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骨頭

我醒來的時候，感覺腦袋疼，我想抓住砸我腦袋那孫子。

馮野在我旁邊看着我，“你終於醒了，你知道你昨天晚上幹了什麼嗎？”

我一臉茫然，我只想知道打我腦袋那孫子是誰，“誰打的我？”

“是宋青，他晚上渴了出來找水喝的時候發現你的異常，然後用棍子把你敲暈的，還疼嗎？”馮野倒了一杯水遞給我。

我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宋青進來了，他看着我的表情明顯有異樣，他挑着眉說，“你昨天晚上看見什麼了？”

“我什麼也沒看見。”

“胡說，你昨晚在那顆樹旁邊繞着轉圈，就跟巫婆做法一樣。”

我心裏一驚，完蛋了，是鬼上身嗎？我可怕鬼了，可怕可怕了，我這個連死都不怕的人，怕鬼。宋青他出去親自給我演示了一遍，他在一棵不大的樹下，先是簡單繞了幾圈，然後開始翻白眼，兩隻手抬起來開始上下抖動，然後嘴裏不停地念叨着什麼，之後停下來做鬼臉。

我驚了，我完全不記得這回事，恐怕昨天晚上我比這更嚇人。宋青、馮野和大張在一旁看着我，我有點不知所措。我發現少了四眼，宋青說四眼被我嚇昏過去了。

，四眼躺在帳篷里，看見我有些發抖，是瑟瑟發抖的那種發抖，他端着水杯，裏面的水不停地搖晃。他給我仔細描述了一下。

四眼以為我是狐媚子變的。昨天晚上，四眼有點內急，那是後半夜，他打着手電出來，發現外邊有響動，以為是什麼小動物。起初也沒在意，等他回去的時候，一轉頭突然發現有兩隻眼睛在那裏亮着青光，在沒有光源的情況下發著青光，四眼有點腿軟，顫抖着手拿着手電朝那邊照去，發現那是我，然後暈了過去。

按照四眼的說法，昨天晚上我那張臉特別像狐媚子，我心想該不會是我在外邊睡著了邪氣入體了吧，這時我突然想起我昨晚做的夢，回憶起一些細節，我瞬間定住了。

一個年代久遠的小木屋，我穿着現代的衣服，那個女人腳下卻是一雙繡花鞋！我把這個夢跟他們說了，宋青喊我們過去，他拿出那捲書翻着，裏邊有一頁畫著一隻狐狸，頭大身小，那雙眼睛似乎能勾人。

旁邊記載着我看不懂的文字，很多，密密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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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說：“這些文字我們暫時還不懂裏邊的意思，他們還在翻譯，可能這幾天就會有消息傳過來。”

四眼拿起顫巍巍的手指着它說，這狐狸臉的神態跟我有幾分相似。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我的身體裏住着一隻狐狸。

我腦袋有些疼，不知怎的，我心裏突然生出來一個想法。既然我昨晚一直圍繞着那棵樹在做法，那麼，那棵樹會不會有什麼特殊含義。我把這個想法跟大家說了，大張提議，把那顆樹里裡外外都掏個乾淨。

“大張，它只是棵普通的樹，你就要結果它的性命，你這樣未免也太殘忍了些。”宋青一邊拿着鋤頭，一邊裝作語重心長地跟大張說，轉頭還是毫不留情地一鋤頭挖了下去。

宋青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停了下來，“大張，你上樹看看，萬一我白挖了。”

大張翻身上樹，這棵樹說大也不大，但說小也不小。他一個樹枝一個樹枝地看過去，生怕遺漏了什麼，一會兒他大喊一聲：“有了。”

大張在樹上悉悉索索的，下來的時候，手裏好像握着什麼東西。我們圍上去，大張攤開手給我們看，這是一節骨頭。

宋青拿到手裏仔細看，他“嘶”了一聲，欲言又止，四眼跑過去從背包里拿出放大鏡，我們圍坐在一旁。

“這是狐狸的骨頭啊。”宋青翻出資料，拿在手上對比。

瞬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我感到脊背發涼，臉色慘白。我心中有點懷疑，是不是被這東西上身了，但我自己對這竟一無所知，我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麼了，我又想起了那隻繡花鞋和小木屋的青光。

四眼細細的看着我說：“你昨天晚上像極了青眼狐狸，你知道嗎？”

宋青拍了一下四眼，示意他不要嚇我，但我已經被深深的恐懼所包裹，逃避是我這些年唯一解決問題的方法，逃避可恥，但有用。

馮野沒說話，輕輕地拍着我的背。我已經很久很久沒受人照顧過了，有的時候，我在受到刺激時，會控制不住地全身輕微抖動，我很討厭這樣，但是我沒辦法，我不允許自己難過，我會掩飾自己的情緒，無論我心裏如何難過，我的臉上依舊是風平浪靜。

我把昨天晚上的那個夢跟大家說了，宋青低頭思考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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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大張滿臉糾結，大張其實是個農村人，從小在鄉下長大，小時候天天幫家裏干農活兒，所以，比較壯一點，經常夜晚上山采些東西，膽子也很大，不應該被嚇到。我問他：“大張，怎麼了？”

“不知道你們聽沒聽過，這狐狸是有靈性的，在它們死後，靈魂會一直留在這裏，等找到有緣人會附在他們身上，以求帶它們離開這裏。”

四眼脫口而出：“狐狸上身？”

我睜大眼睛，面色極其難看，彷彿靈魂被抽離。難道，我最終還是難逃一死？

“不會的。”宋青抬頭說道，“沒那麼嚴重，這應該是古時候的一種法術。”

我頓時來了興趣，法術？宋青接著說：“這些骨頭被綁在樹上，是認為的，這裏在很多年前應該被人做過法，這裏地處深山，一邊人不會來這裏。”道士作法我倒是見過，不過古時候的道士肯定比現在厲害。

“所以，這裏應該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們在這裏大費周章地佈局。”我開口道。

說起這些我整個人都是興奮的，剛剛的恐懼已經全部消失了，好奇心太重，比較容易沒命，但我並不害怕，宋青囑咐我們，接下來的每一步，我們都得謹慎些。

中午時分，是陽光最充足的時候，宋青在跟外邊聯繫着，我們則在一邊吃午飯，說實在的，野外真的沒什麼好吃的，無非就是壓縮餅乾，面，蔬菜湯，罐頭，這些東西。

我看見宋青把地圖打開，可能在研究路線，四眼則在翻找着資料，我們三個人坐在一旁休息，一會兒，四眼跑過來說他可能找到一些線索了，我心中一喜。

“這裏應該與我們要去的地方有所關聯，因為如果我們要進山的話，這是一條最佳的路，也可以說這條路是一個指引的方向，至於什麼指引我不知道，反正是必經之路。這條路線是我們還沒進山就已經規劃好的，遇到這棵樹不是偶然。”

設計？我腦子冒出這個詞。四演說：“也可以這麼說，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經設計好的，老闆他們當年走的不是這條路。”

他拿出那本古籍，翻開，一張狐狸臉赫然出現在我眼前，我有一種莫名的衝動，很想過去撕爛那張臉，四眼眼疾手快一把拿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我只感到一陣眩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