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世美

陳世美

第二日,寧北臣依舊沒有去上朝,上朝對他來講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無論是矯情也好,別的也罷,他不可能會在殺父仇人面前卑躬屈膝,少年自有少年氣。

本來是準備去黑市找那個黑道大哥了解一下幾年前的案子來的,但是今日碧血丹心樓來了一個意外來客,溫楚公主。

寧北臣看着溫楚公主的裝扮,打扮的像是一個斯斯文文的書生,看樣子是偷偷跑出來的:

“公主啊,帶你出去玩本來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私帶公主出宮可是大罪,你這是想讓我腦袋搬家嗎?”

溫楚公主品着茶,翹了二郎腿,衣袍之下展現的長度讓人看着震撼,身邊沒有跟着宮女,看樣子是有人在暗中跟着她。

溫楚公主放下茶,然後嬉笑說道:“別呀表哥,現在就你能帶我出去了,以前我還能自己出去,現在都怪那個張克用,我被父皇禁足了。”然後還賣了一個萌。

寧北臣看着十分可愛,要是我有這麼一個妹妹就好了,不像舊安,那什麼玩意?於是溫聲細語的道:“公主,我就是管這個規矩的,你不能真的讓我帶頭破壞規矩吧!再說了公主是千金之軀,若是有什麼閃失那就不好了!”

溫楚公主眨了眨萌萌的大眼睛,裝作天真的說道:“那表哥,我是說如果,如果咱們出去了,表哥你能保護我嗎?”

寧北臣還是很吃這一套的,不自覺地挺了挺胸,自信說道:“那是自然,我政法司耳目遍及整個朝歌,再加上我這個政法司的一把手,在朝歌就算是你爹都傷害不了你!”

溫楚公主甩了甩玉手,然後把二郎腿翻了個個兒,從豐滿的衣襟里掏出一道金黃色的捲軸,笑嘻嘻的說道:“那就沒問題了,我母后已經同意了。”

看來是有備而來的,寧北臣倒是也沒有理由拒絕了,而且溫楚公主剛才說話的方式特別好,雖然笑嘻嘻的,給人很親近的感覺,完全沒有一點公主架子,但是有時終保持着距離,就是這種疏而不遠的感覺很好,不愧是皇后的女兒,果真是繼承了皇后的優點。寧北臣默默的想。

寧北臣點點頭淡笑道:“既然如此,那今日寧某就陪着公主了。”

溫楚一聽立馬就挽住了寧北臣的哥哥:“我就知道表哥還是向著我的,那表哥打算去哪啊?”

寧北臣覺得這個漂亮的女孩真的就像是妹妹一樣,前世他沒有妹妹,這一直是他的一個遺憾,這表妹完全滿足了他對妹妹的憧憬,首先長得漂亮,身材也很好,好在不是在唐代,其次性格也不錯,雖然有點小傲嬌,但是哥哥對妹妹的要求不就是這樣嗎?有需求就找哥哥。雖然只是表妹,但是表妹也是妹妹啊!比起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招人喜歡多了!

寧北臣想了想,這個妹妹心思不壞,所以這次去的地方得重視起來,一來要別開生面,二來要起到教育意義。於是說道:“今日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好看看,保證是你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情景。”

溫楚笑着答應,寧北臣和溫楚沒有坐馬車,步行前往目的地,寧北臣很喜歡步行,這個世界沒有飛機汽車,對他來講走着還是騎馬其實沒有區別,步行還可以鍛煉身體,另寧北臣有些意外的是他們這一次大概走了兩個時辰,看起來嬌生慣養的溫楚公主居然沒有喊累,雖然額頭上有漢析出,但是也不是太多。看來皇帝的教育還是很有一套的,看着皮膚白嫩的公主居然平時也會鍛煉身體。

溫楚公主也沒有說什麼,這一路上也沒有吭聲,倒是有一些小商販在賣一些飾品什麼的才引得她去看看,而且看中的都是寧北臣買的單,公主出行本來就是明令禁止的,所以這次她沒有帶錢,不,不能說是這次,應該是每一次都是沒有帶錢的,明令禁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萬一買了什麼東西被宮裏的老嬤嬤看見了,少不了去母后那裏告狀,雖然母后不會說什麼,但是一個剛成年的少女正在青春期里怎麼會忍受的了一個人老和母親告狀?這會傷害自尊心的,而且還是一個自尊心比別人要強不少的女孩。

溫楚公主看着眼前的寧北臣,寧北臣正在和商販討價還價:

“這個簪子多少錢?”

商販回答道:“爺,咱們這個是前朝顏妃所用,所以三兩銀子概不講價!”

寧北臣罵道:“您嗎!......那這個手鐲多少錢?”

商販撇了他一眼,然後說道:“兩個您嗎!”

寧北臣額頭一陣黑線,什麼玩意兒?現在的商販都這麼狂了嗎?就算我沒穿金龍黑袍,你也應該能明白我應該是哪家的富家子弟,你還敢這麼宰我?

