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你到底是去出差,還是冒險去了?
“……聽教練的。”沈晨低着頭,沒有看她。
她點了點頭,沖一旁大氣沒敢喘的小上單說,“好,Sean你去準備一下。”
一錘定音。
事實證明,謝予晴的決定是對的,雖然小上單上去後手有點生,前期補刀落後,但卻打出了一次單殺,在團戰中也有發揮,上次未能切入後排的閃現按了出來,打出了兩波出色的團戰。
最終TheSky2比1,贏下了HT。
“年後第一勝!走,今晚吃一頓!”容易很高興。
“我不去了。”一直坐在角落的沈晨冷不丁開口道,“我申請先回基地。”
很了解他的打野立刻對他說,“第二把沒贏下來又不是你的錯,不差你回去打的幾把rank。”
“我有點困。”沈晨對此的說法是,“下次再去吧。”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了火鍋店。
大冷天最適合吃火鍋,只是謝予晴一直不太喜歡,總覺得火鍋味太重,沾得身上都是味道。
她把大衣仔細地壓在圍裙下,抬頭就聽到容易說,“NG過了年,變得好強打。”
他正在手機里看第二場比賽。
“我們也很強。”領隊勉勵道,“就是打得有點鬆懈了。”
“沈晨今天看着臉色不太好啊。”容易隨口提到,“身體沒不舒服吧?”
“沒聽他提過。”
“你問問,他有時候把事憋心裏,什麼都不說。”
聽他們閑聊的時候,謝予晴也剛好刷了一下微博。
由於沈晨第三局下去了,網上颳起了一些爭議的聲音。
有的認為沈晨今天狀態起伏大,換下去沒問題;有的卻認為那些人“忘恩負義”,開始冷嘲熱諷的拆隊,不過這些節奏大多與她關係不大,畢竟比賽贏了,想抱怨的人也只能把氣撒到別處。
只是,習慣性地點開微信,再瞥見先前那條陌生人私信時,她卻鬼使神差地點了開來——
【TheSky1-2HT,上送一血,一龍,第一局TheSky勝。
第二局上路單殺,送一龍,HT勝……
第三局……】
有鼻子有眼的“詛咒”,從結果來看,卻更像預測。
並且預測得奇准,無論是第一局沈晨被單殺,葬送前期優勢,或是第二局明明前期大優可中後期卻莫名丟掉資源,幾個時間節點走向一模一樣。
謝予晴不由地點進此人的主頁看了一眼。
是個新註冊的號,IP未知,主頁一片空白。
像個殭屍號。
這時,容易恰好叫她,職業“晴天,有沒有看過新分部?”
謝予晴放下手機,“什麼新分部?”
“瓦羅蘭特啊,國外特別火,可惜國服還沒出。”容易說道,“老闆很看重這個項目,雖然現在國內玩這個的不多,起步晚,但她打定主意要開始搞瓦羅蘭特了。”
“所以這個分部的裝修特別豪華還是怎麼?”
“特別身臨其境!訓練賽環境都是按照裏面的地圖做的。”
“哇,這也太不公平了。”打野嚷嚷道,“我們也想在召喚師峽谷訓練!”
“老闆嘛,一直都是喜新厭舊。”容易一本正經道,“年前我想問老闆要點經費,她都摳得不行……”
剛說到這裏,他忽然覺得後背一涼,以為是熱極必反的小反應,沒在意就繼續說了一句,“你們說說,吃飯經費都扣到1萬了,還怎麼好好玩耍?吃個10頓就沒了。”
這時,一聲輕哼自他的身後響起。
被熱氣騰得眼鏡發花的容易此時才注意到,坐在對面的幾個人清一色地往外傾着身子,一臉看好戲的亢奮。
一瞬間,他後背發涼,卻是很快放下筷子,正色道,“但是,老闆之所以是老闆,眼光當然更加長遠,她考慮的必然是俱樂部的未來發展,減少開支也是必要舉措嘛。”
說完,他才像無意似的,發現了站在身後的鐘月白,驚訝地站了起來,“呀!老闆!你什麼時候來的?”
