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雀樓故事
曹植扛着奧比利歐進入雀樓的那一瞬間,整棟建築便警鈴大作了起來,沒等前者來得及感覺聒噪,聲音就又瞬間安靜了下來。
眨眼間,十幾個穿着淡藍色衣服的人就從各個角落出現,也不理會曹植,把人接過就送走了。正當他想着十五萬到賬的時候,一個不太確定的男聲從他背後傳來:「門...曹植?」
轉過身去,是個金髮飄飄,略顯消瘦的美少年。他的皮膚比象牙還要白皙,紋路如大理石般細膩,眸子是深邃的黑,唇是硃砂的紅。要不是曹植認識他,肯定以為他是個女的。
「艾倫。」曹植打了聲招呼就想潤,可惜肩膀馬上就被搭上了,艾倫的聲音不夠渾厚,但語氣很堅定,說道:「一起吃個午飯吧。」
曹植相信,如果自己的脖子左右搖晃的幅度超過七度,或者敢退後半步,甚至僅僅是眼神表達出一絲絲的拒絕,自己的肩膀今天就要出道單飛了。
雖然,他最後會被接回來,但,如果可以的話,還是不要給它這個機會比較好。畢竟紅了以後,再想請回來的代價就比較大了。
「你請客就好。」
「嗯。」
幾乎是拖着,曹植被拉到了四樓的員工餐廳。雀樓是隸屬於協會的一家醫院,只針對五到七級的會員開放,且只針對任務中的人員。它更像是一個中轉站,甚至說是急診室。這裏的「醫生」只負責把受了千奇百怪傷勢的人從死亡手裏拽住,至於如何治療與康復,就不管他們的事了。
甫一坐下,食物就被機器遞上了桌面。一杯飲料,三杯糊糊。曹植知道它們味道是不錯的,但也知道千萬不能期待有什麼口感。
就像是分手了很久的情侶,金髮男子第一句說道是:「好久不見,你最近還好嗎?」
曹植也像是當初提分手的那個,答道:「還不錯。」
沉默了一下下,曹植插上習慣喝了一口,還是熟悉的味道,估摸着這兩天又能好好熬夜看書了。只能說是純興奮劑,沒有摻一滴水。
「艾瑪,華生,渚落,小林十五...」男子念了一大串的名字,然後結語道:「他們都死了。」
曹植舀了一勺糊糊,平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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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死,什麼時候開香檳。」他身體有個后傾的動作,他多少是有點怕自己腦袋被打飛了的。
「你在的話,他們不需要死的。」
「幹這一行是要承擔這個風險的,我怕死,所以我潤了。既然我當初都潤了,你現在就不能指望我會有負罪感。」
那些名字,指向一個個人,相關的樣貌、聲音、溫度、氣味和動作所組成的記憶,如今永遠被封存了。
他知道這些事情會發生,這也是他其中一個不再想和協會產生任何聯繫的原因。
「我們救了他們很多次,但他們最後都還是死了。」
我們,指的是曹植和他,還是這座雀樓呢?
「有沒有什麼具體點的事兒你是想和我聊的,沒有的話不如安靜的吃飯吧。大口乾,早點散。」曹植加快了自己進食的速度,他知道自己多在面前這個男人呆一秒都是危險的。
他可以潤,再潤一次,但,如果能好聚好散,相逢一笑總是比較好的。
金髮男子盯着曹植一口氣喝完了飲料,瞳孔甚至沒有一絲顫抖,像是在確認些什麼。
「如果,」
「沒有如果。」彼此太熟了,曹植知道他打算放什麼屁,「我不會再接受徵召,他我否認他一定能殺死我,但我也能保證他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吃完。機器抽走了餐盤,速度極快。
曹植站起身來,掏出一張名片給金髮男子,說道:「以後你們有什麼吊事情,找他,我相信他可以。」黑檀質,金紋,上面除了有協會等級和頭銜外,最重要的是名字——杜比·莫斯特。
名片被撕掉,男子說道:「我不信。」
「奧恩,與其勸我回協會,你不如退出來吧。如果你願意,我們能去任何一個地方。」如果奧恩願意和曹植簽訂契約,他就敢潤,永遠逃離協會的監控。
言至於此,叫做奧恩的金髮男子終於是認清了現實,嘆了一口氣,說道:「忍忍。」說罷,用曹植沒辦法捕捉到的速度連續在他身上戳了十幾下。等他意識到的時候,劇烈的疼痛就席捲了全身,整個人像只扭曲的蝦米一樣蜷縮了起來,僵直地抽搐着。
「你的作息比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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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糕了,營養攝取方面也是一如既往的垃圾,你需要戒煙,戒糖。最重要的是,你需要停止用冥想代替睡眠。那遲早會害死你的。」
奧恩說完這番話后,就不再理會仍在抽搐的曹植,徑直離開了。
那個中二地喊過「我無所不在」的少年徹底消失了,如今只剩下了曹植。
好一會,曹植癱軟地趴在了桌子上,顫抖的手從兜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包裝紙給撕了下來。
沒力氣去啃了,只能含着。
他將臉貼在冰冷的桌面上,目光渙散。過了一會,就像是被子裏的冰塊融化了一樣,糖果與牙齒輕輕碰了一下。曹植的瞳孔猛然一縮,如鋒芒在其中,可也僅僅只持續了一瞬間,他就又恢復了那副疲態。
「回家。」
轉身,離開,到家,坐下。
忽然,有個人從他家的洗手間裏走了出來。這個人曹植沒見過,但...莫名的很熟悉。
「曹植是嗎?」
他什麼場面都見過了,不詫異,點頭稱是。
男子將雙手緊握然後遞了出來,說道:「選一個。」
「我選藍色的。」
男子語氣不該,重複問道:「選一個。左手還是右手,選一個。」
下一個瞬間,曹植就出現在了被他稱之為飛雷神的家裏,但沒等他有任何反應,自己就又回到了家裏。
「選一個。」
他不信邪,再二,再三,再五,再十,可結果都一樣。
腦子裏一連閃過了「這不可能」「除非」「也就是說」三個念頭,曹植說道:「左手。」
男子左手攤開,裏面是一隻錄音筆。
「再見。」他轉身走進廁所,隨着抽水馬桶的聲音響起,他消失了。
曹植馬上打開了錄音筆,然後聽到了這樣的內容:「你沒猜錯,我是曹植。應該說,是另一條時間線或者說是世界線的曹植。其實另一隻手也是相同內容的錄音筆,但你應該知道這個小把戲只是一個手段——觸發你逃跑的手段。」
「現在,讓我們來聊聊正事吧。」
「應該說,你聽我個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