去商號取東西卻不知道鑰匙藏在琵琶里,她見過的楚鈺無論什麼時候都讓人如沐春風想要親近,可那人的眼神卻陰鷙的可怕。
他不是楚鈺。
這贗品既然能這般招搖過市,楚鈺他們怕是真的已經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