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麻辣燙師父
跑完后，何玉腳累得早已不是腳，刻苦之程度，堪比五年中考三年模擬，還有十年磨一劍的高考！
但日子久了，竟然也就這樣熬了下來。
一次跑步途中，她遇到起夜的村長，兩相對視下，一片鴉雀無聲。
她一邊糾結着要不要停下，一邊腦子啟動高速運轉，只為尋到一個能完美解釋自己在這裏活動的借口。
村長臉上卻不見驚訝。
“之翼果真讓你每日繞着村子疾走十圈？如此看來，他真不把你當女郎！”
她眨眨眼，什麼？這老頭竟然知道一切，還和之翼沆瀣一氣？
想起他當初派陸然老頭前來教書，自己卻以為是一種變相的懲罰，如今又默許現在的一切，看來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高處山頭異動響起，偏頭一看，之翼正站在那監視着。
“不錯！相比女郎，我將她當成一個上陣殺敵的弓箭手訓練，反正她閑着也是無聊，不如多練練筋骨！”
哈？這人是魔鬼嗎？她臉上表情裂了開來，細細想他這話，像是話裏有話似的。
沒等往下深想，再看過去，那魔鬼用凌厲的眼神瞪過來，嚇得她趕緊繼續跑起來。
哎，日子不好過呀！
一來二去，晨跑久了后，她漸漸感覺自己邁步時會不自覺往腳上注入內力，而後雙腳便如同馬達一般越來越快，不一會兒就跑完了十圈。
這麼快，是不是能飛了？心下生疑的間隙，她邁步踮腳往樹上而去，沒成想真就離地上到了半空。
下一瞬她睜大雙眼，屏住呼吸，不敢相信！
“啊——”
隨着走神和懷疑，她四腳朝地摔了個狗吃屎。
之翼緩緩踱步過來，淡淡一笑。
“很好，看來你已悟得腳上輕功”
“……”
她無語到不行，抬起頭來便是疑惑氣鬱。
不是，兄弟，咱倆關係不淺吧？你就不能直說嗎？你現在甚至連一兩句話的提示都不捨得給了嗎？直接讓自己悟？
“怎麼了？如此看着我？”
之翼疑惑問道。
她咬牙搖搖頭，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她知道，這就是之翼，一個喜歡讓徒弟自己悟，從來不會直接點明的麻辣嚴師。
不！此番下來，他又麻又辣又燙，準確來說是麻辣燙師父！
下一刻，這位麻辣燙師父又出言：
“既然你練得差不多了，要不嘗試捕獵採藥吧，如此一來，你便可憑此謀生交稅”
哈？聽到這話，她暈了過去。
這裏沒有日曆，每天混吃等死的日子裏，渾渾噩噩，她漸漸算不清來這以後具體過了多久。
“之翼哥，你來風林村多久了？還記得不？”
“記得又如何，不記得又如何，專心採藥”
“哦”
她撇撇嘴，鋤下一株藥草，丟入旁邊背簍。
這段日子之翼教她分辨藥草，又帶她到離村落很遠的荒坡上採藥。
原以為他是個農夫，以種地為生，其實實際上他是靠捕獵和採藥來交上稅的。
想到這她白了一眼，什麼讓自己嘗試捕獵採藥，其實就是來幫他這個社畜幹活罷了！
現如今採藥這個項目帶着自己做了，捕獵還沒有，看來他應該是覺得這個項目有危險，帶上她的話顧不到安危吧，也算是關愛徒弟了。
罷了罷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幫干點活分擔分擔也不算什麼，反正自己閑着也是閑着。
看看前面的之翼，她嚅了嚅嘴，還是對他很好奇，明明都混得挺熟了，但每次只要一問到往事，他就會像這樣避而不談，套不出話，自然也就不知道在這個廢材村裡，他為啥與生俱來般箭術這麼好。
畢竟別人都是棄嬰長成，沒有人教，縱使有一身神力，控制不好也會像她上次那樣走火入魔，所以那些長着獸爪的村民，實際上紙老虎一隻罷了。
大概像之翼這樣武功高強的人，身份總是成謎，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輕易揭曉吧。
但她這個小菜雞，武功不高強，身份又成謎，這又是什麼情況？既然他不肯說他的事，那她問問自己的事總行吧？
“之翼哥，你聽說過白羽族嗎？”
此話一出，他鋤藥草的動作頓了頓。
哦豁？看來知道，不過能跟村長老頭混到一塊去的人，知道點啥也不奇怪吧？
“白羽族，你從哪聽來的？”
他淡淡問道。
見他願意聊，她靠近了一些。
“我啊！我想起來自己是白羽族混仙族的人了！”
之翼瞟過來一眼。
“誰說你是混族人？你就是白羽族人”
她驚了眉。
這意思是，原身是純的鳥妖族？竟然跟這裏的人不一樣？之翼連這都知道，有戲！
“那這個白羽族是什麼來頭？”
之翼停下鋤頭，想說什麼，但還是沉默了。
她見狀打算再推一把。
“之翼哥，你就別瞞着我了，我真的想知道自己身世！我都已經想起來自己是白羽族的了，你知道白羽族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就剩下我一個了？”
之翼復又拿起鋤頭幹活，淡然道：
“白羽攻上天庭，因敗罪而遭滅族”
她怔住了，殺人不眨眼，原來指的是這事？全族人都沒了，只留下原身一人，這過往未免也太沉重，怪不得大家都要好心隱瞞了。
“你想復仇嗎？”
“什麼？”
她突感內心陣陣悸動，血液也沸騰起來，好像原身深仇大恨的怒火被點燃一般。
“走吧，差不多了，正好趕上夕陽西下”
之翼站起身來。
原來兩個背簍都已裝滿藥草，是時候返程了，看向遠處黃昏下的村落，裊裊炊煙，安然祥和，再看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小小一個，身高也不見長，感覺距離自己成人那天還遠得見不到頭。
“之翼哥，現在距離我醒來，有多久了？”
“算算日子，至今應該也有十多年了吧”
之翼嘆息一聲。
“在風林村的日子很慢，但這人活一世，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啥？已經十多年過去了？怎麼可能？
雖說不記日子，但她自覺再怎麼渾渾噩噩，也不至於一下子過了十多年吧？
“這裏的一年，是三百六十五個祝福里的一年嗎？”
之翼一臉茫然。
“三百六十五個祝福是什麼？你是說三百六十五天？那是凡間的一年，在風林村，一年就只有五十天”
啊？！
她踉蹌腳步，落在後方，腦中開始了一番快速思索。
這一年觀察下來，風林村只有春夏兩季交替，那時候她就應該意識到問題了！而且這裏可是在仙族中，仙族應該是在天上吧？天上一日，地上可不就是一年了？
她緊閉雙眼，按壓太陽穴，用心算着，片刻后睜大了雙眼。
現在在風林村已經十多年，而且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所以現在距離她醒來實際已經過了五百年？
“怎麼了？”
之翼轉過頭來，看到她驚訝着，問了一嘴。
她趕緊跟上，與他同行。
“沒想到距離我醒來，足足有十多年了，可如今我還是這麼小一個！”
“呵，大妖大魔，往往能活數千年甚至上萬年，看你現下這般模樣，或許便是了”
哈？這麼久，真是漫漫漫漫漫人生路！她嘆了一口氣。
之翼狐疑瞥了瞥身側之人。
“話說回來，我倒是好奇，你當真是如這副孩童模樣嗎？”
她屏住呼吸，轉了轉眼珠子，他這是發現了什麼？不能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