鍾月白就半坐在沙發椅背上,雙手抱胸,涼涼地看着他。
旁邊的老闆夫則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彷彿很喜歡今天腳上的這雙鞋。
“剛來就聽到你侃侃而談,這不是想聽聽你的高見么。”鍾月白朝他一挑眉,“可怎麼聽着聽着,你話鋒一轉,誇起我來了。”
“我一直都誇你啊。”容易裝傻,“誰不知道我是你的第一擁躉!”
“第一cp腦殘粉才對。”鍾月白掃過其他人,神色變得和煦,“今天打的不錯啊,來吃火鍋?”
她一招手,謝予晴就明白她什麼意思了,頓時示意隊員再往裏面坐一坐,給老闆和老闆夫讓了兩個位置。
“是啊,你們這是……”容易的目光在鍾月白和姜承彬臉上來回掃了兩圈,“下凡接地氣來了?”
“……這麼冷的天,吃頓火鍋沒毛病吧?”鍾月白輕哼了一聲,“放心,有人買單。”
容易喜笑顏開,招呼服務員加菜,“哎呀,我這不是驚喜嘛,平日裏十頓九頓日料的人也會來吃火鍋。”
老闆來了之後,隊員卻都不敢大聲說話了,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她掃視了一圈,問道,“我們家的老上單沒來?”
“他回去睡覺了。”打野老實地回答道。
老闆沒再問,只是吃完火鍋,沖滿臉心不在焉的謝予晴示意了一眼,“我送你回去?”
言下之意就是,有事找她。
謝予晴便上了老闆的車。
“贏了比賽,怎麼看着心情反而不好?”陪她坐在後排的鐘月白起了個話題。
“有一件事……我覺得我可能有點多心。”但她的直覺大部分時間是準的。
謝予晴猶豫了一下,斟酌措辭道,“沈晨今天的發揮有點怪怪的。”
“說說?”
“狀態起伏有點大,被單殺又單殺回去,可以說是神經刀,但他以往的團戰處理一直很好,今天卻神一波鬼一波的,不知道怎麼回事。”
即便她說得隱晦委婉,鍾月白也聽明白了,卻是提醒了一句,“我們的選手,在進俱樂部之前,都簽過反菠菜條例的。”
“我知道。”謝予晴頓了頓,“我就是覺得有些事發生得有點巧了。”
她拿出手機,給老闆看了後台私信,“基本沒差,只是第三局我把他換下來了,所以……”
鍾月白皺起了眉,沒說話。
她突然想起了些什麼,翻起了手機記錄,“之前我還接到過一個電話,說什麼,我家上單買了,然後就掛了,我以為是騷擾電話就沒理會……就這個號碼。”
鍾月白看了眼她的手機,“號碼發給我,我查查看。”
“行。”
“這件事先別問,萬一是個烏龍,那孩子會心寒。”
“我不考慮那些。”她的言語透着公私分明的無情,“我是教練,只管成績。那些懷柔策略是領隊的義務。”
“好啦,好歹贏了比賽,回去好好放鬆一下吧。”
鍾月白把她送回家,便坐回副駕駛座,指揮自家老公開上高速。
而謝予晴站在寒風中,目送那輛車消失在視野,才若有所思地回了家。
不對,是郁清的家。
意識到自己已然將他的家當成自己的了時,謝予晴心頭一驚,有種莫名的警醒。
放在平時,這種情緒上來,她不會當回事,只是想到私信里的照片,她就心煩意亂,一種懷疑的感覺在心頭涌動。
只是,她懷疑的不是郁清,而是微生玦淩。
她出於天然地信任郁清,只是他瞞着自己的事情太多了,讓她很不爽,加上這次的事情,大抵與微生玦淩那顆隱形地雷有關,她就更不安了。
阿曼……阿曼……
謝予晴一回到房間,就上網搜起了這個國家。
——阿曼,阿拉伯半島位於東南沿海的一個國家,西北與阿拉伯聯合酋長國接壤,西面又毗鄰沙特阿拉伯,而西南靠近也門。地處于波斯灣通往印度洋的要道,東北與東南瀕臨阿曼灣和阿拉伯海……
看它的地理位置……
黃金島?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念頭冷不丁地閃過了謝予晴的腦海,她自己都愣了一下,摸着手鏈沉思。
——十六世紀,一個落難的西班牙人偶然發現了一座黃金島,島上不僅有着從印第安人手裏掠奪的金銀珠寶,還有一座座天然的黃金礦山,他預估着這座島上有着超越世界的財富,欣喜若狂,幾近波折將一小部分的財寶運出,但僅是那樣,便成為了當時的世界第一首富。
——他想讓子孫永享權勢和財富,於是將黃金島的坐標刻在了一顆藍寶石內,又做成手鏈送給了西班牙皇室,取名‘伯恆利之星’,意為世界之最的寶藏。作為交換他的子孫將永享庇護,成為尊貴的皇室成員。
——說也奇怪,除了那個西班牙人的後人,其他凡是試圖登島的人都會死於非命……
之前的一句句言論掠過心底,使得謝予晴大膽地構想出了一個模糊的猜測:
難道,羅素家族就是西班牙人的後人?
