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狗子

第一章 狗子

有說人生命運已經註定,任憑怎樣都無法跳脫這種牢籠。是的,似乎深有體會,彷彿周圍的一切早就構成了一張網,只等人生,便牢牢籠住……也像極了老天在圈養研究他的生物,就眼睜睜看着,想要知道你的各種反應……

如果命運不能改變,如果想要改變命運,無論如何,都要精神起來,和命運、和自己、和老天斗一斗這一生!

“狗子,加油!”一位邋遢的中年男人,拍了拍一個孩子的肩。

這孩子,是個男孩,年約九歲,一出生就被拋棄了,剛好邋遢男人撿到了他,本來邋遢男人撿來是想送人的,但沒送出去,因為狗子有個缺點,是具無靈之軀,大家看來天生的奴才命,就連名字也是邋遢男人恰好遇到有人喊自家寵物的時候聽來的,就從了,彷彿就是認定:這奴才命!這賤命!

不過邋遢男人還是十分憐惜狗子的,他從來沒有把狗子當做奴才、賤命來看,在他的眼中,這九年來,以至以後若干年,狗子,都是偉大的!

“老爹,我會的。可是……”狗子接受邋遢的鼓舞,一霎時,他有那麼信心倍增,但隨即便懷疑起了自己。

“不管結果怎樣,我們都能接受。”邋遢說的淡然,但很明顯眼神深處有那麼深深地失落,而這失落是現在的狗子所察覺不到的。

“快點!特么磨嘰什麼!狗東西,賤命一條早就註定的了,特么還加什麼油!廢柴、奴才,什麼時候上過天?!”一個火紅頭髮的青年男子,腳踏飛舟,向著邋遢和狗子咆哮催促。

這青年男子是靈韻門的一名外門弟子,因為有些人脈關係而在靈韻門外門混的風生水起,大家還送了他一個響噹噹的綽號,火狼。

今天恰是靈韻門一年一度招收弟子的日子。

最近幾年,靈韻門有一條在外人看來非常可笑的規定,就是在靈韻門管轄範圍內,凡是到了年紀的少年,如果還沒有參加過靈韻門入門考核的,不論資質,都要參加靈韻門的入門考核。所以,狗子是幸運的,就他這無靈之軀,要放在其它地方,那是絕對不允許參加任何考核的。

“哦,哦,哦。”邋遢忙迎合著,忙卑躬屈膝地向著火狼腆着笑臉。然後向狗子道,“去吧!”

狗子明顯被火狼的咆哮弄得生了膽怯,懦弱地對邋遢點了點頭,回了聲“嗯”,只能虛浮地向飛舟走去。

飛舟停在地面上,火狼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俯視狗子,他滿臉的輕蔑。“賤奴,你特么快點啊,磨磨唧唧的,真想一巴掌拍死你!”

狗子聽得更加膽怯了,眼光偷偷瞄了瞄火狼便飛快地轉向了地面,一顆心不由七上八下地胡思亂想着,總之,害怕這,害怕那,害怕害怕害怕。

火狼見此,得意的張狂的大笑。

不多時,狗子到了飛舟旁,他仰望碩大的飛舟,茫然不知所措。

“上來呀,快上來呀!”火狼肆意地對狗子戲笑着。

狗子埋了頭,滿眼都是地面上的黃土……此刻,彷彿只有這黃土能安撫他的心靈。他懦弱的膽怯的茫然的不知所措的自我糾結,一種被叫做人世間的痛苦的種子就這麼悄然埋下了。

邋遢遠遠看着,無奈嘆息。

“上來呀,快上來呀!”

火狼的聲音不停地在狗子耳邊縈繞,狗子覺得憋悶,難受極了。如果沒有外力的幫助,他無論如何都上不了飛舟的。而火狼只是一味地戲謔嘲笑。

“賤奴……”火狼戲笑着,正又惡語相加的時候,忽然竟目光獃滯起來。

狗子忽然覺得自己飄了,同時有種異樣自腰間與鼻孔傳來。他看到他的確是與地面越來越遠。他真的是飄在了空中,並正向飛舟上面飄去。他不由得扭了扭頭,便發現了讓他此生最難忘的一幕。

一個女人,準確的說是一個少女。

一個矇著粉色紗巾的少女,正扶着狗子的腰,踏着淡金靈雲,將狗子送上了飛舟。並對着正目瞪口呆的火狼留言道,“聽說靈韻門人才凋零不堪大用即將關門大吉,今日一見的確如此。”

粉巾少女來的忽然,去的飄忽,轉瞬間,這一方天地,便只有那淡淡餘音,以及那恍惚還能看的見的淡金色的靈雲的影子。

狗子呆立在飛舟上,目光停留在遠處。那裏,他能感覺得到,就是粉巾少女消失的方向。他盯着那裏,腦海中便一點一點的將剛剛那一瞬給一點一點地記憶了下來。

她……

這是狗子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一個女人。多年以後她問他,當初為什麼會有這麼深刻的記憶?他回答,不是因為憐憫,不是因為感激,或者是因為憐憫感激而起,但最終冥冥之中你就是我的她。

“么的!什麼鳥運!”火狼也是被少女觸動了,他看到的是少女玲瓏的神態以及大多數男人都會為之着迷的身材,甚至他更想看一看那面巾下的容顏。他狠狠地瞪了狗子一眼,閃身一腳便是踹在了狗子的屁股上,“滾!滾裏面去!”

狗子吃痛,跌跌撞撞地便進到了飛舟的艙房裏。

艙房裏很多人,大多都是跟狗子一樣年紀的少年,他們彼此交談着,眼神里都綻放着興奮地光芒,彷彿此行已經改變他們一生似的,而不知無論如何卻都只是剛剛開始而已,對於狗子的到來他們只是瞟了瞟,大多都是認識狗子的,而對於這樣的賤奴大概都是懶得多看一眼的。

狗子獨自默默地蹲進了一個人比較稀疏的角落。這個角落光線陰暗,大多都看不清人的樣子。狗子默默地,像個影子一樣,獃獃地,回想起了過往。

他沒有父母,不知道父母是個什麼滋味。但有邋遢,他知道邋遢對他非常的疼愛,並經常講說一些雲裏霧裏的東西給他聽,且希望他能夠理解。對此,他很無奈,邋遢講的東西他根本聽不進去,何談理解?他們就像來自不同的世界,對於彼此都很難以理解。不過他知道,他得聽邋遢的話,邋遢讓他訓練,他便訓練,讓他參加考核,他便參加考核……

突兀的,狗子的心中莫名閃過一道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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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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