殊不知商販心裏想的是:宰的就是你!穿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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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一看料子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少爺!今天賣出去你這一單我就賺大了!那小書生一看就是女扮男裝,人家喜歡了,你不買我看你怎麼拉下這個臉?

至於得罪人他倒是完全沒想過,這幾天坊間都在傳政法司有個活閻王,專治這種硬搶豪奪的混蛋少爺公子就你也敢得罪那位爺?

寧北臣一怒之下,撇下一個三個半您嗎的銀票,拿着鐲子和簪子就走了,引得溫楚公主一陣笑。

溫楚公主看着走過來的寧北臣,不由得想到:宮裏的小丫頭和太監都在傳這個寧北臣就是個瘋子,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的,可是如今這個樣子才是他最真實的樣子吧!他就和那個小混混一樣。原來在看到今日之前溫楚一直對寧北臣是有誤解的,常年在宮牆裏,聽宮人們說的多了自然而然的也就有些相信了,一開始也是不信,從小就認識的北臣哥哥怎麼會是他們說的那個樣子?

現在心情不自覺的放鬆了,這個看着很高的青年其實是一個充滿了少年氣的少年。不然哪個位高權重的正二品大員會和一個小商販討價還價?

寧北臣嘀咕說道:“真是邪了個門了,四年前我買東西也就幾錢,現在都長這麼貴了嗎?這狗東西怎麼這麼硬氣?”

溫楚接過來寧北臣遞過來的鐲子和發簪,然後有些異樣的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坊間這兩日有這麼個說法,朝歌城裏政法司,政法司里寧閻王,寧閻王,青面臉,鐵獠牙,專治貪官救百姓。”

寧北臣聽着這不太順嘴的順口溜,然後咬牙切齒的道:“這群混蛋,打着我的名號欺負勒索我?”

溫楚失笑,然後把那個鐲子帶到了手上,簪子收了起來,露出金燦燦的手臂,那本來潔白的手臂上有一個金手鐲,一個翡翠鐲子,還有很多好看的飾物。

寧北臣看着比自己低半個頭的溫楚說道:“其實這些東西都不好,就是看着好看一點,但是都不值錢的。”

溫楚不在意的道:“我不管這個,我覺得好看就行了。”

寧北臣搖搖頭,不知道這個公主是真傻還是假傻。

走着走着寧北臣兩人就來到了一條極其特殊的街道,萬豪街。

這條街說是叫做萬豪街,但是實際上卻是擠滿了衣衫破碎的難民,那些難民臉上髒兮兮的,塗滿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幾個一堆堆積在角落裏靠着牆,他們周遭也是髒亂差的,甚至在有不少蚊蟲飛舞着。

溫楚公主也是第一次看見這裏,不由得眉頭一皺。

寧北臣解釋道:“公主,其實朝歌城看起來很是宏偉壯麗,但是在這輝煌之下又有多少的骯髒是你看不到的呢?這些都是朝歌附近的一些村子失去家的流民,這些流民曾經或許也沒有什麼好生活,但是至少可以吃飽穿暖,有個睡覺的地方,可現在你看看他們住的都是什麼地方?這地方比起軍隊也不遑多讓,狗都不在這裏住。而形成這一切的原因其實就是那些地方官員,自持與當今皇帝守天下,勞苦功高,肆意剝削,就連這點蚊子腿一樣的肉都不放過......

害,說了許多,公主,我想你應該明白......公主?公主?”

寧北臣回頭一看,溫楚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到處都沒有公主的蹤跡,寧北臣沒有慌張,反而是雙手背在身後,他說這些的意思其實很明顯,他想知道小時候的公主到底變沒變,四年時間雖然不長,但是足以改變很多東西,尤其是他們的關係從四年前就開始變得微妙,現在也是保持着一個很微妙的平衡,這個平衡誰都沒有先打破,寧北臣其實也是想試探一下,若是溫楚看到聽到這些無動於衷,那其實寧北臣對她的付出就僅限於臣子和公主之間了,若是有所行動的話那麼寧北臣心裏那根弦就放下來了。

當然這也是陽謀,溫楚公主應該也能看出來,因為無論其實如何選擇都沒有什麼損失。

不大一會寧北臣就看見一車有一車的糧食和衣物被木頭小推車推了過來,溫楚就在前面,然後吩咐那些推車的人將衣物和食物都分下去,然後不滿道:“表哥你不用這樣,這些都是我大離的百姓。”

寧北臣笑道:“我只是想確認一些事情而已,不過我還是比較相對滿意的。不過你哪來的錢?”

溫楚揚了揚手臂,然後說道:“我把父皇賜我的一個玉鐲子給當了。”

寧北臣沉思片刻:“換了多少錢?”