可伯恆利之星還在她手裏,如果他們真的去了黃金島,莫非還有別的方法可以進去?
想到這裏,謝予晴忍不住撥出了郁清的電話。
電話沒接通。
她又撥了一遍。
依然提示不在服務區內。
她便發了條信息過去——
【你到底是去出差,還是冒險去了?】
然後又想起沈晨的事,思慮再三,她給領隊打了一個電話。
“喂,悠神,你找過沈晨沒?”
那邊的領隊聲音聽着有些苦惱,“找過了,但他不跟我聊,說困了累了想睡覺了。”
“徐斐然呢?”
“讓他進去打探過了,說是在睡覺,沒理他……我再想想辦法。”
“嗯,實在不行我明天找他聊聊。”
她正欲掛斷,那邊的領隊忽然壓低嗓門,有些猶豫着說,“對了,晴神,我今天收到了一條奇怪的信息……我微信發你吧。”
“OK。”
謝予晴掛了電話,看了一眼微信。
領隊果然發來了一張截圖,是一個陌生號碼的短訊,內容竟與她先前收到的大同小異。
她沉思了片刻,把這張截圖轉發給了老闆。
【這是悠悠今天收到的信息。】
然後拖着紛雜的思緒,進了衛生間。
難得沖了一把淋浴,水溫調涼,謝予晴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好好地捋清今天發生的一切。
但腦子快炸了。
隔天醒過來,悲催地發現自己着涼了,說話聲音都有點變了。
不過,謝予晴還記得正事,去到基地,第一件事就是找沈晨聊天。
進訓練室的時候,才十一點,訓練室里只有沈晨一個人在打rank,她走過去,像老朋友一樣寒暄,“今天起這麼早?”
“睡得早。”
沈晨的聲音有些低落,與他以往一貫的活潑相比,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對此,她卻是理解的。
家庭環境的確會讓一個人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只是……
“昨天悠神找你,你怎麼不理他?害得他半夜找我告狀。”謝予晴唉聲嘆氣地訴苦。
恰好這時,屏幕灰了下來,沈晨摘下耳機,轉向她的神色顯得有些無奈,“教練,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可他放在桌上的雙手卻不自覺地握緊,彰顯出了內心的緊張。
“我們也是關心你。”謝予晴語重心長地解釋道,“你昨天狀態不好,臉色又那麼差,都以為你生病了。”
“沒,就是頭有點痛。”沈晨的表情放鬆了一些。
“你家裏的事怎麼樣了?”
她像隨口一提一樣,卻使得剛放鬆下來的男孩立馬警惕起來,“是不是我爸又來了?”
“沒有,別多想。”謝予晴安撫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現在怎麼樣,能正常訓練嗎?昨天的失誤還是有點多哦。”
一聽這話,沈晨露出了慚愧的表情,“很久沒打比賽,有點太興奮了。”
“但看得出你狀態很好。”她說道,“你這樣,我就放心了。雖然之前讓Sean替補出場,但你知道的,你一直是我最器重的隊員。”
“教練……”
“對了,還有件事,剛好想問問你。”謝予晴像突然想起事情一樣,把手機給他看,“我昨天收到了一條這樣的短訊,你想想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