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謝凌絲你越界了
夜幕降臨。
魔都帝王大廈頂層。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正坐在浴池裏閉目養神。
少女五官精緻，一頭長發隨意披散在腰間，胸前若隱若現，讓人浮想聯翩。
她面窗而坐。
整個魔都盡收眼底，高樓大廈鱗次櫛比。
她每天都喜歡這樣看着外面的世界。
居高臨下。
一切盡在掌控之下。
咚！咚！咚！
外面響起一陣敲門聲。
少女睜開雙眼，眼神恍若海洋深不見底，與她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微微皺眉。
她很不喜歡有人在這個時候打擾她。
隨手裹上浴袍，走出房間。
門外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在那裏，見到少女這副打扮走過來，不敢與她對視。
生怕控制不住，流鼻血。
房間非常空闊，裏面的傢具很少，地面異常乾淨，幾乎可以倒映出人的樣子。
彷彿走進了鏡面世界。
靜心明性，讓人平和。
客廳正中間是一張小茶桌，上面沒有茶具，卻擺滿了各種香煙。
這個畫風有些不對。
居然是個老煙槍。
茶台周圍擺了幾個圓形靠墊。
少女席地而坐，玉腿輕分。
嚇得對面兩人，使勁把頭抬向別處。
“老娘有那麼嚇人嗎？你倆是不是有什麼大病？”少女輕柔的聲音卻傳出潑婦般的叫罵。
兩個男人一聽頭頓時抬得更高。
您這個樣子誰敢看？
誰不知道您喜歡搞些雅俗共賞的破事。
一天到晚都在試探別人，明明都幾百歲了，非要裝成這個樣子。
太腹黑了。
上次多看一眼的那個小子，現在不還在樓下大門口吊著吹風嗎！
“不敢！不敢！”
少女點了根煙，大吸一口：“說？找老娘何事？”
“殿下讓我們轉告您，新月醫院的事情，您還沒給他結果。”男人說話小心翼翼，盡量移開視線，不往那個方向瞄。
“他為什麼自己不打電話，他很忙嗎？”少女無所畏懼地大叫。
大姐！什麼他！他！他的，那是殿下！是你的頂頭上司，你就這麼個態度？
不怕被拉種樹啊？
“額！殿下正在治理沙漠，植樹造林，說是要恢復安西的生態環境。”
兩人雖然心裏萬馬奔騰，但面對少女的態度卻非常恭敬。
“what？植樹造林？他是不是活久了腦子出問題了？這樣亂來，你們都不勸勸？”
“再這樣下去，燭陰遲早要完，圓桌議會那群神經都快騎到頭上了。”
“正事不做，天天就在這給人類白白做貢獻，他怎麼不去考公務員？”
“要不要大家把行李分一下，直接散夥，回高老莊？”
少女嘴巴像機關槍一陣狂噴，兩人抬着頭一動不動。
這女人平時沒少噴人。
反正打也打不過，噴也噴不贏。
他們早就習慣了。
看到兩人沒回話，少女更氣，抓起一捆煙，啪地直接點燃。
用力地吸了一大口。
搞得滿屋子，煙霧繚繞。
兩人嗆得眼淚都出來了：“夜司命大人！說正事吧，殿下還等着我們回去復命。”
再不開口兩人都得嗆死在這。
這少女名叫謝凌絲，正是大夏妖魔組織的燭陰八司之一，夜妖夜司命。
掐滅手中的香煙，開口道：
“經過這段時間的暗查，可以確定新月醫院是議會產物，蠢貨騎士加文的下屬勢力對這家醫院進行過融資。”
謝凌絲一本正經，彷彿剛才點煙的不是她。
不知道還以為她蕙質蘭心，誰知道是這麼個德性。
金絲男被李禹幾人滅殺的當晚，她就對那一片區域進行過探查，魔都屬於她勢力範圍，她的眼線遍佈整個魔都。
妖魔對異常敏感，那麼大的動靜，被她感知到很正常。
這段時間以來，魔都出現了不少異邦妖魔，來自不同的勢力。
但最多的還是議會那群賊人。
“大人！難道他們不怕開戰嗎？這樣是公然挑釁我們燭陰啊！”兩人也緩緩坐下，不過頭還是抬着。
“你們從哪點看到他們挑釁了？從明面上看他們只是正常金融收購。”
“那他們殺的三個人類，怎麼解釋，我們又不瞎，黎明軍團也不傻。”
“得了吧，屍體都找不到，死無對證，怎麼指認？”
謝凌絲的想法，跟兩人不同。
她想知道，金絲男是怎麼被殺死的，並不是新月醫院是誰開的。
這件事在整個妖魔世界和燭陰看來都很蹊蹺。
正常情況下，除非動用重型武器，否則人類軍隊在密集區域根本不可能擊殺中級使徒。
那可是魔都啊，動用重型武器？誰敢？
通過探查，她發現新月醫院除了滿地彈孔，並沒有遭受過重型武器的攻擊的痕迹。
所以，她一直壓着沒有上報。
魔都是她的地盤，她得先弄清楚這件事。
至於議會，那是小事，不足為慮。
在不動用重型武器的情況下擊殺中級使徒。
這才是最大的威脅。
難道？
黎明軍團有新的武器嗎？
怎麼我們一點消息都沒有？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人類和妖魔之間的平衡就會瞬間被打破。
會出大亂子。
“你們回去跟老大說，還需要點時間，我要動用軍部影子，搜集情報。”
“這件事可沒那麼簡單。”
謝凌絲站起身來，雙手朝房間方向一抓，一套黑色常服瞬間換好。
直接開門走了出去。
房間內兩個人的腦子都快當機了。
她剛才是不是當著我們的面換的衣服？
這老妖婆！不把我們當人啊！
難怪沒男人敢要她。