“十五兩。”

糧食其實是不值錢的。幾車糧食其實也就十兩銀子左右就夠了,剩下的五兩應該是換衣服了,這些衣服用的也不是什麼好的綢緞,所以也夠了。但是離武帝賜下的首飾大多數都是西域進貢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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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西域邊數小國不少,雖國力不強,但是有很多北離沒有的珍奇物品,若是識貨的人應該能估算其價值至少在十五兩黃金之上,當然是賣給那些權富。

寧北臣沒有說話,倒是溫楚接著說道:“表哥,我大離自從二十多年前的那場安陳之亂之後就大不如前,父皇雖然也是勵精圖治,但是結果卻是不好,就像現在,連朝歌附近的百姓都淪為難民,你說這到底是為什麼?”

寧北臣輕聲道:“寧歌,其實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沒有原因,事情發展到了一定程度就真的不是人可以控制的了,多年前安陳之亂導致大離一分為三,安氏佔據中元,陳氏佔據東吳,而你父皇又佔據北離,天下三分,連年征戰,興亡皆是百姓苦,這幾年是和平了不少,但是只是三個國家都累了而已,因為拼到最後三個統治者得到的都是爛攤子,沒有人喜歡這個爛攤子。我承認離武帝卻是是一位好皇帝,但是這是相對於大離沒有分裂的時候所言,他是適合守天下的,而不適合打天下,歸根結底就是還不夠心狠,如今朝堂之上的大部分都是當年大離的老臣吧。”

“拋開唐明奇來說,其實大部分都是老臣,大概也都快換一代了,就算他們曾經是功臣,但是他們總要在臨死之前為自己的後代謀福呀!人活一世自然都會為了子孫後代自私一回,所以他們最終還是拿起了屠刀為自己曾經最不齒的樣子!當然我沒有瞧不起他們的意思,換做是我我也會如此!我甚至會做的更過分。”

寧北臣頓了頓,然後說道:“可是你看離武帝是怎麼做的?拿我父王開刀!我父王寧逍,為北離征戰二十餘年!最後換來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你說他為什麼不找別人呢?只是因為我父王是最衷心的一個罷了!朝堂之上都在傳我殺了崔少府,可你們不知道我從崔少府家裏都搜到了些什麼!這東西家裏名畫古迹不知道多少!黃金都有萬兩!內城還有三個別院,每個院子裏都有一房外室!更可惡的是這狗東西還養瘦馬孌童!你說我該不該殺他!”

寧歌正是溫楚公主的名字,她全名叫趙寧歌!此時趙寧歌心裏也是五穀雜糧,好像被人拿着刀捅進了心口,她小聲的道:“該殺!所以你當時為什麼不把他的事情公之於眾?”

寧北臣凝重到:“他養孌童瘦馬是為了官場上的禮節,呵呵呵,我手上有一份名單,都是與他來往之人!但是所牽扯的勢力過大,現在不動手是為了以後能將其連根拔起!”

趙寧歌倒吸一口涼氣,剛與弓腰,她覺得這個比她大四歲的青年心思和手段都不是平常見到的那些世家少爺能夠比擬的,甚至他們連比較的資格都沒有!他所作之事皆為百姓,書上有言萬般為民者是為君子。

不過這腰還沒有彎下,寧北臣就單手托住了她,然後笑道:“不必!我有我的打算,當不起公主一拜,公主其實還是不太了解我,這四年我也變了很多。”

就在這時,一個婦人跌跌撞撞的小跑過來,對着寧北臣和趙寧歌就磕起頭來,嘴裏念叨着:“感謝兩位恩公!”

寧北臣把她扶起來,示意不用謝。

那女子說道:“感謝恩公,民婦不是知恩不報的人,待民婦找到夫君,定要他好好報答您二位!”

寧北臣剛剛把想說的話說完心情舒暢不少,然後說道:“大嬸,你不用如此,我們不是貪圖你們的報答,您也不必放在心上。”

那女子搖搖頭當即露出難過之色,說道:“恩公有所不知,我夫君是當朝狀元郎,此次來往京城其實是我婆婆病重,兒子也不幸染上,又恰逢鄉里放榜,我家夫君又在科舉中奪魁,想是應酬太多,所以我特此前來。所以恩公,待我找到夫君我一定會報答您的。”

說完臉上還流露出幸福和驕傲,寧北臣和趙寧歌對視一眼,寧北臣輕聲問道:“你說你夫君是當朝狀元郎?張克用?”

女子一臉驚喜,沒想到恩公還認識丈夫,當即點點頭說道:“恩公你認識我夫君?還請恩公帶我去找他!”

寧北臣深吸一口氣,趙寧歌也是一臉震驚還沒有緩過神來,好一個張克用!

這時寧北臣陰着臉,頭也不回的伸手握住從不遠處射來的鋼針!九陰九陽真氣灌注到鋼針里,鋼針在其指尖順着原路射回,一人應聲倒下,寧北臣看了看女子,然後盡量讓自己保持微笑說道:“既然是狀元郎之妻,那就請與我們回府吧,先歇息片刻,換身衣服,然後我請狀元郎來。”

女子行禮,連連感激。

寧北臣沒有說話,他想着這個女人若是知道她信任的丈夫想娶當朝公主為妻該是如何想法?心中嘆息一聲,麻煩了!這個張克用簡直是個陳世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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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一生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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