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第73章 第73章

眼前畫面紛雜交錯,她的靈府不知算是背叛了她的本意,還是順應了她的本意,已然無聲接納了屬於另一個人的氣息——他的氣息曾透過那隻玉佩與她日夜相守,也曾輾轉廝纏過她靈府的每處角落,全無保留。

歡愉之下,她神魂中某處鬆動,眼前似乎不再是塗境宮中,而是雲境那處不知名的客棧,床幔翻騰,噬魂蠱下她似是燃成了一團火,隨着他的指尖所到之處燃燒殆盡,像是灰燼被風吹散,又被人掬來聚攏,予她毀滅,又賜她重生。

司景行仍是扼着她的姿勢,與她額頭相抵,她被死死按在牆上,他的吻細碎而焦灼,像是荒漠上渴水的人,撞進了一片海市蜃樓。

蘇漾抬腿勾住他,在思緒一片混亂中強留了兩分清明,“你動過我的記憶。”

她在間隙喘息,嗓音低啞,“為什麼?因為你我神魂相交時,我察覺到了你殘缺的神魂並非是善?察覺到了你神魂中用作修補的,屬於鮫人血淚里那咒簨的邪氣?”

那日他們神魂相交,她最後所見的場景,那片廢墟,該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他既然從未失去過屬於司寇鈞的記憶,那兒應當是神域——縱為焦土,也有着與滄澤靈氣截然不同的純凈靈氣充盈其中。

她見過那兒,在夢裏。現在想來,怕不就是因為他藏在玉佩里的元嬰被她日日戴在身上,他不在她身邊時,元嬰失去他本源滋養,便會反過來影響她。

可傳說中的神域,怎麼會是那副景象?

眼前人一個字都沒否認,只深深吻住她,堵住了她還未出口的話。蘇漾眼前似有白光大盛,神魂深處翻湧而上的極致歡愉攫取了她所有思考的餘地。餘波未平,她倏而睜開雙眼,看着眼前合上雙眼的司景行——他扼着她的那隻手不知何時便護在她後腦,另只手按在她肩頭,他的血濡濕了她肩頭的衣裳,本是石榴紅的料子洇上一圈暗色。

蘇漾看着他,懸在半空的那隻手一勾,魔神劍穩穩飛回到她手中。她還未來得及有什麼動作,眼前人突然一頓,慢慢抬眼望住她。

蘇漾下意識抬劍,劍刃搭在他肩上。他們離得太近,彼此呼吸交纏,神魂上都沾染着彼此的氣息,這樣近的距離,她的姿勢用劍並不太順手,劍意蔓開的那刻傷人又傷己。司景行只望着她眼底,可卻不像是在探尋什麼答案,更像是海市蜃樓一次次破滅的行人絕望又平靜地在等一個無關痛癢的宣判。他抬手去解她的衣帶,扯下的外裳半褪在她臂彎,任她倏而逼近的手中劍斬斷了他鬢邊幾縷髮絲。

長劍去勢止住,蘇漾一手死死握着劍柄,另只手卻被他牽住,抵在他胸口,他輕笑了一聲,胸膛的震顫連同裏頭鮮紅的悸動毫無保留傳入她掌心,嗓音低沉喑啞,“已經捅過兩回了,再多一回,也不算什麼。”

蘇漾垂眸看向手中劍,倏而抬眼,握着魔神劍的手一松,任長劍落地,抵在他心口的手卻驟然發力,她推着他倒退了幾大步,電光火石間將他按倒在那張已被劍意毀了大半床幔的床榻上,屈膝抵在他腰腹,另條腿半跪在他身側,撐在他心口的那隻手半分沒惜力,自上而下看着他。

她醒來時頭髮便是散着的,如今被她隨意攏到一側去,垂下時便恰好掃在他胸前,她看了他一眼,慢慢道:“有什麼事,我親眼看。”

神魂再度相融,衣衫褪落,混雜在榻邊被絞碎的床幔中。

外面突然下起暴雨,房裏有扇用來透氣的窗子沒關,雨聲便悉數傾瀉進來,打濕了窗前一大片的地面,上頭以血繪就的聚魂陣被沖刷,血水與雨水交織成一片,難分彼此。

他的靈府對她全然敞開,蘇漾依稀看見一片朦朧的光暈。光暈散去,她看見了他做的全部鋪墊和推演,從當年劍冢初見的設計,如何一步步引她入局,又如何在她不知道的日夜裏暗自排布。他刻意引發劍冢異動,又在她面前受傷,打消淵境顧慮,促使淵境為探查魔神劍之便而將試煉擇定在劍冢,讓她能夠不受阻撓地孤身進入劍冢,為他取劍。

還有那些,包裹在他君子端方的外皮下,不自知的蝕骨慾念。

若非如此,她還真是想不到,曾經無數次他專註又溫柔地望着自己時,撕破那層溫和表象,他心中所念到底是什麼。

可她想看的不止是這些。

她想看的,是兩百多年前,那場眾人三緘其口的往事,那個她從未見過的他。

司景行力道重了一些,她抬腳踢他,卻半道便被他攔下來。

蘇漾向著他靈府更深處試探着探過去,興許是兩人神魂太過相熟,她沒受分毫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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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后魔神他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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