謝凌絲開着深綠色跑車來到一條熱鬧的街上炸街，街道兩旁燈紅酒綠，一片喧囂。
路邊人生百態，還有不少年輕的小鴨子，對着她的炸街車吹口哨。
她炸完街，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酒吧門口。
這家酒吧的招牌很別緻，上面寫着“三覺九留”四個大字。
每次來這裏，連她這樣的個性，都有點不想進去，也不知道老闆是不是缺心眼。
這是要表達什麼？
kfc嗎？
每次進店的時候，周圍都是竊竊私語的聲音，讓她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都很尷尬。
裏面的人並不多，只有寥寥幾隻貓，音樂放得特別接地氣，居然是月亮之上，感覺就像把廣場舞搬進了酒吧。
難怪來的人這麼少，只要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進來。
她要找的人就坐在大廳正中央。
那人戴了副大墨鏡，坐在一張國王椅上，翹着二郎腿在那隨着音樂自由搖擺。
此人名叫漫天干，是位妖魔掮客，也是這家店的老闆，魔都範圍的事，沒有他不知道的。
在藍星的妖魔界，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看着謝凌絲扭着囂張的身姿走過來，漫老闆立刻站了起來，拔腿就跑。
見到謝凌絲就像見到鬼一樣。
看來平時沒少被她關照。
漫老闆跑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還站在原地：“老妖婆！你想幹什麼？”
“見老娘就跑？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忘記了？"
“我哪有跑，我不是去拿煙嗎？放開我，我是老闆給點面子。"
謝凌絲鬆開他，坐在國王寶座上，掏出一支煙來。
漫老闆笑嘻嘻地給她點上：“司命大人！有何吩咐？”
謝凌絲眼睛一眯，道：“吩咐?”
漫老闆，並不是燭陰的人，他只是一個情報販子，不屬於任何勢力，只要有人給錢，他就給誰辦事。
不過做事還算有原則，所以謝凌絲經常來他這裏弄些特別情報。
當然，燭陰也有自己的情報網，但事關大夏官方，必須謹慎行事。
大夏官方對待燭陰的態度一直令人捉摸不透，雖然燭陰跟大夏官方在某些方面保持一致，但人類和妖魔之間終究是不可能共存的。
一旦有一天，大夏官方有能力將妖魔一網打盡，那絕對會徹底撕破臉，不死不休。
這一點雙方都心照不宣。
漫老闆支支吾吾：“那個，我還沒查到，大人！你再給我些時間。”
不愧是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謝凌絲的嗅覺異常敏銳。
看到漫老闆這個樣子，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果然是新武器么？
“是黎明軍團對吧！”謝凌絲神色凝重。
漫老闆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雖然他說什麼情報都賣，但還是有自己的底線，有些東西是不能碰的。
活了上百年，他比人類更珍惜生命，活得越久越怕死。
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亂來是會死的，他能光明正大地開店賣情報，人類官方會不知道？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相互利用罷了，人類同樣需要妖魔的情報。
剛準備解釋，漫老闆身後響起了一個狠辣的聲音。
“謝絲凌！你越界了。”
說話的是一個高大的身影。
他的臉上有一道巨大的傷疤，看起來觸目驚心。
謝絲凌臉色一沉，滿臉怒意地盯着來人：“漫天干，你怎麼回事，為什麼人類會出現在這裏。”
“這！”漫老闆有點難堪，不知道怎麼處理，刀疤臉推開他，走到謝絲凌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謝絲凌：“你都可以來，我為什麼不能來？”
謝絲凌怡然不懼：“好膽！看來這道疤沒讓你長記性啊！蔣隊長！”
男人名叫蔣劍，是黎明軍團青龍分部烈日小隊的隊長，與謝絲凌有仇。
當初兩波人馬因為驅逐高天原，在冰城相遇，由於並不清楚對方身份突然開戰，烈日小隊不是對手，損失慘重。
蔣劍臉上的傷疤，就是當初謝絲凌留下的，他發誓一定要報仇，所以一直關注着謝絲凌的蹤跡。
這次來朱雀基地學習呼吸法，同時也想找漫天干買些高天原的情報，正好在這裏與謝絲凌碰了個正着。
“兩位！給我個面子。”漫天干有些無奈，這兩位都是不能得罪的主，要是真打起來，他就完了。
“哼！”謝凌絲轉身就朝門口走了。
蔣劍看着謝凌絲的背景，怒意十足：“漫老闆!看來今天我來得不是時候，改日拜訪，今天還有事。”
說完，頭也不回就跟了出去。
漫老闆冷汗直流，拿起電話就撥了出去！
看來今天要出事！
這兩個祖宗碰面了，准沒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