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正邪
“前輩......！”小木深思半晌，冷不丁抬頭對付雲芷說道。
“哦！怎麼？”付雲芷也收回思緒，回道。
“黑暗龍域，包括我所了解到的天魔域的生靈為什麼要入侵軒轅界呢？”小木提出一個看似普通，卻往往被人忽略的本質性問題。
“嗯～～，有一個流傳久遠的秘辛和傳說，說是黑暗龍域和天魔域都是仙界大法力仙人開闢的‘牢獄’，專門流放邪惡種族和邪惡生靈的所在。像黑暗龍域和天魔域這種‘牢獄’，諸天萬界不知有多少處，與軒轅界相鄰的就不下十處。”付雲芷緩緩說道。
在場的眾人，包括陳玄應、風清寒、文清璇也都對這些秘事不甚了了，也都圍攏過來，聽付雲芷講述。
付雲芷續道：“我們已知的仙界和仙界以下諸天萬界，是混沌初開時天地大道孕育而成的空間界面，各界面並無無法逾越的空間界壁阻隔，達到一定修為境界，可抵禦界面間罡風侵蝕的的修士，皆可自由往來穿行。
當然，普通人也可以通過靈能驛站穿越各界面，只不過穿越一次所需的高品質靈石數量巨大，不是一般人能夠用得起的。
而我們稱之為‘域’的地方，基本皆為仙界仙人或諸天萬界的絕世大能開闢出來的域面，與諸天萬界之間存在着界壁。
這種域面空間大小不一而足，但這些域面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這些人為開闢的域面，給養生靈生存的資源相對匱乏，靈氣稀薄，可供域面內的強者修行，提升境界的資源更為稀少。
這就造成這些域面內用於吞噬同類生命獲取能量，來提升自身修為的功法極為盛行，但這種修鍊功法恰恰是我們諸天萬界修行者極為不齒和深惡痛絕的行徑。在諸天萬界如有修鍊此等功法者，即被判為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
聽到此處，小木心中‘咯噔’一下，表情瞬間肅然，心中思忖：“我的靈台似乎天生就有吞噬其他生靈的毛病，但並非刻意學來的。怪不得我身上總有魔的氣息，是否根源就在於此？且我從天魔刑厲的記憶中也學了些吞噬生靈生命的功法，今後可不能再用了。”
“那就是說，黑暗龍域和天魔域的惡靈不斷入侵軒轅界，其目的皆是為了掠奪資源而來嘍？”雨師詩靈機一動，插話道。雨師詩稱黑暗龍域和天魔域的生靈為惡靈，也是今日首創之詞，用在這些被放逐的生靈身上倒是頗為貼切。
“對！”付雲芷頷首答道。
眾人恍然，此道理雖然簡單，但眾人並沒有細思深究過。
多數人潛意識裏都認為邪惡力量與正義力量本就水火不容，相互對立是天經地義，最自然不過。固並不清楚這兩種力量互相攻伐、侵滅，實際上是有其根源和驅動力的。
而其根源和驅動力就是生存資源，生存資源佔有的多寡，決定着萬界生靈的強大和弱小，強弱之差必然會形成統治與被統治，奴役與被奴役，從而衍生出高低貴賤的等級差異。
有差異則必然有反抗和爭鬥，爭鬥的結果必然有勝利者和失敗者。不可否認，有時正義與邪惡的定義則是兩股勢力鬥爭后，由勝利的一方書寫的。勝利者即為正義方，失敗者即為邪惡方，僅此而已。
那麼，天地間真的存在正義與邪惡嗎？萬界生靈真的存在高低與貴賤之分嗎？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大道何曾定義過正義與邪惡？定義過高低與貴賤？
說白了正義與邪惡只是萬界生靈在生存法則下形成的一種普世價值觀，而高低與貴賤只是萬界生靈佔有資源多寡不均導致罷了。
小木目光怔怔，突然想：“我們為什麼就能心安理得地去屠殺黑暗龍域的生靈而沒有一絲罪惡感？他們侵略軒轅界，本質上也是為了活命，為了生存，不得已而為之！難道他們生來就是殘暴的、低賤的，就該被屠戮而死？似乎也不見得。
可以肯定地說，在黑暗龍域生靈眼裏，我們所崇拜的玉衡仙宗的屠龍高手，也是邪惡的化身，最恐怖的惡魔。孰正義？孰邪惡？
兩個界域的生靈相互屠戮，仇視，單單用正義和邪惡能解釋了的嗎？既然邪惡和正義無法說得清楚，那我們剛才的屠殺又算什麼？”
小木看看身邊的這些長輩、朋友，心中又想：“不然又能怎麼辦呢？不去屠殺暗獸，難道還任由暗獸來吞噬了我們？有些事情，不是用大道理能夠解釋得清的。唉！我只是個有着七情六慾的普通生靈，大道理我也想不通，我只知道，我有親人、有朋友，我總不能眼真真看着他們被屠殺吧。”想到這裏，小木心裏稍稍安穩了些。
小木感嘆：“什麼是他奶奶的正義與邪惡！正義和邪惡只是我的心念而已，不是天理大道。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不外如是。就隨他去吧！”小木又把這個難題拋在了腦後了事。
“前輩，還有個疑問！黑暗龍域既然資源怎麼匱乏，為什麼不把暗獸屍體收走？黑暗晶核可都是貨真價實的能量資源啊！”小木困惑道。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按照以往情況，他們無論如何都是要把屍體收回去的。”付雲芷蹙眉說道。
“真是傷腦筋啊！”小木緊鎖眉頭，摸着鼻子說道。
在場眾人一時都陷入了沉默......。
“前輩，還是要通傳一下宗內的弟子們，事情沒有明朗前，莫要貿然出去取暗獸腦中的黑暗晶核！小心中了黑暗龍王的鬼計！”小木開口說道。
“嗯！所言甚是。走吧，這就出去見了其他山門之人再說。”付雲芷頷首說道。
.........
昊天塔內，封印結界下的一片廣場。
玉衡仙宗各山門的人都陸陸續續從箭樓上下來，匯聚到了廣場上。
各山門的人臉上均洋溢着勝利后的激動與喜悅。
不一會兒功夫，八位山門門主都到齊了。
“各位師兄妹們，這場紛亂總算是平息了，是不是該我們去收拾戰利品了？”玉靈峰門主吳青雲嗓音洪亮，笑着說道。
吳青雲身高過丈，眼賽銅鈴，古銅臉色，滿臉虯髯，身上肌肉結虯，鱗片隱隱，予人孔武有力的模樣。看樣貌似乎不似人族。
“各位師兄、師姐，我有不同的看法！”吳青雲話音未已，付雲芷接着便說道。然後又把自己的疑慮和分析判斷與七位門主述說了一遍。
“吆！師妹，你可是威震軒轅界的‘玉面羅煞’，如今膽子怎麼變得這麼小了。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師妹你也不想想，如果黑暗龍王想使什麼陰招，早就使了，何必要等上百萬年？”左雲煊在一旁譏笑道。
小木跟在付雲芷身後，聽得左雲煊說起付雲芷在修真界的綽號，不由納悶：“前輩有那麼狠辣么？我怎麼沒看出來。為啥會得這麼一個綽號。一定是左祖奶奶在編排前輩。”
“我話以至此，希望各位師兄、師姐們最好都能謹慎一點，總不會有什麼壞處的！”付雲芷聲音低沉，冷冰冰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