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兩短一長
我緊緊跟在夏老頭後面,然後走到了那戶人家前面。
夏老頭收了羅盤,然後站在門前,輕輕敲了幾下房門。
大概幾分鐘之後,房門被枝丫一聲打開。
一名四十歲左右的漢子上下打量着我和師父,有些詫異的問道。
「你們誰啊?有啥事?」
師父一臉淡淡一笑:「家裏沒什麼狀況吧?」
漢子愣了一下:「你啥意思啊,好端端的問俺家裏有啥狀況?你是不是找事啊!」
的確,不管是誰,冷不丁的被人這麼一問,心裏都會不舒服的。
這時我也長了個心眼,偷偷瞄了一眼那漢子的影子,正常人。
心才放了下來。
「你知道最近咱們上水鎮上出了不少事吧,我們懷疑你們家進了不幹凈的東西。」
我見那漢子不知道咋回事,我直接說道。
「我還懷疑你們倆是不是殺人犯呢!沒事他媽的給我滾蛋,老子還要睡覺呢!」
就在那漢子要關門的時候,師父一把將門給拉住了。
「先生,先別著急關門,我要是說的不錯,你們家有個十八歲的姑娘,是七月七出生的吧。」
聽到這話,男人終於壓下了怒火,有些好奇的看着我們倆,問道。
「你們倆究竟是幹啥的?你咋知道俺們家有個閨女?」
師父嘆息了一聲,說道。
「我是夏柳青。」
說出夏柳青這三個字,頓時那男人便放鬆了警惕,整個人也變得尊敬起來。
「是大師傅您啊,您不早說,快進來。」
說著便把我們兩個人迎了進去。
夏柳青這三個字在上水鎮就是一塊活招牌,鎮上什麼送肉粽(一種古老的祭祀活動),扮鍾馗,祭祖神都是我師父挑大樑。
就算是不認識他,也知道他的大名。
我們倆進去之後,男人便給我們端來了茶水,然後有些疑惑的問道。
「大師傅,您這貴人怎麼到我這破家裏來了,難不成我們家有啥事啊。」
男人有些擔憂的說道。
夏老頭金口斷言可是出了名的。
當年有個人在鎮上橫行霸道,見了我師父還是一副拽的二萬的樣子,師父看了他面相就告訴他,去我們那定副棺材,三天後的子時就是他的劫數。
那傢伙壯的跟頭牛一樣,死活就是不相信。
結果第四天他們家裏人就去我們鋪子裏定了棺材,從那之後,夏老頭的名聲也就越來越大了。
見他直接到家裏來了,男人也不敢懈怠。
接着夏老頭看了一眼擺在中堂的一個神像,旁邊插着三根燒完的香,眉頭緊皺的說道。
「那香是今天點的吧。」
男人點了點頭,急忙把三根香拿了過來。
師父捻這三根香說道:「人忌諱三長兩短,香最怕的就是兩短一長,你看看這香就偏偏燒成這個樣子。家中出此香,必然有人喪啊。」
聽了這話,男人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大師傅,我們家要出事啊,是我們家誰啊?」
「你姑娘。」
這時候,男人臉上冷汗直流:「我姑娘出去給我打酒了,壞了!」
就在這時,院子裏的門被一下子推開,一個妙齡少女,領着一瓶酒款步走了進來。
我跟條件反射一樣,一下子便跳了起來,拿起手裏的骨扇便沖了過去。
一下子便敲在了那女孩的腦袋上。
「妖孽,我師父在這裏,你還敢現身!」
那姑娘抱着腦袋,疼的直冒眼花。
蹲在地上,差點沒哇的一聲哭出來。
「你誰啊你,神經病啊!我又不認識你,你幹嘛打我。」
「你還裝!」
我心裏憋着一肚子火,剛要下手,卻被師傅過來一把拉住了胳膊。
「你看清楚好不好,這姑娘哪是那東西啊!」
我定神一看,這時候才發現,女孩的影子很正常,腦門上還被我敲出了血來。
我一臉的尷尬,急忙上前拉住女孩。
「不,不好意思啊,我,我以為你是妖孽呢。」
「你才是妖孽呢,你們全家都是妖孽!」
姑娘沒聲好氣的推開了我,一下子衝到了男人身旁。
「爹,這些都是什麼人啊,怎麼不明不白的就闖進咱們家裏來。」
男人也是一臉的尷尬。
「這,這是鎮上的夏柳青師傅,是咱們這的大師傅,他說咱們家有災,過來幫咱們處理一下。」
一聽這個姑娘頓時就不樂意了。
「我當是什麼人呢,原來是神棍啊。」
接着把酒往桌子上一拍,對着父親不滿的說道。
「爹,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相信這些跳大神的?你是不是覺得家裏的錢多的花不完了,請這種人過來。」
聽到這個,我也不開心。
你說我幾句也就罷了,你說夏老頭是跳大神的我就不樂意了。
再說,我們又沒有要你們什麼錢,是來救你們的。
「喂喂,小小年紀,嘴巴放乾淨點。要是今天我跟我師父不過來,你死定了,你知道不。」
「我知道你姥姥!」
就在我們兩個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房屋裏走出了一個拄着拐杖的老太太,佝僂着身子,咳嗽着走了出來,坐在了角落。
「吵什麼呢,都幾點了,還不快點睡。」
男人連忙說道。
「娘,沒事,您先早點歇着吧。」
「大晚上的,別什麼人都招進來,你知道人家是好人是壞人啊。」
男人連連點頭。
「行,娘,我知道了,是我的朋友,我跟他們說幾句話,就讓他們走。」
男人很孝順,一臉為難的走出來,對着我們倆不好意思的說道。
「夏師傅,不是我不留你們,你也看見了,我娘身體不好,得早點休息,要不你們先回去吧。等明天天亮了你們再來。」
我看了一眼院子裏,也沒什麼異象。
心裏也是納悶,會不會是師父搞錯了?
就在這時,師父臉色一冷,看着角落裏的老太太,對男人問道。
「大兄弟,你們家幾口人啊。」
男人撓了撓頭說道:「前幾年我女人出去打工死在工地上了,家裏就我,我閨女,還有我一個老娘。」
夏老頭點了點頭,慢慢走上前去。
男人想要拉師父,卻被他一把推開。
「我都來了,沒必要再裝下去了吧。」