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雲朵軒咖啡館
丁琪兒本想來養老院看看她的老爸,卻沒想到差一點兒把人家飯碗弄丟了。
想想人家的遭遇,跟自己現在的心情何其相像,一團亂麻。
原本一個豪門千金,一夜之間灰飛煙滅,隕落眾人。
就連打個的士,都遭人百般宰割,差點兒就被那個色男騙財騙色,想想都是烏龜捲起尾巴,鱉尾曲死了。
現在家裏的頂樑柱轟然倒塌,自己也不再是那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金枝玉葉了。
何去何從,仍撲朔迷離,想到這丁琪兒心都碎了。
華燈初上,津都的街頭亮了起來。
閃爍的霓虹燈交相輝映,晃暈了丁琪兒的眼,也亂了她的心。
雲朵軒咖啡館。
丁琪兒拖着行李箱走了進去。
這是她常去的咖啡店,每每心情不好的時候,她都來這裏喝上一杯,提提神。
要擱在以前,咖啡店老闆娘湊身過來,熱情打招呼。
可現在大廈已傾,落魄,連老闆娘的鬼影子都沒見着,更別提什麼打招呼了。
丁琪兒來到吧枱,一臉頹廢,只有那一卷波浪發還是那麼迷人。
“帥哥,給我一杯拿鐵,加冰。”
一個新潮的咖啡師就像耳聾了一樣,旁若無人。
他自然認識這熟悉的老面孔,以前都是死皮賴臉地喊着“丁大小姐”,屁顛屁顛溜須拍馬。
“不認識我了?”
丁琪兒大聲嚷嚷。
“聽見了,這咖啡貴着呢,恐怕你消費不起哦!”
咖啡師陰沉着臉,密不透風,看着就讓人窒息。
丁琪兒從錢包里掏出了十幾張紅色連碼鈔票,“啪”的一聲撂在了吧枱上。
“夠了沒有!”
“夠了,夠了。”
咖啡師聞着鈔票的味道,眼睛都綠了,立馬端來一杯拿鐵,恭敬奉上。
丁琪兒找了一個旮旯坐下,痛苦地品着咖啡,憂鬱的眼神黯然無光。
不到幾分鐘,半杯咖啡就灌下了肚子。
她迷迷糊糊扒在桌子上,嗚嗚咽咽哭了起來,一頭波浪捲髮不停地抖動着。
這時,來了一夥小青年,為首的一位人高馬大,虎臂熊腰,留着平頭,手上戴着勞力士。
一看,來頭不小,氣場很足。
平頭男托着丁琪兒的小臉,嘴巴笑得就像盛開的雛菊。
“丁琪兒。”
丁琪兒下意識看了看面前的男人,熟悉,卻又想不起來。
“連我都不認識?”
“你誰啊?拿開你的臟手,不許碰我。”
“喲,挺神氣嘛,你他媽的以為你還是富豪千金,裝什麼大尾巴狼!”
“你想幹嘛!”
丁琪兒這時她站了起來,一把推開了那個平頭男。
丁琪兒又仔細瞧了一下。
“幕陽!”
丁琪兒大驚失色,嚇得她連忙倒退了好幾步。
“看來,你還沒全忘了我,我好感動哦。”
幕陽雙臂交叉,疊放胸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丁琪兒漆黑的瞳仁里閃着一絲失落與絕望,妖冶的杏仁眼旋轉看向門口,狐疑的擰起眉頭。
“想跑?”
幕陽大手一揮,一幫馬仔讓開了道。
“你到底要做什麼!”
“做什麼!孤男寡女在一起還能做什麼?”
幕陽哈哈大笑,後面的馬仔也跟着笑了起來。
笑聲好魔性,不是地獄鬼哭狼嚎,就是天堂撕心裂肺。
丁琪兒兩眼一抹黑,雙腿顫顫發軟,差點兒栽倒。
“老子那時追你好辛苦哦,花都等謝了,什麼玫瑰花,百合花,蝴蝶蘭,薰衣草……都快差不多成了花海啦,你她媽的就是不給老子一丁點兒機會。”
“瞧你長得豬頭豬腦的,是人都不願意做你的女票!”
“瞧瞧,這嘴巴就像抹了辣椒水,辣得沒影了,我喜歡,我身後的兄弟更喜歡。”
“你是幕氏集團未來接班人,你可不要胡來哦!”
“胡來?你早幹嘛去了,現在知道幕氏集團?”
“我爸可是墨然集團董事長,勸你們不要亂來。”
“卧槽,人都瘋了,還這麼牛逼轟轟!你恐怕是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吧。”
“你……”
丁琪兒氣得小心臟砰砰亂跳,腳跺得嘎嘎響,可這個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告訴你吧,這個時候,你老爸的那個小情人穆婉茹,早已投桃報李,在夏威夷的海灘上與我老爸卿卿我我,雲雨逍遙,快活着呢!”
“你……”
丁琪兒又是一通你字,哈佛高材生唇槍舌劍的光環又被氣得消磨殆盡。
“難道墨然破產是你們幕氏背後作妖?”
幕陽又是仰天長嘯,那笑聲就像十級狂風掠過丁琪兒的胸口,吹得千瘡百孔。
“一個亡魂,一個瘋子,一個囚徒,一個比一個悲壯,一個比一個凄慘,好過癮啊!”
“什麼意思?”
“無可奉告!”
“你就是要我死,也要讓我死得明白不是?”
“想死?廁所門口掛繡球,臭美去吧!”
“難不成,你想放了我,看我落魄慘相?”
“你想多了,你這麼好的一朵鮮花,不放在床頭擺擺,那實在太可惜了。”
“你……臭牛氓!”
“對了,我就是臭牛氓,臭蟲,人渣……你說什麼都可以。”
”不過,今晚我就要讓你嘗嘗霸王套餐的美味與可口。”
“還有我身後那幫嗜血成性的蟑螂們,他們一個個都是飢腸軲轆,躍躍欲試哦。”
“你們這些遭天殺的,以後會遭報應的。”
“報應?你們哈佛高材生也信這玩樣?活見鬼了。”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我就是死了,也不會讓你們這些惡魔得逞。”
“卧槽,口氣挺橫嘛!”
“我呸!你們這些有人養沒人疼的活畜生!”
幕陽的笑更加猥瑣了,那色眯眯的眼神就像一頭兇猛的野獸發出的綠光,陰森森的。
丁琪兒的胸口隱隱發燙,像一隻拳頭,壓在她的胸口上,讓她喘不上氣來。
丁琪兒藉著咖啡的餘威,一頓罵街。
“罵吧,盡情地罵吧,到時候老子折騰你,你想罵都沒力氣了。”
說完,幕陽大手一揮,就像指揮千軍萬馬,身後的馬仔蜂擁而上,齜牙咧嘴沖了上去。
一個個凶神惡煞,分工明確,好像早有演練似的,不慌不亂。
活生生把一個小姑娘從咖啡館抬出,硬塞到幕陽金色賓利後備箱,幕陽一伙人風馳電掣般駕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