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〇一章 誰在出千
畢竟，她還是一個小孩子。
一旦發現自已出千被暴露了，她心裏的害怕，是無法用言語描述的。
斷指剁手，任何一樣，都會讓她無法承受。
她暗暗地，瞟了我好幾次，一臉的疑惑。
因為她知道我肯定是個老千。
而且，已知道她在下汗。
可現在的桌上，是我一個人在輸錢。
這是為什麼？
不得不說，她是一個聰明的小女孩。
一邊隨意地打着牌，一邊手上拿着練習冊，好像做不出來，給錢時，有種不耐煩的樣子。
我手上的十萬塊，很快就被輸掉了。
這時，我對小女孩簡易說道，“你去讓老闆過來一下。”
她目光一凜，“怎麼啦？”
我指指我面前，“沒錢了，讓老闆過來，我再換一點錢。”
花格男滿臉得意，就等着老闆過來。
然後幫我兌換錢。
老闆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銀髮滿頭。
走過來，“換多少錢？”
我拿出銀行卡，“換錢之前，我想問一下，你這裏有什麼規矩。”
“如果有人出千，怎麼辦？”
老闆的目光一凜。
小女孩簡易，臉上也是一驚。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我。
我看得出，她異常害怕。
老闆卻是一副威嚴，掃着我們桌上，厲聲說道，“在安水，到我這個場子來賭的人，還沒有敢出千的。”
“如果真有人出千，那太簡單了，斷指剁手，這是江湖規矩，如果想保住手和手指，那得用錢來買。”
我淡淡說，“是嗎，那你可一定要說話算數。”
“不知道你手下的人，能辦得到嗎？”
我不由看了一眼簡易。
小女孩盯着我，手上有些顫抖。
她很清楚，我早就識破她出千了，就是不知道我怎麼指證她。
老頭冷冷說道，“不用其他人，我就能把任何出千的老千，給斷了指。”
我淡淡地說，“你一定要記住，你說的話。”
老闆的口氣，也不含糊。
“你放心，江湖規矩，任何人不得破壞。不過，我也提醒你，如果你指證別人出千，也得拿出讓人信服的證據，否則，就是污衊。”
我微微點頭，“當然，只要你這裏不是另外一種規矩，我就放心了。”
“只有按規矩辦，才有賭客到你這裏玩。”
“否則，玩的地方多的去了，為什麼跑到你這偏僻的角落來玩呢。”
老闆的目光，盯着我。
他明顯知道，我是話裏有話，但他淡淡地說道，“這位小朋友，我們這個地方的確偏僻，可也是懂規矩的場子，否則，也沒有人過來玩牌了。”
“所以你要說什麼，不妨直接說就是了。”
他不由看了一眼簡易。
明顯是覺得，簡易出千，被我發現了。
所以，現在是要讓他懲處簡易。
我淡淡地指着高個花格男，“他出千……”
沒等我說完，高個花格男就要推掉手裏的牌，“你放屁！”
但我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往後一拉，讓他碰不到牌。
他剛要反抗，我手指夾着折刀片，已抵在他的脖子上。
我微笑着看着他，“如果不怕死，你可以隨便動。”
他臉色一凝。
目光看向矮個子。
那矮個子，手指指着我，厲聲說道，“龍兄弟，我們的身份，你可是知道的，現在你在這裏胡說八道，拿得出證據嗎？”
我笑着說：“證據當然有，不然我就不說了。”
我看了一眼高個花格男，“正因為我知道你們的身份，當然你們肯定也知道我是幹啥的，對不對，所以，我滿以為，大家朋友之間，玩一玩，不會用上那些手法。”
“我開始以為，我一直輸，是手氣差。”
“可我後來才發現，你們兩個人，竟然在搞鬼，在牌上做着記號。”
“你們不義，就別怪我不仁。”
高個花格男，狠狠地盯着我，冷冷地說道，“做記號，那你說說，我做了什麼記號。”
我說你的牌我沒看過吧。但是我知道你手上的牌是什麼？
三個四萬，三個七萬，三個二筒......
我淡淡說道，“你如果沒下汗，如果不知道正面的牌，能做成這麼大的牌嗎，再有，你贏了差不多八萬，每一次都和這種情況差不多。”
高個花格男冷冷一笑，“這能說明什麼，你認得我的牌，說明你才是老千！”
我手上的刀片，抵在他脖子上，“這張是七萬，這張是二筒……”
每一次我說的都對。
老闆看着，自然是明白，這牌上，的確被下了汗。
“這牌上肯定有記號？”
“沒錯，每張牌上都有，是刻上去的，證據就在他的手裏，那枚戒指……”
高個花格男不由一愣，死死地盯着我。
老頭手一伸，一把抓住高個花格男的手，果然，高個子花格男手指上有一枚戒指。
他用力將戒指摘下，老頭拿着戒指看看，“果然有乾坤，還是帶刺的戒指。”
“這是肖老三的手法啊，你們是肖老三的徒弟？”
兩個花格男，全都呆住了。
他不由，狠狠瞪着高個花格男，“大楓，你在我這裏也不是生面孔了，我真沒想到啊，你竟然是肖老三的徒弟，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沒有……”
老頭冷冷一哼，“大楓，有抵賴的必要嗎？這戒指有明顯的磨損痕迹，應該是剛剛弄的，只要找人鑒定一下，就知道牌上的划痕里有沒有你戒指的材料，難不成，我老頭子真是傻貨，什麼也不懂。”
高個男大楓，突然獰笑着，“是又怎樣，蘇老頭，肖老三，就是我師傅。”
“但我告訴你，我們老闆，是安水赫赫有名的張么雞，我老闆就在賓館，你敢動我一根汗毛，信不信他明天把你的場子給砸了。”
蘇老頭冷哼一聲，“那你讓張么雞過來砸給我看看。”
大楓目光一凝。
矮個子卻指着小女孩簡易，“蘇老頭，這是你安排過來的人吧，她也一樣在出千。”
“你要說規矩，那麼，這小丫頭也得按規矩辦！”
蘇老頭目光一凝，盯着簡易。
然後，一字一字地說道，“在我的場子，誰敢出千，規矩一樣，我必定要斷指剁手，如果不想被劃了吃飯的道具，那就用錢來買，一根手指，十萬。”
高個子花格男大楓，不屑一笑，“蘇老頭，你別張狂，我立即找出這小丫頭出千的證據。”
“她剛才玩什麼寫作業的梗，老子可不傻，她是用冊子上的墨水出千呢，她在這麻將的邊上，可是下了汗的。”
我故作驚詫，“你是說，這麼個小女孩，也會出千？”
“那你說一下，她怎麼出千的？”
高個子大楓，哈哈一笑，隨手拿起一張牌，“這一張，是六筒，她在這裏，用墨水做了......”
他本以為，自已能找到簡易下汗的證據。
可是，找了好一會，他呆住了。
因為他並沒發現有任何他說的出千痕迹。
那些墨水，那些油跡，全然沒有。
相反，這句話，還暴露了他的確下汗刻痕，能認出牌的事實。
一時間，他懵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老頭冷冷地問，“大楓，你還有什麼說的？”
大楓不由嘆息一聲，看了我一眼，“龍兄弟，你難道沒發現，這小女孩，在出千？”
我抽着煙，淡淡地看向簡易。
“我倒的確沒注意。”
“我想，這麼一個小孩子，不會出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